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危楼下的女孩

她就这样抱着我抱了十来分钟，我听不到啜泣的声音的时候，她才松开手。

她的大腿很软很舒服，坐上去也很暖和，而她就把头架在我的头上，我们俩就在电视前坐了一个下午，偶尔起身去拿点东西之类的。

宁静的下午，在哭泣过后的说说笑笑中度过了，这样挺好，我喜欢这种感觉。

眼看就要到饭点了，可秦茹颜一点准备做饭的迹象都没有，虽然我是虫族，但是一日三餐还是要吃的啊。

有点着急，毕竟民以食为天，吃饭是活下去的动力和理由，没有饭吃的人生是没有梦想的，说白了，人就是为了活着而吃饭的。更何况我是再也不想体验那种饿肚子的感觉了，简直是要把我逼疯一样，我真怕什么时候我饿到控制不住我自己，跑到大街上去啃人，或者对秦茹颜下口。

这可是万万不能的，要是对她下口了那我就自尽好了。

“茹颜啊，我们什么时候吃晚饭啊……”我声音很小，以试探的语气问道。

“待会会送货上门的，你就别瞎操心了，我都不急呢。”她手上捏着最新款的水果手机，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浏览着什么东西。

哼哼，你不急我急啊，要是我再急一点，说不定就拿你开刀了呢！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上可以忍一忍的，比如说玩游戏遇到打的菜素质又差的那种，这个是可以忍一下的，等打完再骂也无所谓，但是吃饭是不能等饿死再吃的，这就是很难忍的原因了。

“好饿啊……”我瘫倒在沙发上反复地叨念着这句话，肚子里咕咕咕的叫声就好像养了一群鸽子在里面一样。

“应该快了吧，他们马上就会……”秦茹颜话都没说完，门铃就响了，显然，是晚饭送到了，这次我可不高兴再出去开门了，其一是会被送快递的嘲讽，其二是我实在太饿了，连走路的力气都不想花。

秦茹颜只好自己去开门拿晚饭，不过我并不知道晚饭吃什么，兴许又是一块令人满足的大肉块呢？

“秦小姐，您好，这是您点的海鲜家庭套餐，请慢用，满意的话请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哦？”快递小哥用接近谄媚的语气说道，让我不吃饭仅仅只是听到他那声音都有些想吐……

“嗯，下次记得送货快一点，我这边都有人等不及了。”她说着，我便看向从大门口进来的她，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的泡沫箱子，不禁感叹道：有钱真的好啊。

“来，吃饭了啊。”秦茹颜说罢拿起一把剪刀把封口剪开，从里面拿出了几盆由保鲜膜包裹住的盆和几袋冰。

虽说说之前吃的都是地上跑的，从来没试过水里游的，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种体验呢……嗨呀，想着就有力气走路了。

快速跑到餐桌前乖乖坐好，迫不及待地在椅子上跳动着，结果发现秦茹颜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看着我。

我不满地说：“快点啊，我都要饿晕了！”

实际上我不会饿晕，只是在饿到极致的时候，肾上腺素会大量分泌，只会让我进入一种亢奋无比且失去理智的状态，这个时候的我只会为了填饱肚子而战斗。

“你看看你，有点吃的就来劲，到时候出去被人家拿吃的拐卖了都不知道。”她笑着，把一盆生鱼片放到我的面前。

鱼类资源也是很稀缺的了，因为没有了海洋那种纯天然的巨大渔场，鱼类的生长与繁殖只能在人造的环境里进行。大幅度缩水的生存空间加上没有天敌的威胁，生产效率和品质就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但是价格却高了不少。

“咕咚……”我咽了一口口水，这玩意我做梦都不敢吃到，因为这一口下去就是大把的钞票啊。

“哦对了，别干吃肉，加点酱料嘛。”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小瓶芥末和酱油，再去厨房间拿了一瓶醋，而等不及醋和酱料的调制的我早已扯开保鲜膜夹起一片生鱼片放到嘴里开始细细品味。

比较平淡的味道，但是口感是不错的，鱼类特有的鲜味在我的嘴里蔓延开来，波浪形的条纹和适量脂肪，把整一片鱼肉变得美味了许多。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吃生鱼片，从前的我也是十分贫穷的，参军前也是。

