“等等!别过去!”
紧追在他身后,呼喊的声音渐渐变作了吼叫。
或许是自己的声音终于传到了他的耳中,在怪物身前刹住了脚步,带着不解的眼神调转头回望着我。
然而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制止了他而激动,恐怖的事情又发生在眼前——
米诺斯陶斯低头俯视着脚下渺小的人,又挥舞着铁拳剧烈的砸击下来,尽管韩弥似乎感到了迫近的威胁,连忙架起斧柄防御。
气氛悬在了一线,异常的崩紧。脚底如同被钉死了,难以迈出半步。不断命令着自己走出去,但是……我没能做到。
斧柄碎裂的一瞬间,韩弥被巨大的冲击给震飞了起来,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就这样……化作了上漂的微光,如同粉末般,扩散,蒸发……
僵硬的身体在那一刹那,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无法接受,自己究竟看见了什么?
手中的长枪无声掉下,在地上滚动着,枪尖无规则的划圈又停下。这样的结果……我脱力的跪倒在地上,双手紧贴在冰凉的地面。
冷,刺骨的冷,可即使感觉到了这一切,呆然的自己什么都无法做到。
内心传出碎裂的声音,皲裂的外皮、
外界的一切都听不到了,只有脑海中响彻着不知名的回声。
不成声的声响从口中传出,自己所见的只是梦吧?是梦吧!?
这种事情应该不可能发生啊,不可能的,不可能才对啊……
颤抖着抬起头,望着飘散的淡绿色微光,仍在起舞,挥散。眼前闪过那张侧脸,搀扶着走在林间小径时的那般恬适;面对怪物时的那般无奈;并肩作战时的激动与兴奋。
最后,还有被拯救时的感动,短短几天的生活,却如同走马灯一样从眼前闯入,又悄然的淡出。
内心有种伤痕在不断增添着,发出瓷器破裂般的杂音。
而这也随着漂浮在空中的最后一丝微光消失殆尽,彻底的碎裂开来,化作了无法修复的一滩碎渣。
“自己的救赎,从一开始就没有啊!”沉重的低着头,低声细语。
为什么,仅仅只是体验到的美好,自己获救的希望就要这样残酷的溟灭……
“够了,该结束了……能拯救自己的……永远不会到来……”
失神着自言自语,踉跄着捡起丢落一旁的长枪。
将生命幻想作微光,把身体都当做武器,别再去思考负担,将空洞的躯壳所有的情感都释放,随着微光凝聚不祥的黑红色电流从枪柄缠绕。
绝望的感觉在侵蚀着自己的身体,与枪身相同的电流在皮肤奔驰着,烤焦了每一寸完好之处。先是左脚,又攀附上双腿,不断丧失着。
长枪每染上一抹红,身体就会有一处被电焦,紧接着丧失知觉。在痛楚的旋涡中,运动着手臂,握紧枪柄。
很疼……但这对死过一次,又差点再次死亡,甚至无法得到救助的我来说。无所谓了……
周身散发着红黑色的电场,他人不解的目光以及近乎逃离的脸孔,都无关了……
伴随着拉长又连锁的电弧,枪身萦绕上了最后一丝电流,也烫焦了最后一丝肌肤。
深不见底的麻痹以及剧痛从脚底蔓延,剥夺着身体的控制权。
【思维链接】并没有浮现出任何反应,然而自己已经不用再依靠了。
这就是,最后了——
“【因陀罗之雷】”
随着蓄力掷出长枪,滚杂着雷暴,烧焦了枪尖所经过的路径。电弧碎裂着四散,放射。以肉眼无法看见的速度刺穿着空气,留下一尾白色的雷光。
长枪仿佛也在咆哮,张扬着穿透与破坏力,不断的向米诺斯陶斯冲去。
难以防御,无法反抗,就这样拖着的雷暴与电弧在它体表炸裂开来,荡起巨大的蒸汽。
这幅身躯不属于我了,倒在地上,用期望的眼神紧盯着怪物。
但很快散去的蒸汽背后,却是仍旧胡乱挥舞拳头造成压迫的牛头巨兽,尽管被刺穿的孔洞中流出如瀑的血,下半身也已经被烤焦。而他的巨口却仿佛嘲笑着我
自己的拯救无法到来,自己更没有拯救他人的能力——
理解的太晚了,被不知是谁,扶住即将倒下的身躯。
满溢着对于弱小的悔恨,眼角滑落了灼热的液体。沉重的眼皮合拢,宣告了意识的结束……
最后的最后,我既没有被人所拯救,更没能拯救到其他人,甚至连报仇都做不到。
真是讽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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