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禁忌的领域

以世间生灵的身份，妄图指染神灵的领域，企图创造出不该存在于世的生命……

“真是狂妄而且可笑的念头。”零有些可悲地摇着头。

“如果想要孩子的话，只需要抱着她自己丈夫的腰拼命摇晃就好了呀……就算是有什么毛病，以她的身份，也是能很轻易地治好的吧？”零微微鼓起脸颊，“难道说是她丈夫，那个国王不行？嘛，身为国王如果纵欲过度的话，倒也不是没可能……”

“这种创造生命的实验……本身就是对生命的不尊重吧？”

将生命创造，再让它死去，这本书就是极其残忍的事情，况且对于那些被创造的生命来说，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就以艾薇来说，如果她真的是被创造出来的，那她真的有过生命吗？

她真的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格而活在这个世界的吗？

从出生伊始便可能被否定的存在……

简若呆呆地站立着，看着水晶柱中那些拥有完全一致容貌的女婴偶尔露出痛苦的表情，她不禁握紧了双拳，指甲陷入到肉中。

艾薇也……那个总是傻笑的单纯小女孩也是出生在这里吗？她出生的时候也会露出这样痛苦的表情吗？

教廷的圣典中说，人从神国来到世间必然是受苦的，所以每一个孩子诞生的一瞬间都必然会哭泣，哭泣是新生的第一声号角。

但这些孩子呢？

这些被迫睡在水晶柱里的孩子呢？

她们甚至连哭泣的权力都没有，连神明赋予人类最基础的幸福都不曾拥有，无法体验。

简若感觉头有些晕沉，就像是血液一瞬间涌上了大脑，好像要爆炸，她紧紧咬着牙关，不敢去看外面的实验员们。

如果……再看他们一眼的话，自己真的会暴怒到将他们杀死的吧？

但零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她径直冲出门外，对着外面无力反抗的实验员们拳打脚踢，反正实验室的隔音效果极好，零也不怕他们惨叫的声音会被传出去。

简若强忍着内心中的不适，在周围偌大的水晶柱边走着，突然，映入眼帘的一枚水晶柱让简若的心跳停了一拍，发热的大脑也瞬间恢复了清醒。

一个要比周围水晶柱矮上很多的柱子，里面同样灌满的液体不再是绿色的溶液，而是完全透明的液体。

一个小小的，散发着蓝色幽光的半透明人形魂体，正在那清澈的“试管”溶液中，随着水流浮沉，像是有实体一般。

就像那只小小的女孩，在她的小屋里跳着笨拙的舞蹈。

小小的魂体在溶液中跃动着，或许并非如此，只是细微的浮沉让简若错以为是这样。

小小的水晶柱**满了导管，而每一根导管都与周围的一个水晶柱相连，简若仔细地数了数，总共有三十七根。

简若有些不忍地看着那个盛放着魂体的水晶柱，贝齿紧紧咬着唇，心里有些难过。

为什么那个孩子要承受这样的苦难？

她有做错什么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如果非说要有什么过错的话，那就是，或许她本就不该出生。

可是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她就该享有和其他孩子一样的权利，一样在阳光下奔跑的权利。

简若恨不得马上把这个小小的灵魂取下来，交还给艾薇，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贸然的行动很可能会对那个小丫头的灵魂造成损伤，尤其是当简若和零对灵魂都不太熟悉的时候。

不过这偶然的几步，却也让简若找到了艾薇的灵魂，多了一些不被哄骗的资本。

只是简若有些搞不清楚的是，这个盛放着灵魂的水晶柱内有着四通八达的导管，就像是大树的树根，以导管为连接，联通着各个水晶柱。

其他的水晶柱里是面容痛苦的婴儿，而随着这个小小灵魂的每一次起伏，其他婴儿便会多一次痛苦的吐息。

重新回到简若身边的零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种情况，她不禁皱眉，饶是凭借她的见多识广也没办法判断现在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

简若和零什么都不敢做，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这个……就是小艾薇的灵魂？”零小声问道。

“嗯。”简若略微思索，轻轻点头。

这个魂体与艾薇的体型十分接近，而且在水晶柱下简若看到了与艾薇送给她的小圆牌上相同的编号，那应该就不会有错。

“我们去问问那些家伙怎么把灵魂取出来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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