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今天也要满载而归

所谓的实验室是一个宽大明亮的房间，但这份亮堂的白光并不能给人以温暖，反倒是透着一份冰冷无情。

房间内就如同寻常的炼金实验室，但又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房间的右侧放着一排十几个一人高的水晶柱。

水晶柱中间空心，里面注满碧绿色的未知溶液，灯光打在上面，看上去十分骇人。

而在那水晶柱之中，溶液里悬浮着一团团拳头大小的暗红色类似于肉块的物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只静静地随着溶液沉沉浮浮。

而这个时候，艾莉薇尔也终于被带到这个实验室内，一路上她都像是一只木偶般毫无情感，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单调的步子。

直到她步入实验室内，当她看到那一排水晶柱里的东西时，才终于回过神来。

少女酒红色的眸子里满是深沉的恐惧，就像是被夺走心灵支柱的孩童。

艾莉薇尔知道这些暗红色的肉块代表着什么，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它们会顺利地在那绿色溶液里发育成长，到了一定时候就会出现人形，最终成为一个新的、鲜活而廉价的生命。

“过去吧。”

魔法师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艾莉薇尔最后看了一眼那排水晶柱，一种无比绝望的情感弥漫全身，让她动弹不得。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沉入深海，四周都是一望无垠的暗，让人窒息的海水涌入鼻腔和胸膛，呛得人难以呼吸。

但最终还是要走上那个看上去干干净净的试验台吧？

少女挪动着脚步，躺到坚硬冰冷的石制试验台上，马上就有实验人员用难以挣脱的牛筋皮带把她的四肢拘束住，让她不会在实验过程中脱离。

没有麻药——对付这样的怪物根本用不到这么贵重而稀少的东西，艾莉薇尔微微侧着头，清醒且痛苦地看着冰冷的刀锋划过她的身体，有异于常人的暗红色血液顺着试验台上的暗槽流下，滴落在某个水晶器皿里，最后会送到某个新的装满绿色溶液的水晶柱。

实验室内，刀子划过身体的轻微声响，实验员偶尔的交谈声，以及不远处溶液里气泡破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交响在少女耳中，有如恶鬼的哀鸣。

这是地狱吗？

不，比地狱还可怕吧……

……

源自遥远记忆里的梦境渐渐消散，少女混沌的意识开始凝聚，在意识完全清醒前，先是听到了几个非常陌生的声音。

北离和伊瑟薇聚在简若的房间里，瞅着这个躺在简若床上的少女，零不在，她跑到帕尔城里去了，据说是看上了城里某位官员家里的花瓶，准备偷……借过来鉴赏一下。

“真是的，连我都没有睡在主人床上过！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到底是谁啊！”

伊瑟薇看着床上还未醒来的少女，脸上露出十分不满的表情，而旁边的北离听着连连点头，很难得地表示赞成伊瑟薇的说法。

“咳咳！”简若轻咳两声把怨念满满的北离和伊瑟薇的注意力给拉回来，“嗯，我觉得现在我们得搞清楚这家伙是从哪来的……嗯，首先可以排除从地里长出来的可能性。”

简若轻轻拍了拍北离的脑袋，十分肯定地说道。

“诶？为什么？”北离一脸疑惑地仰起头，十分不解地问道。

“因为那个地方没有放少女种子啊，所以当然长不出女孩子来。”简若摸着北离的头，很是认真地解释着。

北离一脸“受教了”的表情，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看向简若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的意味。

伊瑟薇右手捂着额头，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不管怎么样地里都不会长出人来的好吧！”

乱给北离灌输错误知识的简若一脸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手继续搭在北离头上，帮这只龙萝莉顺毛，北离享受地眯着眼睛，不时发出舒服的哼哼。

“所以说，北离你当时发现她的时候有注意到什么异常吗？”

“异常？”北离歪着脑袋想了想，“嗯……我先听到‘砰’的一声，然后过去就看到这家伙了。”

“‘砰’的一声？这家伙是翻墙进来，然后掉到地上来的？”伊瑟薇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嗯……零的同行？”简若忍不住大胆猜测道。

……

“哈啾！”

远在帕尔城里的零打了个可爱的喷嚏，然后她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

很好，没有人。

轻车熟路地遁入影界，少女盗贼迫不及待地朝着自己看上的那只花瓶摸去。

“被我看上的东西，都是我的！”

满载而归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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