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突然回国的事,钱三一也如实告诉了裴音,许是想着妙妙现在的情况,她也就尊重了儿子的想法。
而当钱三一再次出现在医院时,突如的变化让江天昊都差点认不出来。
最大的变化无非是发型,他将额头全部露了出来,三七分的发型,一身干净利落的衬衫加风衣,加上身材高瘦,整个人比之前多了几分来成熟男人的精干和沉着。
他的五官依旧精致,只是骨骼分明了许多,眉眼的沉暗不似之前那透露出的傲视孤芳。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经历了了多少沧桑,事实上,这件事对于钱三一,犹如度了半生的奔波和辛劳。
钱三一:怎么了,不认识了?
看到江天昊愣神,钱三一轻笑了笑。
半晌,江天昊才回过神来,只是用轻咳掩饰尴尬:
江天昊:那个,你怎么想着,换发型了?
钱三一:以前那个太麻烦,也遮挡了光线,现在把它梳上来,希望未来可以是另一处风景。
这句话像是在讨论天气,可江天昊偏偏从其中听出了那么些萧瑟意味。
钱三一:妙妙没睡吧?
江天昊:额,没有。
钱三一:这样吧,你也累了,先回去吧,顺便给妙妙请个假,这有我就够了。
江天昊:你一个人行吗?
至少在此刻妙妙对钱三一的印象,是处于如同陌生人的阶段,这不由让江天昊担忧起来。
钱三一:放心,我只是在这陪着她,想和她说说话。
钱三一脸上的苍白又明显了些,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对于妙妙是不可信的。
江天昊:好,那你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钱三一怀揣着新的希望,小心翼翼踏进了病房。
显然在林妙妙看到他的变化的那一刻,她征了一下,一时与昨日那个一身狼狈的男子对不上号。
在细细扫过他的五官后,才发现这个讨厌的人又来了。
林妙妙:你又来干什么?
第一句话就那么抵触,钱三一就已经想到接下来的相处是何等难。
可是再难,他也要咬着牙支撑过去,或许他在妙妙心中已经是‘厌恶’的代言词,可他还是想争取一些拾起她回忆的机会。
钱三一:妙妙,我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好苍白的问候,钱三一突然觉得可笑,什么时候,他和她这么陌生了?
林妙妙:我很好,用不着你关心,
见他还没走,林妙妙又蹙着眉,
林妙妙:你怎么还不走,等着我赶你走吗?
她甚至觉得这人怎么会无赖到这种地步,可是在抵触的同时,她对上那双眼却心里一颤。
漆黑,深沉,又如星辰,绽放着其中温柔的光芒。
好像,似曾相识,却又没有记忆......
钱三一:我不会打扰你太多时间,我只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林妙妙:什么东西?
钱三一搬了一旁的凳子坐下,探手入怀拿出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似乎有了些年日,陈旧有些褶皱,但还是能清楚看到上方的画面。
林妙妙目光触及照片上一个男生趴在另一个女生的腿上时,那个女生,真的像极了自己。
而那个看起来带着恐惧的男生,也很像面前的这个人。
钱三一看着她看着这张照片毫无反应,反倒是一脸懵懂。
钱三一:妙妙,这可是我们之间唯一的一张照片,你还记得吗?
他忆往当年,那个青涩朦胧的时代,娓娓道来,
钱三一:这张照片,是我们高中那年三日游,我们一起去坐摩天轮,那时候我恐高,害怕的全身发抖,你为了安慰我,才让我靠到你怀里......后来,还因为这件事,你和邓小琪闹了误会,
他停顿了一会,眼里的真挚一目了然,
钱三一:在摩天轮上,也是你开始对我动心的时候,而我,早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他没等林妙妙说话,又继续吐露心声,
钱三一:妙妙,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我不奢求你全部想起来,只是希望,你能够,能够多出一点的空间去回忆一下。
他想去握住她的手,却在凝望到她的淡漠畏缩的收回袖中。
最后,他带着乞求的声音,脆弱,无力到枯寂。
钱三一:好吗......师父。
最后两个字,刹那触动了林妙妙的心灵深处。
师父,也是好耳熟的称呼,可即便看着这张脸,这个人,回忆碎片里,依旧没有他。
关于他的一切,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就算这双眼睛这个称呼如此相识,可她终究,无法开启回忆。
这一刻,钱三一像是在等待着最漫长的时间,明明才两分钟,可他却等的如此迫不及待,忐忑不安。
他多希望,这个女孩再次抬头看自己的那一刻,可以从那淡漠的眼里看到一点感情。
但在看到她抬头的那一瞬,那么一点奢求却再次被里面的冰冷无情碾碎。
林妙妙: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记不起来,或许,你找错人了。
她将照片冷冰冰的放在一旁,随后没再去理会他。
钱三一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钱三一:除了你,这世上没有第二个林妙妙,我怎么可能找错......妙妙,我求求你,为我们的回忆争取一次,就一次......
恐怕没人知道,这个曾经多么不可一世的少年,如今放下了他的骄傲,用最低微的声音,做着最苍白的乞求。
他还不肯放弃,一直希望她能回头,然后认真的看着他回忆。
耳边这带着哭腔的苦求,竟莫名令林妙妙一阵心碎,她的大脑除了空白,便是混乱。
林妙妙:我现在很乱,你可不可以让我安静一下!
钱三一:好,好吧,我不勉强你,那,我陪着你吧。
林妙妙:不用了,我有流炫学长陪,而且我跟你不是很熟,你在这不方便。
不是很熟......
此时,钱三一却异常的平静,只是,觉得犹如万箭穿心,是那种说不出来堵在心头的痛。
有一种痛苦叫蚀骨穿心,有一种苦涩叫一朝心碎。
他也才知道,原来世间最可悲的事,不是彼此的距离天各一方,而是隔得如此之近却是那么卑微的望尘莫及。
妙妙,难道我们之间,都走的那么远了吗?
你可以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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