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无声的歉意

“什么情况？”

强烈的震感打断了别墅门口两个女生的交谈，尹珞有些慌乱地东张西望：“是地震？”

樱奈却陡然变了脸色，二话不说就转身快速地打开门冲进去。

地震的时候怎么能往房子里钻？

——这是尹珞的第一反应，她连忙在门外大喊：“樱奈，别进去！”

然而樱奈仿佛没听见般，继续往楼上跑。

尹珞一咬牙，干脆跟了上去。

……

樱夫人的房间里，迦冥并没有掉下去——他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抓住了地板边缘。

脚下已经看得见一楼房间的构造，震动还在演变得愈发剧烈，这样拖延下去很危险。

希维尔已经打算出手帮迦冥解围，却见迦冥握枪的右手迅速地调整方向，几乎没有迟疑，对着门口扣下扳机！

他这一枪很准。

子弹精确地命中樱夫人的眉心，她的身躯瞬间僵住，开裂的地面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疾地闭合——

“快走！”

希维尔没有多关注倒下的尸体一眼，果断冲到迦冥跟前，伸长胳膊将他拖上来，随后推开窗户，单手撑着窗台纵身朝外一跃——

“妈！”

门外传来焦急喊声的同时，把手转了几下，似乎察觉到被反锁的状况，那个声音升高了几分：“来人，把门给我砸开！”

“真是个办事不利索的家伙。”

吊在窗外的希维尔轻笑，咕哝一句，手上动作没停，灵活地攀上旁边的排水管，迦冥也随之翻出窗子，两人很快消失在别墅后院的灌木丛中。

……

樱家的佣人终于破门而入时，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夫人！你怎么了？”

在他们身后的尹珞也看清了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窗户大开，夏日的夜风灌进来，却莫名地带了刺骨的凛冽感——大概是由于，躺在血泊中的那个身躯，太过平静了吧。

前一刻还在别墅门口和她交谈的妇人，此时双目大睁，精致的唇微微开启，像是欲言又止般——如果忽略掉她眉间的血孔和沿着脸部肌肉蔓延开的鲜血，依旧很美。

她看见樱奈动了，走得很慢，一步，又一步，最后无声地跪坐在尸体旁。

“玛拉阿姨，去报警，联系律师。”

她没有回头，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听上去比佣人还要冷静许多。

“啊，好！”那佣人慌慌张张地跑下楼去。

只剩尹珞和樱奈在场，尹珞迟疑着轻声开口唤她：“樱奈，你……”

可是……她该说什么呢？

还好吗？没事吧？节哀？好像怎么说都不合适。

也许，真正该说的，是——对不起吧。

她明明就知道，明明还参与其中……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安慰樱奈。

“抱歉，尹珞，你先回去吧。”樱奈的声音仍然平静，“让你碰见这种事，真是不好意思。”

就这么……离开吗？

她站在那里犹豫片刻，脚下终于迈出步伐。

然而，是冲着樱奈的方向。

“我陪你等，可以吗？”

她来到樱奈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肩膀。

“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吧。”

她什么都做不了，但起码……如果能多少帮樱奈分担点的话……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听见樱奈小声地说：“谢谢。”

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她的手上，无声缓缓划落的触感，有些痒。

尹珞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但她没有去拿。

直到隐约听见救护车的鸣笛声，她才悄然离开别墅，掏出手机。

「明天，抽空来这儿一趟。」

是希维尔的短讯，下边跟了一串地址。

意思是……终于打算告诉她，前因后果了吗？

……

“事务所？……”

第二天下午按照地址找上门的尹珞，望着眼前米色的二层洋楼，对着招牌上的字陷入了迷茫。

见过连个店名和经营方向都不写的事务所吗？

这怎么看都是非法经营吧？

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于是拨通了希维尔的电话，却没人接，结果刚放下手机，眼前的门被打开，迦冥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门后。

“进。”他冲屋里一扬下巴，也不管尹珞，就自顾自地转身走了进去。

这人怎么永远都是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模样……

尹珞边腹诽边默默跟上。

事务所里的结构很普通，上楼后映入眼帘的房间正中央是深色实木的宽大方桌和米白色欧式皮艺沙发，右手边同款的实木资料柜里有些凌乱地堆放着书本和牛皮纸文件袋，墙角居然还有一盆看上去生气勃勃的盆栽。

希维尔就坐在沙发上，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见两人进来，笑眯眯地跟尹珞打招呼：“下午好。”

“啊，下午好。”她有些拘谨地坐到希维尔对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迦冥又一言不发地出了房间，好像他的任务就是给尹珞带路一样——希维尔倒是开口先起了话题：“今天叫你过来，是觉得你心里应该还有许多疑问没能解决。咱们就开门见山吧，你想知道什么，随便问。”

“我想知道猎杀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尹珞说。

“如你所见。”他摊手，“我们专门负责清除异能者。”

“猎杀者的存在是合法的吗？”

“目前算是。”

“目前？”尹珞留意到他的用词。“你们和警方是什么关系？”

“合作关系。”

“为什么和你们合作？”

“因为我们能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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