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祖地深处，岔路选择

平坦而一望无际的冰原。

这里没有火热的阳光，只有终年的冰冷。

与极北别的地区不同，这里没有纷纷扬扬的大雪，天地之间只有冰层——这完全是由这里极致的寒冷所致，当温度低到一定程度之后，雪花就无法飘落，留下的就只有大片冰川。

这亘古就存在的冰川，似乎是神灵留在北方的最后一块禁忌之地。

不……不对，如果是那只贪吃的萝莉女神的话，她创造这块冰原的目的百分百是为了冻冰激凌吃……

闲话暂休，在这本该为生命禁区的冰原上，几个身影小心地前进着。

……

柔和的白色光罩包围在三人周身，极北深处终年吹着凄厉的狂风，这风已经不是单纯的风雪了，可以看到，偶尔会有一道一道暗青色的细小风刃击打在北离支起的护罩上，带起阵阵涟漪。

“所以说我们为什么不用飞的呢？”

简若有些心惊胆战地看着身侧呼啸而过的风刃，忍不住问道。

会死人的吧？

被这玩意打中了肯定会死人的啊！

“唔……因为是祖地啦，所以为了表现我们对先祖的尊重，祖地附近都是有禁空领域的。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就飞不起来嘛。”

北离耸了耸肩，“外面这片风层可是有禁咒的力量的，就上次那个什么骑士，把她丢到这里肯定活不过一小时，也就只有我们龙族的龙语魔法可以免疫这个禁咒了。”

“这也就是祖地从来没有人看守的原因，因为根本不需要嘛，没有人敢随便进去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太胖了所以飞不起来。”

伊瑟薇嘿嘿笑着，伸手快速地在北离纤细柔软的腰上摸了一下，“你看你看，都长小赘肉了。”

“呀！”

被突袭的北离尖叫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小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腰侧，检查自己是不是真的长胖了。

“骑士骑士！你管管这个混蛋！”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

觉得自己该拿出一家之主气势的简若清清嗓子，然后一人头上敲了一下。

“骑士我觉得你应该偏袒我才对。”

北离不满地捂着脑袋，脸颊鼓鼓的，尝试着用眼神把简若给切片了。

“偏袒你？可是主人说过我才是正宫。”

“正，正宫！怎，怎么会！骑士怎么可能会这么突然就决定了……”

“别闹。”

简若脸色一黑，“我说的明明是胸最大的才能当正宫。”

“最大的……”

北离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唔，视线完全没有被阻拦呢……

真好呢，不如先把骑士杀了然后再和世界一起毁灭吧。

反正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希望了，就算毁掉也无所谓吧。

北离沉默着，自觉地走到一边，一言不发。

……

一路平安，除了北离身上一直萦绕着某种不详的黑气，这让简若忍不住心底发寒。

所谓的祖地是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山上，山脚之处已经没有狂风，让人意外的，山体附近像是被笼罩在一层结界之中，进入无风区之后，整片空间的温度都上升起来，像是一下子从严冬到了夏天。

“魔法空间啦，祖地其实是在一片异空间里面，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真的有人强闯过了外面的风暴结界，到了这里，没有龙语魔法作为开启钥匙，也是进不来祖地空间的。”

“这样啊……话说你们龙族的魔法还真是有够神奇的。”

“那是！毕竟龙语魔法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魔法体系了。”

“诶等等，最古老的魔法体系应该是神术吧？”

“闭嘴，别说话。”

“好了好了，伊瑟薇，先换一下衣服吧，这里气温有点高了……”

“如您所愿，主人。”

伊瑟薇妩媚一笑，“那主人是想穿短裙呢？还是超短裙呢？”

简若脸色一正，“有没有不露腿的，布料多一点的？”

“刚好能遮住胸的算不算布料多？”

“……”

伊瑟薇笑眯眯地朝简若展示着手上的两件看上去十分暴露的短裙，“主人一直穿骑士服真是太浪费了，所以我特地给主人准备了各种情趣内……啊，各种漂亮衣服呢。”

刚才似乎出现了什么奇怪的字眼？

但简若没有时间多想，因为伊瑟薇已经举着手里的东西朝着他压过来，眼神炯炯，神采奕奕……

……

祖地在地面上的那部分算是一座神殿。

当然，神殿什么的是北离自己说的，在简若看来，这所谓的神殿，其实就是个巨大的建筑，而且由于年久失修，看上去像是随时都会倒塌的危楼一般。

不过从那排还未完全倒下的巨大石柱还是能看出这里昔日的辉煌，那属于龙族的落日余威。

“唔，祖地真正的本体其实是在这下面，让我想想入口在哪来着……”