这种高端消费，在那个年代的我只听别人说起过，但是也没有去细想，因为想不切实际的东西就是浪费时间。

我看着面前一盆摆盘精致的生鱼片，一片片鱼肉就像一片片花瓣，被摆成了一朵金色的花朵，下层的冰很好地保持了低温，让鱼肉尽可能地维持鲜味。

现在就是我享受生活的时候了吧，上辈子真的付出太多，亏欠自己和她太多了。

继续看着生鱼片，我不禁露出了微笑。对啊，现在外面的事情早已与我无关了，我不在有对全人类负责的义务。

“笑的这么开心，生鱼片好吃吗？”秦茹颜左手端着一个小碟子从厨房走出来，右手是一瓶红醋。

“没有呢，只是现在很开心。”我笑着对她说，她也向我露出了笑容。

当然还有很多动物的肉，全都是高等海鲜，这一下让我有点遭不住，就算说是前世关系好，那也不用吃的这么豪华吧？

一时有点下不去口，筷子愣在空中，很是不好意思。

“怎么了，不和你胃口吗？要不我再叫点别的？”她的美颜突然凑近让我有点猝不及防。

“没没没，怎么会呢，这么好吃的……”我赶紧夹起一片鱼，放到酱料里深深沾了一下，直接放入口中。

“啊啊……那个……”秦茹颜突然指着我的嘴，一副要说什么结果晚了的样子。

“啊什么啊，什么事……嘤咳！呜噫！！”

这……这什么啊！怎么那么多芥末，好冲，好冲啊！鼻子，鼻子要掉了！

我捂着鼻子，不断地咳嗽，眼泪都辣出来了。

而秦茹颜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让我有点恼火，这很明显就是看我笑话嘛！

“噗……你是没吃过生鱼片嘛，下面的芥末很冲的哦，少沾一点好了，也怪我，没有拌均匀……”

“你还笑……嘤咳！”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这声音真的不是我想发出来的……

歇了一会，回味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至少芥末和辣椒不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对了，秦茹颜啊，你看起来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啊……”我试探着问道。

“嗯……没错，虽然那本来不是我的钱。”她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平淡地说道。

“诶？不是自己的，到底是为什么呢？”

“嗯……也许你已经忘记了，当时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我确实忘记你和我说过了……”

“不，是你经历过。”

什么？我经历过？难道说是……那次行动？我真的回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背后受的伤是为了谁，只能隐约记得自己是最后一个撤离的，然后因为慢了一些而被切割者砍了一刀。

“秦七集团，你知道吧，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嗯，我知道，你就是那家集团的董事长的女儿？”

“没错，就是我，那是虫族还没入侵之前，我家的集团运营是很好的。”

“这我也知道。”

“那你可否记得，你违抗命令把我从废墟里救出来的时候？”

违抗命令……救人……秦茹颜……我似乎有点印象，只要把秦茹颜说的代入到那段残破的记忆里去，一切都是如此的顺理成章，而且不需要我进行判断，那段记忆的真实性绝对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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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我们需要顶住虫群的进攻，让更多的人能够进入地下城！”

黑色的战甲一个个跳下运输车，准备完成他们的任务，当然，我也在其中。

在我跳下车经过队长的时候，他突然拉住我对我说：“喂，黄毛鸭子，待会记得好好听指令，像你这么年轻的兵我是头一次见，死了太可惜了。”

“收到，多谢队长指导。”

战场，总是残酷的，当我们拼尽全力才剿灭一部分虫族，新的就又冲上来了。

“该死，这群畜生就不知道停歇的吗？”一位队员骂到。

“你和畜生讲道理，畜生会听吗？”另一位队员回应道。

这里，原本不是战场，它原本是S国最繁华的城市之一，高耸的大楼就彰显了一切。

“快跑，这栋大楼就要倒塌了，要是被埋着，都别想活下来！”

听到警告的我，准备撤离，但是，那高楼的入口处，还有一位满身是灰，腿部受伤的女孩在那里，扶着岌岌可危的门柱看着我们。

“江逸尘，你干什么呢！赶紧跑，不然都得死！”

“……”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再犹豫下去，什么选择都做不了了。

既然逃命和女孩的性命只能选一个。

那么……

我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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