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金房子

“值得吗？”

挽歌站起身来，走到奥古斯都身前，从刚才瓦洛伯爵被带过来之后她就没再说话，直到现在才开口问道。

“什么？”

奥古斯都微微仰起头来与挽歌对视，好看的眸子里满是温柔而偏执的笑意。

看到奥古斯都这幅样子，挽歌稍微沉默了几秒，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挽歌和奥古斯都在年龄上有些许差距，当挽歌还是个小萝莉的时候，奥古斯都就已经迎来了她的少女时代。

挽歌很清楚地记着，那个时候奥古斯都的皇女身份还没有得到承认，她的母亲也早早逝去，奥古斯都一个人生活在皇宫之中，生活稍微有些艰难，但即使是在那种环境中，奥古斯都依旧怀有一颗善良仁慈的心，她愿意尊重并且善待每一个生命。

即使某些肮脏的生命并不打算以同样的善意对她。

在挽歌心目中，奥古斯都一直都是个温柔善良的大姐姐，所以她有些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奥古斯都现在会变成这样。

没错，瓦洛伯爵是犯了很重的罪，他的罪行，无论是哪个国家的法律都不会允许他继续活下去，但，就算是这样，一刀杀死他就好了。挽歌并不能理解这样反复的折磨到底有什么意义。

仅仅是为了很爽吗——挽歌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希尔说过的一句话：有时候，虐待敌人的话，会很爽的哦。

但这样真的有意义吗？

奥古斯都静静地与眼前的骑士少女对视，突然觉得有些恍惚：当年那个只会练剑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不再只是追着自己要糖吃，甚至已经学会质疑自己。

一直把挽歌当成妹妹的奥古斯都眼底忍不住流露出一抹欣慰，那是看着妹妹长大之后的满足。

嗯，的确是长大了，身材也越来越好了，不知道脱掉衣服后会是什么样的……

和自己比又会怎么样……

“挽歌，我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一些话。”

奥古斯都很认真地看着挽歌，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当时说，这个世界并不平等，有些人生来优越，但更多的人生来卑贱。就像是住房子一样，有的人生下来就住在最好的金房子里，有的人住银房子、石房子，最惨的那些人就住在茅草屋里。”

“那时候你还小，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得懂……我当时就想啊，凭什么那些贵族就可以生而高贵？凭什么奴隶就一辈子，甚至祖祖辈辈都是奴隶？这很不合理不是吗？我当时想的是，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都住上金房子。”

“可……这能做到吗？”

挽歌有些困惑地问道，贵族制度在大陆上已经存在了数千年，早已根深蒂固。但同样的，稳定的贵族制度就导致下层人民想要往上爬，其难度会大大增加，甚至有很大可能会遭受到原先贵族势力的打击。

就像那些妄图通过通天高塔到达神之领域的人类，最终结果也不过是塔毁人亡。

“做不到。”

奥古斯都很认真地摇了摇头，这的确不是一件有可能成功的事情。

“所以我就换了个梦想，如果我不能让所有人都住进金房子，那我就把金房子里的人赶到银房子里，然后把金房子拆了，给所有只能住茅草屋的人都盖一所石头房子。”

奥古斯都轻声说着，挽歌忍不住屏住呼吸，一脸震惊地看着奥古斯都。

这是何等胆大妄为的想法！

“怎么样？小挽歌。”奥古斯都站起身来，走到挽歌面前，一只手轻轻抱住少女纤细的腰肢，拉近自己与挽歌的距离，嘴巴贴近她的耳垂， “要来和我一起去创造这个新秩序吗？嗯？先从西迪亚王国开始。”

挽歌愣愣地思索着奥古斯都计划的可行性，一时间，就连奥古斯都已经把脑袋埋在自己脖颈间狂嗅也没在意。

等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连忙推开奥古斯都，后退两步，一直平静的小脸上闪过红晕。

“为什么要那么急？”

挽歌并不清楚那个所谓的新秩序会对世界造成怎样的冲击，但就现在听起来……似乎，还不算太坏？

但在此之前，挽歌还有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奥古斯都会那么着急着改革，甚至不惜靠发动政变来彻底摧毁自己面前的阻碍。

明明她已经是西迪亚的实际掌权者，采取稍微怀柔的手段来改革，就算时间会拖长一些，但风险绝对会大大降低。

而且，时间拉长一点，也更有利于其他人接受不是？

奥古斯都听到挽歌的疑问，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选择把现在的情况向她和盘托出。

“拜占庭帝国对我执政感到了不满……帝国决定在边境驻兵，呵，亏他们能想出用极寒天气锻炼士兵这种理由！”奥古斯都说着，语气有些不忿。

挽歌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情况。拜占庭帝国在西迪亚王国边境驻兵，这已经是摆明了要威胁你。

在这种情况下……

“我说的政变并不是直接改变社会制度，这不合理，也没可能。我要的只是在他们到来之前完全掌握国内局势。所以在此之前，我需要把那些无法臣服于我的人……送去见女神。”

“我不能帮你杀他们……”挽歌有些犹豫地说道，“这样的话会……”

“不不不，那些交给我就好了，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需要做的是自己的老本行。”

“嗯？”挽歌有些不解地问道。

“帮忙杀几个向帝国请罪的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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