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晨枫夕与赤羽业（下）

“业！班长！”

在潮田渚的视线中，晨枫夕猛地一推赤羽业，而后者也似乎没有预想到这种情况，一同往悬崖下掉落。

“危险！”

杀老师一愣，瞬间冲了出去。

·

“呵！”

疾风在耳畔呼啸着。

刚才的一幕定格了一刻，而后瞬间变成湛蓝的天空。

猛烈的气流吹得眼睛睁不开，但赤羽业还是僵硬地扭过头，模糊的视线中，另一个人影在身旁的不远处。

虽然说是为了能够改变他，不过还真是从这里跳下去了啊。

接下来就是看杀老师的反应，如果它真的选择同时救两个人，那么结果很有可能会被赤羽业给杀掉，如果选择其中一个，那么另一个就会掉落悬崖摔死。

以杀老师的能力以及应变，应该能像原作那样进行，不过……

“危险！”

忽然，一声熟悉的喊声穿破疾风的呼啸传入耳中。

“咻——咻！”

“呃！”

下落的趋势忽然被截住，一阵强烈的眩晕随即传来。

一张金色的蜘蛛网将两人拦在空中。

“碰！……碰！碰！碰！——碰！”

连续五声不间断的响声响起。

赤羽业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整个世界都仿佛摇晃着，惊慌得立马睁开了眼睛。

晨枫夕就在离自己不远，持着手枪指着某个方向。

拦住他们两人的蜘蛛网是由八根金色的触手作为支撑，而现在已经断掉了五根。

“呃！”

动不了，衣袖，手背，大腿乃至身体完全被黏在这触手网上，而另一边的晨枫夕显然也被黏住，只是他的右手……

“选择吧！老师。”

他的枪前，正好是从触手网中伸出半截身体的杀老师。而此刻，他的眼神无比的冰冷，冰冷得让人感到脊椎发凉。

“三个选择，一，选择救赤羽业放弃我。二，选择救我而放弃赤羽业。三，选择救我们两个而被我杀掉。”

“……”

那家伙想做什么？

赤羽业再次动了动身体挣扎，看情况除非是杀老师愿意放开，不然不可能从这里下来。

“为师不会伤害你们——但也不会看着你们互相伤害。”

“章鱼，但也不要忘了我们的身份，我们是杀手，而你是目标，杀手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杀死目标，为了达成这一任务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是你们的老师，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学生受到伤害！”

“但你不觉得，我们可是被当成怪物一样看待，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这样你还是觉得你所做的一切有意义吗？”

“不对！”

杀老师重重地摇了摇头，凝视着身前的晨枫夕。

“夕同学这样说是不对的！”

一旁的赤羽业沉默地看着两人的对峙，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他不明白，但他知道，杀老师选择同时救两个，那么它肯定会被他给杀死，如果选择其中一个，那么另一个就会摔下悬崖。

而对于杀老师来说，一切正如他所说，八根触手被毁掉了五根，力量已经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不可能做到同时救两人并避开他的攻击。

他，完全抓住了它的命门。

可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从一开始，我就不以人类的身份定义……”

“碰！”

忽然，晨枫夕抬起了手，一颗子弹从枪膛中射出，击中一根金色的触手，而下一刻，那根触手猛地爆开。

原本勉强维持的平稳瞬间被打破，整个蛛网立即倾斜向一边。

“啊！”

“神无夜……”

“夕同学，你……”

“请不要拖延时间，估计现在只有两根触手的你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而我只要再打断一根，那么我们都会掉下去，届时你连一个人都救不了。”

“夕同学……”

“我知道了，如果这就是夕同学的选择……我是教师，作为教师的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向学生动手的！来吧！为师不会躲的。”

“那么，game over ！”

话毕，他举起手，枪口正对杀老师的大脑位置。

如果这一枪射中，那么它必死无疑。但，如果杀老师死了，那么他们两个也会掉下去而死掉。

晨枫夕他会如何选择？

赤羽业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看着他。

“咔！”

他摁下了扣击，只是这一次，手枪里发出一声很清脆的响声，但并没有子弹射出。

“夕……”

“真是遗憾呢，老师。”

他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

“拉我们上去吧。”

·

“班长！——业君！”

“哟，渚。”

“哟你个头，班长你太乱来了！”

“嘛，你没看到最后也没事吗？安啦！”

“真是！”

刚刚从下面上来，潮田渚就一脸焦急地围了上来，不断指责他的作为。

“好了，渚。”

晨枫夕打断他的话，转过头看向坐在草地上的赤羽业。

“赤羽业……”

“在刚才我和杀老师的对峙中，你也看到，我跟那章鱼都有选择的权力，而你并没有……”

“或许也正如你帮助的那个e班学生，相对他来说，你跟那个优等班的学生都有选择的权力，而他呢？——无论结果如何，他的处分都避免不了，而这一切的作俑者是谁？”

“闭嘴！”

赤羽业一挥手，大声喊了一声。

“班长，你不要再说了。”

而潮田渚也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试图阻止他。

“然而，你却把一切都怪罪到老师的身上，怨恨，把一切的责任都从自己身上推脱掉，然后再把当初对那个无能老师……”

“闭嘴……”

“到此为止！夕同学，为师相信业君在这次后自己可以想明白的。”

沉默着，晨枫夕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孤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黄昏中。

·

“章鱼，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

杂乱，甚至可以说是被盗贼洗劫过的房间里，一个人影横躺在沙发上。

“不，从理性来说夕同学并没有做错。”

“理性？”

“不过呐……”

说着，另一个庞大的身影扶起倒在地面的椅子。

“人可不是机器，是拥有感情、智慧、思考的生物。”

“所以啊！再强大的人也会受伤，夕同学这种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去帮助别人，为师可不赞同哦——所以夕同学不要勉强自己。”

说话的时间里，原本杂乱无章的房间已经变回之前整齐的模样。

勉强么……

把问题的本质给剥露出来，然后再进行分析修正。

从事件的的本源上来说，赤羽业是因为错误地使用自己的力量导致他之前的班主任因愤怒而抛下虚伪的面孔。

在认清虚伪后，自拟被背叛的他又将这一切罪过全部怪在老师身上。

而在原作里，赤羽业只是认清了杀老师与其他老师的不同，看到了它的真心，但——从本质上来说，他并未改变。

不……错的是我。

“不，章鱼，是我错了，不论怎么看，我当时的做法都只是自以为是地把自己的看法强压在别人身上，只是在意气用事。”

“夕同学不要自责，为师认为当时……”

“不过呢，章鱼……”

说着，他挺起了身体。

“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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