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 目睹大火

正值五月凉夜，当朴灿烈穿着白色短袖从便利店跑回来时，还是出了一身汗，他喘着气停在公园长椅的几米外，视线之中女孩正垂着头蜷坐在冰凉的长椅上，她靠着距离路灯较近的一端，抱着膝，将自己埋在臂弯里。

他的褪了色的牛仔外套搭在她的瘦小的肩膀上，竟看起来大的过分，衬得她更为的弱不禁风。

猛地，深埋着头的女孩突然抬了头，懵懂的视线突兀的穿过夜里阴凉的空气与他的来不及收回的目光交汇，像是被清晨凝露滋养过的花卉，明媚到朴灿烈觉得这双眸子的主任因该是个衣食无忧的公主。

他快速的回了神，扬起一抹尽量和善的笑朝女孩靠近，他细心的插好吸管，将刚才买来的牛奶送到女孩的面前，朴灿烈：“喏，太晚了，只有24小时便利店开了门。”

女孩环着膝盖的手指犹豫的动了动，又收了紧。

朴灿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顾女孩刹那间惊恐的表情将她的手指轻轻掰开，再是快速的送上牛奶。

她愣了愣，没有再拒绝，反而缓缓送到嘴边，小口的吮了一口，那一刻，朴灿烈好像听到她说了句谢谢。

他转身坐到距离她版吃的地方，欲言又止的偏头看向垂着眼的女孩，想了想 ，还是决定开口，朴灿烈：“那个…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被那群人追？”

他意料之中的看到女孩的身体猛地抖了抖，她紧紧的咬着吸管，空气中之剩下她并不平稳的鼻息声。

朴灿烈果然还是不忍心继续打探下去，他转了个话题，朴灿烈：“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江易余：“……”

朴灿烈：“伤口还疼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她依旧是不回话，紧紧地握着喝到一半的牛奶，朴灿烈偏了偏头，才发现她的下唇微微打颤。

他苦恼的抓了抓头发，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总不能放任着她在这里吹一晚上的风吧，他抿了抿唇，绞尽脑汁想出一个不着边际的点子，虽然卑鄙了些，但总归是被逼无奈。

朴灿烈忽然板下脸，他佯装不耐的站起身，偏头正好对上女孩如受惊小鹿般的眸子，淡淡开口，

朴灿烈：“你再不说我可就走了，万一那群人又折回来我可不管你了。”

话毕，他真的抬腿往前走去。

果不其然，没等他走出几步，身后便急促的响起女孩的稚嫩的颤音，他脚下一滞，转身看去，女孩起身太快，他的外套也从她的肩上落下沾了一地的灰，微光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斜斜的落在她孱弱瘦小的身子下，那一刻，朴灿烈不可否认他有些心疼。

朴灿烈：“什么？”

风呼啸的太大，他没有听清她如蚊吟般的声线。

他看见她着急的喘上一口气，努力的放大声线，江易余：“天…天南路…408号，我家。”

出租车有目标的穿梭在平房之中，过窄的通道让经验老到的司机师傅也犯了难，他在足够掉头的空地上停了车，无奈的转头扫了眼两人，万能龙套：“里面进不去了。”

朴灿烈：“好的，谢谢师傅。”

朴灿烈瞟了眼计价表，叹了一口气慢慢翻出一个旧钱包，翻腾了好久才将几张纸币凑齐送到师傅的手里。

朴灿烈：“下车吧。”

他转头看向窝在角落的女孩，轻轻的开口。

女孩自从上了车之后情绪便更加不稳定，冥冥之中，朴灿烈感觉到她对回家期盼以及恐惧。

顺着女孩的指示，朴灿烈穿过几道小巷，猛地，他忽的愣住，天边的一角被红光照亮，浓烟盘旋着火光冲天直上，像一头不招而来的怪兽吞噬了人间的一片黑暗。

江易余：“妈妈…”

朴灿烈听到身后一阵失声的咛喃，没等他转头，女孩便像疯了一样往前跑去，他怔然回神，立即朝着女孩追去，可到另一条错综的小巷前已经不见了那小小的身影。

等朴灿烈朝着火光费力的拐出弄堂，面前竖起的人墙让他为难的蹙了蹙眉，他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挤出重围，凄厉的哭声在耳边愈发的放大。

许久，他终于看清了面前的态势，被染红的瞳孔中映出破旧的三层出租平房正被大火吞噬，黑烟如同一头巨龙将此抢占一空发出噼里啪啦的警告，突然，这栋建筑如同绵软无力的纸房子慢慢倾斜，一瞬间，颓然倒下，巨大的声响狠狠的敲击的耳膜，像是一场梦一般，水泥墙构建的模型成了腐朽残骸。

他被震惊压迫，长久才喘过来一口气，周身的议论天花乱坠，惊恐有之，猜测有之，鄙夷有之。

“听说这个女人不检点，靠着一张狐狸脸，处处招惹男人。”

“可不是，今晚你们谁看到没有，那孩子才多大，她也狠得下心，为了几万块钱就把孩子扔给那群人，虎面獠牙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啊是啊，那孩子哭得多惨，她看都不看就甩上了门，这回算是遭了报应。”

……

朴灿烈呼吸一滞，他快速的回过神在狼藉的现场搜索，到处的警笛声救护车的声音还有议论纷纷的谩骂声让他头痛欲裂，突然，一阵稚嫩尖利的嗓音贯穿耳膜，他猛地的朝西北方的方向看去，小小的身影入了眼。

她扑倒在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上，紧紧地拽着那只被烧焦的手，哭着哀求着架着担架的两名医护人员。

朴灿烈立即跑上前去拉住女孩，她一愣，转过头来愣愣的看着她，肆意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突然抓住他的衣角，用哭到嘶哑的声音哀求，江易余：“哥哥，求求你…不要让他们带走我的妈妈…妈妈她说，她…她不喜欢医院的…”

朴灿烈鼻尖一酸，他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头，探求的抬头看向面容冷漠的两个医务人员。

他们立即会了意，无奈至极的解释一遍，万能龙套：“这不是自然灾害，死者我们是要带回去记录调查的，之后尸体也一定会完好无损的还给家属，这些我们都跟孩子解释过了，但她听不进去。”

话毕，他们抬着担架往前走去，女孩果然又哭着追赶，朴灿烈拦不住她，只能看着她随着担架跑了几步，猛地，她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朴灿烈一惊，他立即跑上前去扶起女孩，她本就脏兮兮的脸上更加惨不忍睹，朴灿烈蹲下神抬手替她抹去污渍，无意中对上那对不再明亮的眼眸，是无所适从的绝望。

女孩慢慢的低下头，张开的掌心之中静静的躺着一枚被烟熏黑的戒指，唯有那颗钻石亮烁夺人，突然，一滴眼泪落下，准确的撞击在那枚钻石之上，钻石很快地闪了一术光，又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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