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5械心5

江景：“都暻秀你太厉害了！”

单是这句话，江景从商场回来到现在念了不知多少遍，她兴奋的按下14层的电梯按钮，回头难得第一次朝都暻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江景：“平时看你一直不说话的，没想到你口才那么好啊。”

都暻秀淡淡的看着她，不温不火的点了点头，都暻秀：“还行。”

这家伙，挺谦虚的嘛。

江景没有过多的想法，她仰头看着头顶的显示屏正慢慢的从5直直跃上，总归来说今天花的钱虽然超过了预算但至少在那些家伙面前出了风头。

似乎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一个人，挡她的面前为她平定风波而不是冷眼旁观或是视若无睹，就连鹿晗，因为两人不同校的关系，他给她的，也只是涂涂伤口顺带吼她几句怎么那么笨。

她的视线微微移开，银灰色的墙壁模糊的反射着他的身影，并不高，身影淡薄，不是第一眼就让人有安全感的模样。

叮——

十四楼到了。

江景恍惚的回过神，她往前走了一步又立即顿住，她突然转身看着还在电梯里面的都暻秀，后者刚抬起的脚因为她的动作又放了回去，他规矩的站着平静的对她对视。

一墙之隔，明明在江景心中遥不可及的距离，在那一瞬间，似乎缩短了。

眼看着电梯门自动的慢慢合上，江景抬手挡住，她犹豫的抿了抿唇，有些闪躲的垂下视线，江景：“喂。”

回忆起来，那是江景第一次拿这种平等的眼神看他，她的视线之中，他不再是一台铁皮机器人，而像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会察言观色，他有自己的思维，她对他态度恶劣他却依旧会为她打抱不平。

江景不知道这种印象维持了多久，至少在她问出那句话时，她觉得都暻秀是人。

江景：“明天下午有空吗？能，做我的男伴吗？”

毫无预兆的开口，连江景自己都吓到，她快速的仰起头对上都暻秀依旧没有温度的视线，他并无多余的表情，这莫名让江景有些失落。

但转念一想，这也理所应当不是吗？她在认识他没有12个小时之内对他的态度完全可用恶劣两字概括，几个小时前还囔囔着让他滚蛋，现在却又有事求于人家。

鹿晗说都暻秀有人的思维，所以他不是逆来顺受的机器。

江景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是多么荒唐，她轻咳一声，尴尬的轻笑一声，江景：“咳，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大不了就让她们再次嘲笑一回呗，这种生活，江景过去一直都在经历不是吗？成绩好又怎么样，同样不受重视；脾气好怎么样，也只是轮得到别人欺负。

都暻秀：“可以。”

江景刚转过身，不咸不淡的声线便传进耳内，她背脊一僵愣愣的转身才发现都暻秀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

江景：“你说什么？”

她错愕的又问了一遍。

都暻秀：“我说可以。”

一如往常的没有起伏的声线，江景初闻时觉得奇怪的语音语调在一刻愣是没有任何的不适。

都暻秀：“鹿晗说，你想要做的事情，我尽量满足。”

他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不经意的解释了理由，都暻秀：“这个可以。”

江景愣住，她深深的看了眼都暻秀，最终淡淡的移开视线往前走去，江景：“先谢谢你啊。”

原来所谓的独立意识只是稍微高科技的人工智能，也并非有自己衡量的抉择，或许刚才的那个请求在都暻秀的心里不过是转化成一个个可以比较的数据，在能力的范围，所以才说“可以”。

江景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想法，她烦躁的晃了晃脑袋，随手将钥匙插进了锁孔，总归是答应了她不是吗？

如此一想，倒也没有那么纠结。

她正按下门把手，忽的视线一暗，顷刻间她似乎被黑暗包围，置身于那片熟悉的无望之中。

呼吸在那一刻加沉，江景踉跄的挨到墙上才有了一处边际，她视线迷茫的看着面前不可触碰的黑色，恐惧果然在那一刻攀沿而上，将她急剧跳动的心脏狠心拉扯。

江景：“不要…不要过来！”

她恐惧的抱住自己顺着冰冷的墙壁滑落在地，纵使闭上了眼睛，那把利刃还是冲破重围朝自己逼近。

江景：“啊！”

她惊叫一声，手舞足蹈的在空气中反抗，童年的那一段阴影又重新在眼前上演，她害怕，害怕的失去理智，害怕的泪流满面。

突然，空气中的手腕被人攥住，那阵温暖侵入骨髓溜进心底，紧紧扎了根冒了芽。

江景：“不要碰我！不要抓我！”

江景恐惧的用力挣扎，她本能地挥动拳头抵御所有，她用尽全力拼命敲打着逼近的胸膛，最终陷入谁的怀抱动弹不得。

都暻秀：“江景。”

谁在叫她？

都暻秀：“江景，别怕。”

谁在安慰她？

都暻秀：“江景，我在。”

！！！！！！！！！！

江景猛地睁开眼睛，她依旧看不清面前的人，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的人气的逼近，而身处的温暖怀抱却是真实存在，那阵在她处于悬崖峭壁时准时出现的嗓音也过分真实的落在耳边。

她愣愣的望着面前的黑暗，她欲出声，但是喉咙由于刚才的哭泣尖叫已经嘶哑的差不多，她忍着疼痛，轻轻的唤出那个不敢承认的名字。

江景：“都…暻秀？”

