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城区似乎被空间魔法所覆盖,挽歌和奥古斯都才走了一两分钟,眼前出现一座很高的,通体由黑色花岗岩打造的庞大建筑;而此时再往身后看,先前的那座城门早已看不到了踪影。
建筑很大,光是高度便足有四五十米,如果从高空俯瞰,这座监狱应该通体呈圆形,占据了很大一片空间。这里由岩石构成,显得十分坚固,相对于外面的那些残破的建筑来说,这里可以说是保存得相当完好。
正门处大门上方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用西迪亚王国的传统文字写着:奥古斯都王后的监狱,这几个大字。
对于奥古斯都的这种恶趣味,挽歌也没说什么,瞅了两眼也就不再关心;反倒是奥古斯都自己,愣愣地看着那玩意许久,暗暗决定等会儿就把它拆了。
沿着监狱里的楼梯走到建筑的最顶层,据说那里是奥古斯都的专属空间,她最喜欢坐在里面看着监狱里的犯人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顶层奥古斯都的专属空间看上去平平无奇,既没有皮鞭蜡烛,也没有口塞木马……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宽敞办公室的样子。
稍微有点遗憾的说……
靠墙有占据了整面墙但估计永远也不会有人去翻的大书架,房间的东北角放着一个实木雕刻的舵轮,舵轮上方则挂着具有西迪亚风格的古画;书架对面的墙壁是一整片透明的落地窗,站在窗边可以俯瞰整个监狱内部。
书架下有一张巨大的红木书桌,边上还摆着沙发——虽然平常只有她一个人会到这里来,但这并不妨碍奥古斯都把这里布置得和王宫里一样舒服。
就是这里的气氛很奇怪,空气中似乎都充满了压抑的气息,估计除了奥古斯都外,没人能真正地在这里放松下来——就连挽歌都没法做到。
“刚巧前两天这里送来个新的玩具,嗯,怎么样,有兴趣和我一起审判一下那家伙吗?”
奥古斯都坐在书桌后的那张椅子上,似乎是很软,她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她刚才提到了“玩具”一词,似乎在她眼里,被送到这里来的不只是该死的罪犯,还是些足够她玩弄取乐的玩具。
很快,“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挽歌往那边看去,没多久,两个只剩下骨架的骷髅压制着一个被套上黑色头套的家伙走了上来。
这个所谓的“玩具”穿着一身十分华丽的衣服,虽然沾上了灰尘显得有些脏兮兮的,但不难看出他应该算是个有权有势的家伙。
被骷髅带着押到这里,“玩具”显然正面临着极大的恐惧,虽然有头套遮着脸看不见表情,但他整个身体都在不断颤抖着,偶尔还能听到牙齿因为恐惧而颤抖时发出的“咯咯”声。
那两只骷髅显然没有先前那个活死人那样的智慧,活死人是守护者,那他们就相当于监狱的普通狱卒,把罪人带到之后就朝着奥古斯都弯腰行礼,然后走到门口等待着再把罪人押走。
奥古斯都身体后仰,靠坐在柔软的座椅上,她看了两眼匍匐在地下的犯人,从面前的桌子上抄起一个薄薄的小册子,翻开,轻声读着上面的内容。
“瓦洛伯爵是吧?嗯,让我来看看你犯了什么错。”
听到奥古斯都的声音,匍匐着的瓦洛伯爵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他先前还在疑惑到底是谁有那么大本事能把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抓过来。就在刚才,他认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是那位在王国里被广为流传的奥古斯都王后,也是那个在反对她的人眼中不折不扣的恶魔。
不巧的是,瓦洛伯爵恰好就是反对她的人中的一员。
十多年前,在奥古斯都刚嫁过来的时候,瓦洛伯爵的领地曾经发生过一次十分严重的雪灾,自诩为高等贵族的瓦洛本人并没有开仓放粮,赈济灾民;相反,他甚至还颁布了一道法令,不许受灾的群众捡拾森林里的树枝生火取暖——这是很多贵族都会做的事情,领地上的一切都是他们的财产,给那些贱民用是天大的仁慈,不给,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按照传统这似乎也没错。
瓦洛领本身的赋税就很严苛,再加上雪灾的影响,那年严冬不知道冻死、饿死了多少普通百姓,但对于这样的一幕人间惨剧,瓦洛伯爵却毫无作为——毕竟是贱民,死多少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浪费自己的财产去救济那些毫无用处的人?
而这一切直到奥古斯都来到瓦洛领才好转起来,她带来了国王的手谕,要求瓦洛伯爵开仓放粮,那一次,瓦洛伯爵损失了整整一年的税收粮。
瓦洛觉得这一切都是奥古斯都造成的,尤其是当他知道奥古斯都的手谕是伪造的时候,那份恨意达到了顶峰。之后虽然奥古斯都把持了政权,但瓦洛伯爵还是会在各种情况下为难奥古斯都。
想到这一层,瓦洛伯爵整个人像是被丢到了冰窟窿一样,浑身上下一阵发冷,所以说,奥古斯都这个恶毒的女人终于要对他下手了吗?
但奥古斯都并没有提曾经的事情,她只是静静地看完小册子上的东西,然后把它丢到匍匐着的瓦洛伯爵身上。
像是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奥古斯都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沉声问道:“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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