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银娜的修行（10）

观察...

洞悉...

在本来自己视为寻常的万物之中，寻找自己的眼睛曾经没有看到过的东西。空气、水、地面、木板、茶杯...自己要用魔力去感知它们，看到他们，看得清楚才行。

那种十分难受的感觉再次涌上银娜心头，她又和前不久一样，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充斥着一种躁动的感觉，一种无法忍耐无聊、无法静下心来的躁动。

然而，每一次银娜都是输给这股躁动...

“（好不舒服啊...好像睁开眼睛...不想坚持了...）”

不过这一次，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银娜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她咬牙坚持住了。

“（如爱琳所说的...我要认识自己...我...真的想在这里放弃吗？在这样的关头放弃真的好吗？...我会原谅因为自己的软弱选择逃避的自己吗？...）”

在思考这个问题之时，银娜想起了自己曾和茗月一起度过的几年时光，每天上学相遇、放学一起回家、说说老师的坏话、一起开心地笑着的时光...

那些自己曾经觉得美好的回忆...

难道不值得自己受一点苦来忍受吗？...

银娜在自己的心里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

把问题简化一下其实就是这样，如爱琳所说，这确实是只跟自己有关。

爱林曾经对自己说过，人和人之间的不同，是依靠自己做出的选择决定的。

在生死关头，选择为了自己的国家和民族而战的军人，成了英雄，放弃刀枪缴械投降的人，成了逃兵。

在他们做出选择的那一刻，本来相同的他们成为了不同的人。

那么此时...

银娜也面临着选择。

是选择逃避还是面对...

“（...我不想逃避...）”

刹那间，银娜做出了选择。她忍住了来自身体的排斥反应，选择了继续下去。

然而...

仿佛是神赐福一般，银娜看到了。

“（诶？这是...）”

银娜观察到了，地面与空气之间，那差异的粒子流动...那潜藏着的...

规律！

“我看到了，爱琳！”银娜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开心地说：“我看到了空气的颜色，木板的颜色....”

“真的吗？”

“恩...不止如此，我还看到了地板上那一点一点的纹理。那一个个的小角落...”

“看来你已经看透‘木’和‘气’的本质了，那你能看到多大范围的？”

“整个屋子的都差不多，屋子外也能看到一点。”

“哈，你这个进步可真是大。”爱琳笑道：“一下子就能看到这么多了。”

“现在过去多少时间了？”

“两个小时，此时已经是12点了。”

“没想到一次竟然坚持了这么久...我以为只过了20分钟呢...”

“当你真正集中起精神的时候，时间就会变慢；当你精力不集中的时候，自然会觉得时间长。”

“我感觉我已经抓到诀窍了，”银娜笑道：“感觉之后会更加容易。”

“别太大意，你只不过是看到了房间中体积最大的东西而已，然而重要的不是体积，而是种类。不同材质的东西是不一样的，你必须看清楚每一种材质的东西才行。”

“恩，那我继续了。对了，爱琳。”

“什么？”

“当初你跟我说学会这个，就可以获得大量的魔力。那是真的吗？”

“是远超过你想象的魔力。”

“嘿嘿，我越来越期待了。”

说罢，银娜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而在旁边的爱琳则笑着看着她，看到自己女儿的成长，爱琳无比的高兴。

“（平时看上去跟扶不起的废柴一样...但是一旦明白自己是为了某个人...明白这层意义之后便有了特别强的行动力。这点...还真不像她呢...）”

拂晓渐渐降临，此时已是凌晨5点，银娜又一次通了个宵。

虽然她已经坐在这里持续了五个小时没睁眼了，但是这并不是因为她在睡觉，她在持续进行着看不见的斗争。

然而，在阳光射进来不久后，银娜终于睁开了眼。

“呼...”她平静地喘了一口气。

“怎么样了，银娜？”爱琳过来问道。

“全部...”

