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缸中之脑，梦境指南。

自那个平常的早晨过去之后，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之间，约莫一周的时间过去了。

那天早上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夜长生和叶轻璇的事情被好事的学长学姐抓拍了下来，直接发到了学校的论坛上面，先前这两位身为平海高中校花校草的事情也被连带着一同曝光。

一时间学校里面学姐学妹的哀嚎之声遍野，就在大家都以为叶轻璇已经近水楼台先得月之时，这两位当事人却都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叶轻璇自是不用多说，少女本身就不是那种怕事的人。

而侦探虽是知道有这么件事，但当她发现那些原本让自己觉得头大的发l情牡兽都纷纷敬而远之，以为自己是个两天就对着人家女孩子上纲上线的**凶兽后，也是耸了耸肩，觉得这事儿挺好的。

而当她想起为什么自己会对叶轻璇有着那么奇怪的好感，甚至以至于自己意外的对她都不讨厌，甚至一点防备都没有时，侦探更是抓了抓脑袋，不明所以。

思考了半天，却串不起任何逻辑链关系的她干脆将这事儿怪在了石毓婷身上，认为是自己的这位同僚对自己的压迫实在太过厉害，以至于让自己见到个女孩子就怕。

但叶轻璇没给她这种感觉。

或许是真的如少女所说的那样，自己一直以来因为联邦安全调查局的关系，弦绷得太紧，以至于见到什么都有所怀疑了吧。

但夜长生也知道，这种慵懒的日子并不属于自己。

这天下午的某一日，就在老师结束了今天的课程，而夜长生如同往常那般，一丝不苟地将东西整理好，放入公文包内，准备走出教室时，她又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伊莎蓓尔。

一周未见，这位联邦特级巡查官的面容没有丝毫改变，依旧是带着那副金丝眼镜。一头工整的金发梳的干净利落，在将所谓的女性特征保留的同时，也不失丝毫干练之风范。

见到夜长生，伊莎蓓尔却是难得的以正常方式打了个招呼，道：“好久不见。夜同学，如果真要说起来的话，也有一周了吧？剪了个头发？”

“嗯。”夜长生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她对面前这位的态度虽然由于那天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也仅仅是建立于有着相同“利益”基础之上的缓和。

一旦这起案件在她们两个手中结束，那伊莎蓓尔若是还想要与她有着这等关系，便是困难的多了。

而这位白人女士也是很明白这一点，见到夜长生那副不卑不亢，冷静如扑克脸般的镇静面容时，也自觉无趣。

她直接切入了主题：“那要我正常说咯？还是找个店坐下来聊？”

“还是找个店坐下来正经聊吧。如果还留在这里，你和我怕不是会有点麻烦。”

侦探瞟了一眼四周熙来攘往的人群，见到其中几个看向自己时那副带着好奇，也带着一丝八卦情绪的视线时，心底里已然明了这里并不是个和伊莎蓓尔能够随便聊天的好地方，便是点了点头。

“了解了。那么，我刚刚在外面看到一家咖啡豆闻起来不错的咖啡厅，就选在那里了，可以吧？”伊莎蓓尔提议道。

对她这种人来说，对于大学的印象永远只停留于一个中途的补给站。那里能够带给她知识，而要让她将这些所谓的知识用于实际，这位特级巡查官却只会冷笑两声，心中充斥着鄙夷和不屑的情绪。

就算没有觉醒*月读术*这种本身就能够给她带来无穷无尽，如同知识海洋般信息的异能。在她对自己家族背后的黑暗历史，对于整座联邦背后的血腥战争有所了解之后，就再也看不下去任何大学之中为了欺蒙世人而编造出的谎言了。

虽然那些书上讲的大致都是对的，但若是深究起来，却尽是些漏洞百出，为了编造而编造出的话来。

所以在片刻过后的咖啡厅中，当伊莎蓓尔见到侦探点了杯美式咖啡之后便是掏出自己的平板，在上面翻看那些课件笔记时，也没有多想，反倒是吐槽了一句。

“你真觉得这些玩意儿好玩，进了历史系？战争从来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而历史的这些事实也完全可以被修改、杜撰、篡编成联邦想让人民知道的东西。

如果真要研究，整个人类的历史都是一部荒唐可笑的戏剧院，里面的人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实质上在剧院外观看他们的那群人，只不过是把他们当做消遣和娱乐的工具罢了。”

“……你所说的很对。”

夜长生从胸前口袋中掏出一只电子笔来，在她的平板上面一边记着什么，一边说道：“不过这并不是我喜欢历史的原因，我所需要的逻辑思辨能力以及所谓的演绎法，在进行哲学探讨，犯罪心理架设这两项时已经无法获得提高，以至于现在的我更加倾向于透过阅读这种手段，来尽可能提高我的思辨能力。

如果真要举例子的话，那就拿你刚刚说的那个戏剧院的例子来说说看好了。如果我是演员中的一员，那我最后肯定会透过某些线索，发现场外观看我的人，并对其采取我所认为的——合理——及其必要的手段。”

“缸中之脑？梦境指南？”伊莎蓓尔出奇意外的回问了两句，而在夜长生肯定地点了点头之后，反而是叹了口气。

“夜长生，我一直觉得你非常厉害。至少单纯将我自己代入你所处的环境，你拥有的异能，我也觉得我没办法做到比你更好。你几乎是以凡人之躯进入的FCPS，并且在这片本不该属于你的舞台展露头角。”

“不过千万不要忘了一件事呵。人是由其的局限性所在的，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不过现在看起来的话……你还是有这种弱点在的。有这种弱点的人，就必然不可能做到你所说的‘能够身处局中，却能看到局外’这种事。”

“哦呵，谁知道呢？”

夜长生对此只不过是淡然一笑，接着巧妙地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下去，略微一拐弯，便道：“虽然我并不太想你打扰到我的日常生活，但你既然觉得有必要再来找我，是调查到了什么事？还是……确定了犯人是谁？”

一想到夜雁那件事在自己手里还未了结，夜长生便是露出了咬牙切齿般的狠厉神色，在看向伊莎蓓尔的时候虽然被她有意压住，话语间却是隐隐流露出了一种……

不容置疑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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