都暻秀：“嗯。”

冷静的声线，却在那一刻给了江景过大的勇气，她满头冷汗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适宜的温度隔着两人淡薄的衣料传来，她诧异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发问。

江景：“你为什么…会有温度？”

甚至连触感，也不是咯得她生疼，像极了人类之间的拥抱，令她心安。

都暻秀：“鹿晗做的。”

他如实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江景一怔，她顿了顿，颤着嗓音出了声，江景：“包括…我怕黑，我曾经被绑架差点撕票的童年阴影也是他输入你脑子的程序？”

头顶上刹那间没有了声音，良久，才传来都暻秀一声平淡的“嗯。”

那一刻，江景不知道到自己的该维持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她第一次庆幸，黑暗之中，她没法看清都暻秀毫无变化的脸，他也无法看清她的恍然无措。

他第一次帮她，是程序的命令；第二次将她将带回人间，也是因为程序的引导，她甚至在他抱住她的那一刻有一种奢望，什么人工机器人，都是鹿晗跟她开的玩笑，可……

江景缓缓地阖上眼感受，果然，他的胸口平静一片，没有一丝跳动，都暻秀只是一台机器人，这是不会更改的谬论。

江景渐渐平复了心绪，她试着松开了紧紧攥着他衣角的手指，末了，她淡淡出声，江景：“放开我。”

都暻秀抱着她的力度轻了些，继而他慢慢的移开了双手，直到两人没有半分的接触。

江景不可否认，那一刻，她甚至下意识的想要扯回他的衣角，她轻易的说服自己不过是太害怕一个人处于黑夜，她不过是想要一个人陪在身边，不单单是都暻秀，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她试着平复了突然加快的心跳，末了，她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摸索着打开门走了进去，她试着按了按玄关的开关，房间果然依旧是一片黑。

果然，这栋大楼又停电了。

房间里全部的光线来源不过是窗外霓虹灯的倒影，那抹无足轻重的光线，在这一刻晃得她眼底明亮，像是一道救命的曙光。

江景神色一亮，她摸索着拿出手机打开照明功能，跌跌撞撞的往阳台跑去，一路上不停的障碍物让她磕绊多次，而她却是发了疯的患者，不顾腿上的伤口奔向阳台。

她挨着玻璃窗缓缓的滑坐在地，将打着光的手机奉为所有收拢在怀中，她紧紧的埋下头，害怕的喘着粗气。

忽的，一阵声线从头顶传来，猝不及防的刺激了她的耳膜，都暻秀：“还是害怕？”

江景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恰好入了那双漆黑的眸子，他毫无动静，便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都暻秀：“害怕？”见江景依旧不回话，都暻秀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江景：“嗯，害怕。”

这一次，她没有快速移开她的视线，直视着他眸子里藏不进所有东西的深沉。

这一次，你的程序又会教你做些什么呢？点上一支蜡烛，还是用童话里谎言让我看着天上微不足道的星星？

都暻秀没有说话，他挺直了后背，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江景没有精力去了解他去了哪里，她兀自抱这膝盖将脑袋埋在手机的上方，就这样吧…让她慢慢睡过去，睡觉是她唯一可以用来适应黑暗的方法。

最近，她害怕黑暗的本能恐惧越来越明显，她甚至夸张到不能长久闭上眼，所以，她不断地码字看书，将自己的疲惫值上升到完全无法承受的那一刻再是立即到头就睡。

那样，大脑就不会记得，她害怕什么了。

正漫游在回忆里，视线里突然强光刺眼，江景一怔，猛地抬头睁开眼睛，她愣愣的望着一室的亮如白昼，一时反应不过来。

江景：“来电了？”

她惊喜的站起，若是放在平时，一定会停上一天一夜，她的余光不经意的掠过窗外却猛地惊住，共同一条主线的对面大楼此时依旧是漆黑一片，除了几家的窗口透露出淡淡的用蜡烛照亮的影子。

江景愣愣的抬首望着头上的节能灯，一时不知所措，忽的，一阵轻轻的动静突然传进耳边，她转移了视线望去，都暻秀正撑着沙发毫无生气的看着她。

都暻秀：“我全身的电流只能维持到明早5点。”

他的语气无一变化，但唯一不同的是过于轻，江景几乎听不见他的声音。

猛地，他的身形忽的一晃继而直直倒了下去。

江景：“都暻秀！”

那晚，江景忘了一切，内心重新被害怕充斥，而这一回，她害怕的不是黑暗，不是噩梦，而是倒地不起的都暻秀。

他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江景骤然发现，他不会动的模样，像极了死人。

那晚，她崩溃至极的给鹿晗打了电话，哭得泣不成声，那边着实焦急的问了三遍才依稀听得懂了她的话。

江景：“鹿晗！都暻秀出事了！”

那一夜，江景不会忘记，那是她见过的最特别最奇怪的都暻秀，就像他送她的一份惊喜一样与众不同，整片漆黑的窗口之下，唯独14楼3号的那个窗口灯光明亮。

而她知道，这不是幸运，更不是上帝的馈赠，而是一个人…不计后果的牺牲。

今生：发晚了😂字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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