“恩？”

“全部都看见了。”银娜笑着说道：“整个空间中的一切，我都感觉到了。那种感觉，就和亲眼所见一般。”

“真的吗？”爱琳笑道：“不是骗我吧？我考考你，你解释一下原理给我听。”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物质，它们都或多或少蕴含着不同的魔力量，这分散在构成他们的每一个角落。但是不同的物质，流动在他们身上的粒子，有着自己独特的外貌和运动规律。

通过这两点，就可以把各种物质加以区分...借此便可以辨别所有的物质的区别。

虽然他们受到太阳光的照射，或者温度降度等干扰，会稍微对其造成微小的变化，当时一时让我摸不着头脑，但是后来仔细一观察，发现打的部分没变，总得来说是可以辨认的。”

“恩，答对了。”爱琳笑道：“如果说自身魔力的多少，是对自我精神世界的了解决定的，那么这个，便是对客观世界的了解决定的。既然你回答对了，那么你肯定也找到了吧？我画在这个房间中的十八个字母，你现在一个个全部写下来，然后一个个告诉我它们的位置。”

“恩。”

银娜从自己的房间之中拿来一根铅笔和一个笔记本，在上面一一写出了字母，并解释其位置。

“第一个发现的是E，它被画在了厨房柜子里，然后是I，这个在我房间的墙上，然后...”

银娜花了几分钟时间，便轻松地说出了自己找到的字母所在的位置，爱琳一听之后非常满意，看到自己女儿的进步，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了。

“不过，银娜。”爱琳笑道：“还差一个啊。”

“啊？还差一个？”

“恩，你数数看。”

爱琳让银娜用手指着纸面上的字母一个一个地数，然后银娜确实发现了。

“啊...对哦...只有17个...还差一个...”

“哼哼。”

“不过我确实已经检查过整个房间好几遍了，不可能会漏掉啊。”

“傻孩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爱琳面带笑容地看着银娜。

银娜一时不解，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但是几秒后仔细一想，确实有一个东西还没有检查。

“难道说！？”

银娜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由于有了成功的经验，变一瞬间进入了状态。

“（唯一没有检查的就是爱琳了...难道说最后一个字母，在她的身上？...）”

果不其然，银娜的猜想是正确的。

在爱琳的左胸口，准确来说是左边的欧派上，画着一个小小的L。

“最后一个字母是L，在你的左胸上。”

“正确！恭喜你找到了所有的字母！修行大成功！！嘿嘿~~”

“仔细想想你当时说的...有一个位置我就算找遍全家也找不着，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你为什么要把字母写在那么恶趣味的地方？”

“你猜啊~~~”

“嘁，”银娜一脸嫌弃的表情，问道：“哼，你不就是想嘲讽我胸不如你大吗？哼。”

“......”

“一大把年纪的老太婆，欺负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女孩，真是太要脸了~~”

“才不是这个理由呢。”爱琳抱怨道：“我写在那里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你把这18个字母全部写下来，再看看。”

银娜照做了，将最后一个字母也写在了纸上。

“EI UG HT VY UM OY DA EO R L....18个没错，但这有啥意义吗？”银娜说：“这难道是某种咒语或者符文？”

“才不是那种没情调的东西呢。”爱琳手指轻轻在纸面上一划，这18个字母就开始在纸面上活蹦乱跳起来，如同突然得到了生命一般，他们慌慌张张地乱窜，然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排列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新的顺序。

“这是...”

“这才是真正的咒语。”

18个字母经过排列之后，在纸面上，出现了一句话。

I LOVE YOU MY DAUGHTER

“......”

银娜沉默了一下。

“不要太感动哦~~”爱琳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双手叉着腰说道：“你要是突然哭出来，我可很为难，毕竟我这人也是蛮感性的~~真想感谢我，就给我弄几顿吃的~~”

“所以...这就是你才在自己的胸前画上一个L字的原因，对么...”

