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有座终南山,山上有个张大贤。
一介布衣,没修为法力,却得天道垂青。
两条石台,无美酒佳肴,但见万仙来拜。
这首打油诗在北域很是有名,甚至是黄口小儿、田间老汉,都知道这首打油诗,还能给你指一指终南山的方向。
但是终南山若是没了张寒山,终究只是一个平白无奇的山坡而已,虽说山势陡峭,但也说不上风景秀丽,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此刻时刻,终南山顶之处,地势稍平坦的地方,有一座简陋的草庐,草庐外有一位面容慈祥的老人正手拿着一柄斧子,正在劈着柴火。
这老人穿着一身粗布衣服,长相也是平平无奇,倒像是常年耕作的农夫,长年风吹日晒的皮肤有些黝黑。
而他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只是劈些柴火,夜里寒了升个篝火取暖用。
可在他的边上,却远远地围着一堆……异物。
说是异物,主要是这些人的组成实在是太特殊了,这其中上有化形不完全还残留着兽症的妖王,有法力高深的修士,下有毫无修为的樵夫,甚至是未开灵智的走兽飞禽。
可这些在往日里或许都是仇敌的存在,此刻却很融洽地相处在一起,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地看着那正在劈柴的老人。
拿着斧头的樵夫沉不住气了,小声地问着身边虎头人身的妖王:“师兄,师父这是在……做什么?砍柴的话,正是我拿手之事,不如让我去帮师父吧?”
那虎头人身的妖王急忙拉住了他:“师弟莫急,师父行事,岂是我等能够揣摩的?这其中必定蕴含着天道至理,若是能观得一分,对我等便是受用无穷。”
“收声!”一名美髯凤目的道人手中拿着拂尘,一瞪眼压低了声音喝道,“打扰了师尊,看你们如何是好。”
“是,是,师兄教训地是。”
虎头人身的妖王和樵夫都是低头诺诺作声,不敢再多言语。
这些人也不干别的事,就远远地围着,看着老人劈柴。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老人已经劈了一小堆柴火,坐在木墩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不远处的弟子们,抬起手刚想说什么。
而那些弟子们唯恐是自己打扰到了自己的师尊,急忙是向后退了好几步。
老人看着自己抬起的手,有些尴尬,自己只是想让他们递一壶水来,怎么一个个退得那么远?
也罢,这水也不喝了。看着太阳也要落山了,趁早劈完夜里也好升篝火。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拿着斧头站起来准备继续劈柴。
而恰在这个时候,一头憨态可掬的异兽从草庐边上路过,龙首熊身看上去有些笨拙可爱,穿着一身学士长袍,走起路来肥大的屁股一扭一扭的,手里头还拿着一根竹子吧唧吧唧地咬着。
它远远地就瞧见了自己同门师兄弟们都围在草庐外头离得老远,刚想问他们围着做什么,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正在草庐外头在木墩那儿劈柴的老人,脸上表情一愣手上竹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啊~师尊!”
宝爷很是夸张地惨叫了一声,然后朝着老人就跑了过来,然后转身对身后诸多师兄弟气道:“你们怎能让师尊亲自劈柴,就不会上来帮个忙嘛?一个两个站在那里看着,罚站么?”
师兄弟们面面相觑,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原来师父真的只是在劈柴而已啊?
张寒山笑着摆了摆手:“不碍事,老了也得活动活动筋骨。”
“活动筋骨是没错,这等粗活您交给我们这些弟子就好了。”
“三省,为我提壶水来。”
“好嘞,您稍等。”
宝爷屁颠颠地去草庐里头提了一壶水出来,然后递给了张寒山。
张寒山坐在木墩上,也不在意形象,直接对着壶口便饮了一口,然后用衣袖擦了擦嘴,将茶壶放在了边上:“三省,你去山下。”
宝爷“啊”了一声,疑惑地问道:“师父,去山下做什么?”
张寒山微微一笑:“你师叔要回来了。”
……
陆无言要回终南山了?
这个消息让宝爷很是开心,虽然不知道师父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出于对自己师父的信任,宝爷也没多问,屁颠屁颠地就往山下跑去了。
许久不见,它对它那位师叔还是蛮想念的。
终南山山路陡峭,狭窄的羊肠小道上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山下走去。
去接陆无言的不止宝爷一个,和它同行的还有那手拿拂尘的道人。
这道人号青玉上人,乃是一上千年修为的玉石精,来到终南山时间不多,恰好就是在陆无言前去天罗宗不久之后才拜到终南山来的。
他虽然有千年修为,但是化形不久,对“陆无言”这三个字很是陌生,从未有过耳闻,这也并不奇怪,毕竟陆无言修行也不过数百年,也就这一二百年才在修真界名气大振。
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青玉上人虽然不知道陆无言是谁,但是陆无言既然是自己师尊的同门师弟,也就是自己的师叔,他对陆无言充满了好奇。
当初遥遥见到师尊“问天言”时,与天论道的一幕,青玉上人便深深折服,甘愿拜在张寒山门下。
师尊这般人物,他的师弟……想来也必定是惊世之才。
一想到这,青玉上人脸上神情更敬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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