“那有个通道。”

伊瑟薇朝着神殿正门方向指了一下，残破的石柱旁，有着一个因为大殿崩塌而形成的刚好够一人进入的空洞。

“这里？”

北离小跑两步过去，尝试着把头探进空洞中，里面满满的是一片漆黑，就像如果直接进去就会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

这种地方真的能进到内部吗？北离不禁产生疑问。

从旁边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入口扔了进去，数秒之后，底下传来石块落地的声音。

“看起来没有问题。”

北离拍了拍手，满意地说道。

“谁先进去？”

简若有些别扭地摆弄着身上的小裙子，不过好在这玩意裙摆虽短，但简若很聪明地在裙子里套了一条类似安全裤的东西。

以前他对这种东西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但现在他却不得不感慨到底是哪位天才发明了这么伟大的东西。

果然是位置不同，对世界的看法就不一样吗？

……

简若是最后一个跳进空洞的，一股强大的吸扯力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要把他给扯成碎片，但好在如此血腥的一幕最终没有发生，在下面两人的帮助下，简若终究还是平稳落地。

入眼处是一片山谷，隐约有灰色的雾气笼罩在谷口处，一股死寂而苍茫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

“我，我也不知道啊……”

北离也是一脸发蒙的表情，她也是第一次入土进坟（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显然她也没有想到真正的祖地会是这个样子。

“这里倒是和爱伦贝尔家族里记载的差不多。”

唯一还保持平静的恐怕就只有见多识广的伊瑟薇了，她脸色全然没有变化，只是轻轻地拍拍了脸颊，“走吧，应该就在里面了。”

“嗯嗯，骑士我们快走吧。”

说着，北离跑过来一把拉住简若的手，然后拽着简若朝山谷里走去。

“北离……”

掌心中的手很小也很软，捏在手里十分舒服，简若悄悄地看了一眼走走前面的北离，小丫头脸上红扑扑的，但却毫无要放开简若的意思。

“这样的话……”

简若微微用力握住北离的手，任由她拉着自己向前走去。

“真是让人羡慕呢。”

伊瑟薇轻声说着，默默地跟上两人的步伐。

雾气很厚的样子，进入迷雾的三人完全看不清雾气之外的样子，但好在穿梭迷雾所需的时间并不长，十几秒之后，前方景物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其他几个方向依旧朦胧模糊，但正前方却出现了一条道路。

道路不过三米宽，两侧都是高耸入空的悬崖峭壁，峭壁光滑如镜，看上去不像是能直接攀爬过去的样子。

简若愣了一下，然后还是选择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反正他头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种程度的冒险他还是很愿意尝试的。

道路并不平直，而是蜿蜒曲折的，路上的人只能看到峭壁而无法望见尽头。

沿着道路一直向前，大约行进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前方出现了十余条岔路，每一条岔路两侧都是同样的悬崖峭壁。

“是这里了，传说中的迷茫之路。”伊瑟薇轻声说。

“嗯？”

见简若一脸迷惑的样子，北离开口为其解释道：“根据我们龙族的典籍记载，龙族战士们进到祖地，最后都会遇到这样的岔路，我们必须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选择某一条路，一直走下去，走到尽头之后我们可能会得到什么东西，也可能一无所获，甚至还有可能会失去生命……”

“那，那些年迈的老龙进来呢？他们能看到什么？”

“据族里统计……”北离一脸严肃，“迄今为止，还没有哪条将死的老龙进来后还能活着出去的。”

似乎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简若摸了摸鼻子，没有再问什么。

“骑士骑士，选哪一个？”

北离拉了拉简若的手，小声地问。

“诶？北离你自己不选吗？”

“唔……因为这件事比较重要，所以我希望骑士你可以帮我选一下。”

北离扬起脑袋，看着简若。

“就是因为重要所以才要尊重你自己的……”

“可是我运气一向都不好啊，以前就是这样，指不定这次还会倒霉，要是选了什么不好的路……但是骑士你选的就不一样了。”

“骑士选的，不管前面有什么，对我来说都是好的啊。”

“不管有什么吗……”

简若轻轻地在北离脑袋上揉了一下，“那就左边起第九条吧，我喜欢九这个数字。”

“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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