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虚汗,泡透了昏昏的脑袋,我像被人抽走灵魂一样,用干瘦的手臂撑死身子,静坐喘息。
“你妈就是个吸毒犯!毒贩子!……”梦里的咒骂还回荡在两边的太阳穴里摧残着我。
我忽然想起三四岁的记忆来……我哭喊着让云奶奶陪我去攀过上学路上的小石坡。“奶奶,奶奶……我怕那山坡上有蛇,求你陪我去吧……奶奶。”
她非但不肯,还大声斥责我不要叫她奶奶。“住嘴!不要叫我奶奶,你有个毒贩子妈妈,骗我儿子去贩毒的贱人!”
毒贩子……?这三个字隐隐约约飘来击打着我脑袋。这突如其来的记忆,是不是受了那本杂志的影响?
“咚,咚,……”足足七下,是澄哥哥来了!我条件反射的跑到门口,用心跳迎接着他的到来。
“妹妹,睡醒啦?”他这清晨六点的嗓音不仅好听,还带着一丝软糯的起床气。
“我打算回花果山水帘洞了,妹妹保重,照顾好……例假。”他昨日的羞涩还没有褪去。
“哥哥,你腿还疼吗?”我回了字条给她。
“嘿嘿……没事啦!想当年脚肿成熊掌照样赢了比赛,跑回来给你吹牛不是吗?”
他又要离开了,这一走不知是两年之内,还是年月未知。
我怕,怕我死了……怕再也没有机会趴在门缝边听他笑,怕他再也等不到我短短的纸条。
“妹妹记得多吃饭补充营养,等我攒够租房子的钱就回来接你,到时我养你!”他的保证铿锵有力,我听的弱弱未应。
“一年!我们约好了哦,就一年!到时候,我要看见白胖胖的妹妹。”他又笑了,依旧是可乐般的愉悦感。
“几年?几月几日?”我写字条问道。
“明年,大年三十,到时候我们包饺子,哥哥给你大红包压岁钱!我们一起开开心心过个年!”可乐的泡沫再俏皮,也稍纵即逝。
“好,哥哥我等你!”澄哥哥你知道吗?我在用生命承诺于你。
虽然,有八成的死心,感觉自己就是得艾滋病了。但听到他诚挚的相约,我有心动,有侥幸。
我发誓,如果我等够一年没有艾滋病症。我会毫不犹豫的跟他走……不论生死苦难,不论天涯海角。
“好了,再睡会,记得喝热姜水!哥哥去赶车了。”
我听着脚步声给他送了行,转身回屋时脚步似有留恋的跑回来了。
“妹妹记着,一次回来我纵使掀了这房顶,也要让你回归自由!”说罢,脚步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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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缩回了黑暗的角落沉浸臆想,我决定,如果云奶奶再来,定要跟她讨个确定。
周末,她来了,依旧戴着双层口罩和手套,小心翼翼的在这屋里挪动着。
我鼓起勇气溜到她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目光淡然的盯着她。
“啊……你干嘛放开我!要死的走路居然没有声音”她渐褪黑色的碎发下汗珠滚落,随着她的尖叫吓得稀里哗啦。
她用足老母鸡扑腾的臂力,甩开了我。
我盯睛向她步步逼近,她深陷的眼窝快速旋转着恐惧,扶着老腰向后挪着。
“你要干什么?想干什么!”
我吐了口口水,滋润了许久未启的声带:“我妈妈是谁?”
她退到矮柜子边,伸手指向我恶毒的说道:“你妈是个贱人,吸毒犯!她生艾滋病死了!死了!你也跟她一个贱命,快死了!”
“嗡……”一种无声的刺痛传进耳朵,戳破大脑,划过心脏,分布在我身上的每一滴血。
就像注入我身体的艾滋病毒……无形又致命!
云奶奶趁我愣神,挪着老碎步夺门而去。“砰……”双层门又擅长的锁死了我。
泪?怎么感觉脸上湿哒哒?黏糊糊?
幽幽几步到镜子前,鼻血滑落嘴唇下巴像割开了我煞白的脸庞。
呵呵呵……就我这个鬼样子!怪不得吓蒙了云老太。
我看着稠红的鼻血,将血色映进了眸子幽红一片。说实话……我自己都怕,呵呵呵……
我?确实患有艾滋病!终于确信了这个打击!
我拿什么资格?等待澄哥哥?我不配!不配他的努力,不配他的喜欢!不配他对妹妹的称呼……
我沉默的几近奔溃,发狂,心如死灰……
把那两本杂志摔在地上用力踩踏,踩到精疲力尽。
再拾起这些残废来一页页翻看,一想到那些病菌都盘踞在我身上,我气愤着,无奈着将它们撕碎!
而后,流下了初见澄哥哥后的,第一滴泪。
霎时间丧气催花了眼,眼泪涌成了海。
泪眼朦胧间,忽然回想到澄哥哥说明年一起包饺子吃,我还……没吃过饺子,也没见过他……
哭到眼睛肿痛时,我的想把杂志碎片组拼回来。再看看,再看看……看看是否还有希望?
无奈纸页被我的杀伤力毁的粉碎粉碎,我将它们的尸体捧在怀里痛哭流涕……
作者:草色青青,青色草。 白雪皑皑,皑白雪。 姑娘胖胖,胖姑凉。 娇雨浓浓,浓雨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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