“是啊，”爱琳笑了：“因为你永远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啊。”

银娜沉默住了，爱琳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空气一直在沉默着，看着银娜低着头，爱琳不禁好奇了起来。

“你不会哭了吧？”爱琳问道。

“才不会哭呢~~~”银娜抬起头转过头看着爱琳，笑道：“你真是肉麻死了！！”

“......”

显然，爱琳对于自己的预期失败了这件事，有点吃惊，她笑不出来了。

“爱我还15年不见我，哼，胡说八道。”

银娜转过了头去。

“就会嘴上说好听的，我才不信呢。”

“可是...这个...”爱琳苦笑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抱歉...是我的不好...”

“骗你的啦！~~哈哈哈。”银娜转过头，笑道：“我也是一样的，所以日后，你就算是幽灵也不许跑了，知道吗？”

“恩。”爱琳也在一次笑了出来：“然后...再一次恭喜你，过关了！”

“不过，不是说好了魔力会增加的吗？我没感觉到我的魔力有提高啊？”

“那是自然。”爱琳说：“还记得我几天前跟你说过的吗？你现在所做的，是把水缸的洞给填上了，但是里面的水，你还没有蓄呢。”

“你的意思是？”

“跟我来。”

爱琳带着银娜来到了房子外面，一片没有人的空旷森林之处。

“你在这里，再一次使用‘魔力抽取’看看。”

“恩。”

银娜再一次使用了“魔力抽取”，这一次发动的速度比以前还要快，几乎是闭上眼之后瞬间就成功发动了。

“这是...”

大量的魔力涌入银娜的体内，她现在的感觉，就是自己沐浴着魔法的源泉。而这些魔法粒子，正倾盆而下，填满了自己身体某处的一个魔法之核。

不一会儿...银娜便结束了魔力抽取。

“怎么样？”爱琳问道。

“太可怕了...”银娜说：“这可怕的魔力的量，是我从来都没见过的，这恐怕比我们学校的老师还要多。”

“你已经抽满了吗？”

“恩，我的身体告诉我，已经再也装不下了。”银娜说：“太神奇了，我感觉不到他们的流失，跟之前不断泄露的感觉不一样。感觉，他们变成了我的了。”

“那就实战看看吧。”爱琳指着大树，说：“你对着大树放一个魔法试试看。”

“恩。我试试看，”银娜随即开始咏唱起咒语：“请您聆听我这卑微的祈愿，美丽而尊贵的火之精灵公主啊。我已知晓映入我眼帘的火花碎片，是你暗藏于心的灵魂之泪，但也请在此刻将您的悲伤化为我扭转现实的力量，如这蝶舞般燃烧到轮回的最后一刻。火之乐章，第三魔法【烨蝶之舞】。”

同样的魔法，先前银娜仅仅唤出了几十只火羽蝶，然而现在，从她的魔法阵之中，源源不断地出现了一批又一批的蝴蝶。

蝴蝶们以猛烈的速度朝前方撕咬过去，一瞬间便炸断了一颗如同大柱子一般的树干。

“哇，这么多！？”银娜感叹道：“这恐怕有近千只了。我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强的魔法。”

“哼哼，成功了呢，做得很好。”爱琳一边夸奖银娜，一边使用一个木系的魔法修复了刚才被银娜打断的树木，然后说：“刚才那招，消耗了你多少魔法？”

“大概有五分之一吧。”

“那就赶快补充一下吧。”爱琳说：“只要你觉得魔法不够用，就从大自然抽取就可以了。”

银娜听了爱琳的话，再一次使用了魔力抽取。然后自己刚刚消耗的魔力值，便再一次补充了回来。

“这...这样下来，魔力近乎是无穷尽的啊...”银娜惊讶道：“只要不够，就从大自然获取就可以了。”

“哼哼，是啊，所以黑魔法才成为了禁忌。另外，你别高兴太早，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的。”爱琳说：“既然你已经学会了，那我就要跟你讲讲你的下一个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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