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留着出对二会好一些……”
“你会不会忘记老吴才是我们的对手?”
秦萤叹了口气,把手中剩下的纸牌放在草堆上。白顾泽也把手中的五张牌混在卡堆里,重新洗好牌。
路灯昏黄色的灯光在夜空中闪着,一群飞蛾绕着这弱小的光芒飞舞,时而撞在灯罩上。白顾泽借着投射在地面上的光,再次把牌分成三份。
“今天看样子很难看到流星呢。”吴清之不经意间望了望天空,“喏,你们看。”
秦萤有些担忧地抬头看去,夜幕像巨人的手掌遮蔽了整个城市的天空。夜空中看不见一颗星星,只有月亮淡金色的光从云雾中穿出。
“还有十五分钟,流星就要来了。”白顾泽一边说着,一边琢磨着自己手里的牌。秦萤也漫不经心地把牌拿起来。
堤坝上的风带来远处的渔轮的浓烟还有一阵阵依稀的轰鸣声。他们的自行车原先停在堤坝旁的斜坡处,现在也齐刷刷被风给刮倒了。
吴清之抬起头,周围没有一个人,只有他们仨挤在路灯下。他抢过了两人手中的牌,把它们一股脑装进自己的包里。
“嘿!”
“别强迫自己了,大白。你在回去多磨练磨练技术吧。”吴清之笑着把手伸进包中,“红酒还是白酒?”
“白酒,下次换一个正常的说话方式。”
“那我就要红酒吧。”
吴清之把两瓶饮料扔给白顾泽和吴清之。白顾泽咕咚咕咚喝起苏打水,可秦萤还抱着她的葡萄汁还望着混浊的夜空发呆。
“可惜啦……”白顾泽站起身,“天上的乌云这么大,流星什么的肯定是看不成了。”
“没意思,撤啦撤啦,空欢喜一场。”吴清之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喂喂,要不要再最后碰个杯?”
“碰个头啊。”白顾泽没好气地顶了一句。他跑到堤坝的底部,把三个人的车依次扶好。秦萤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大概是没有看到流星而失落吧。而吴清之似乎没有被天气原因影响情绪。
“看上去某位眼镜君已经对最后一年的苦日子胸有成竹啦?”
“得了吧,我才不想听年纪第一的说辞!”
“高三一年就拜托你啦~”
“求求你别用这种语气说话啊!”
秦萤无心参与男孩之间的疯闹,一步一步走下堤坝。她用力吸了吸鼻子,一股鱼腥味顺着江流窜进鼻腔。
江面上刮来的风缓缓地推着黑压压的云行进,月光在积云中穿进穿出,就像是漆黑的世界中——
我唯一的希望的光,秦萤闭上眼睛想。
“别呆在那里啦!”白顾泽扭过头,拨动车铃。
“由两位骑士护送公主,向着多舛的未来进发!”吴清之爽朗地笑了起来。
……
我刚满七岁的那天,一个女人找到了我。
那时我们刚结束第一次选拔,那些大人们“清理”完我的同伴们的尸体之后,让我们去一个房间等候。大人们会依次叫一些同伴出去,据说出去的孩子们将与我们永远分开。
我忘记他们喊到我名字时我的感觉,也许我是在想我就要下地狱了,或者我认为我将从地狱中解脱了。
被选出来的同伴们站在一起。我以为我会和他们呆在一起,谁知大人们挡住了我的视线,他们递给我一把匕首。
“有些女人会试图杀掉他们的孩子。”
他们说着,把我推进了一个房屋。
房屋里面坐着一个女人。她与我一样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黄皮肤。她站起身来,将手摸进西服内侧。
我下意识举起手中的匕首,几年的训练对我来说可不是白费力气。我小时候可不希望被淘汰,被大人拉出自己的居所。
只要她的手中出现枪支,我会毫不犹豫地解决她。
可她的手中出现的是一本图画书……
“不要被淘汰。”这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母亲留给我的书我翻了一遍又一遍,它讲的是外面的世界。
生活在外面的人不需要用人造光源去获得视野。他们有名叫太阳的东西给他们照明。他们能通过日月星辰判断时间和方位。他们会在太阳升起时醒来,在月亮出现时入眠,而不是每十八个小时就会休息一次……
在第十七个训练日结束以后,他们从我的枕头下搜出了那本书,因为他们认为“我会用这本书来自杀”。
我在队伍里的成绩并不怎么理想,但至少我没有被淘汰出局。我想,母亲希望我一直活下去,希望失去自由的孩子们至少可以把自己的生命握在手中。
在第六十四个训练日结束以后,大人们最后一次将一部分孩子挑选出房屋,我被留了下来。包括我在内的同伴在肩里面安放一种小巧的金属。我被命名为0823,那意味着我最后将会被敌人杀死来结束我的一生,没有例外。
至少我现在还活着,并且有机会去外面的世界。这是属于我的特权。
虽然那是一个无星之夜,但是对我来说,能依稀看见云层上方透过的月光,我便已满足。
作为摩沙坦使徒,我已然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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