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赵一凡夫妻的关照,还有允正、允善暗中相助,店里的经营规模已经扩大了好几倍。生意场上的摸爬滚打并非我所要,更多的是利用它来达到别的目的,然而人生往往就是如此,无心插柳柳成荫,倒是让我在业界打出了些名头。因着清朝的那段经历,我对古董的鉴别能力超乎想象的精准,时有惊喜收获。
我偶尔还是会回到北京,见了家人一面或者办完事后便匆匆回到杭州。在拍卖会上所得的圆明园文物与博物馆交接完,双脚不受控制地走到盛世大厦附近,坐在对面的咖啡厅里,望着对面大厦里的人进进出出,眼中人物的脸孔如画片般掠过,却从无他的。
还是一样的忙碌吗?天台花园里的躺椅,多久没躺过了?紫藤架子上的花,开了又谢了几回?
“可以坐下吗?”
我抬头,撞入眼里的是儒雅微笑着的友善脸孔。
很久没见了!
“当然可以。”
金允直在椅子上坐下,看了我一眼。
“听说你在杭州,看来过得还不错。”
我微微一笑,我与他之间本无太多交集,此刻再见,所有观念上的不同以及因允正而引起的种种,全都云淡风轻了,说道:“还行,你呢?”
“也不错。”
侍应送了一份水果慕斯和黑咖啡,他很自然地把慕斯推到我面前,动作平常得仿佛他本该如此。水雾瞬间涌入我的眼眸,感动于他的执着,赶紧低下头,忍住了。
“谢谢!”
他端起杯子,慢慢地噙了一口,收起一贯春风般的微笑。
“我和美慧结婚了,年初还添了个儿子,有时候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家庭美满,事业有成,虽不如大哥风光,倒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生不过匆匆几十年,争到最后,也不过身外之物而已。我最近想了很多,心态也平和多了,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吧……”
我噗嗤一声,差点把刚喝进口的咖啡喷到他身上。
他连忙把纸巾递给我,笑道:“我说错了什么?让你笑成这样。”
我忍住笑,道:“你刚刚的话,怎么听着像个老头子叨嗑似的!你才多大啊,什么叫年纪大了?”
他也忍不住笑起来。
老北京冷春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身上,暖暖的好不舒服,感觉好久没这么开怀过了。
回到杭州的家里,竹姨打来电话说带晰儿去打疫苗。我停好车正要拿出钥匙开门,手一碰院门却应声而开。
顺手拿起门边的棍子,警惕地往屋内行去,只听见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我忙拿出手机想报警,从屋里忽然冲出来两个人,一见我便向我扑过来。
我挥起手中的棍子,可还没落下已被其中一人抢了去,另一个人正要从身后抓我。
“住手!”
从门外冲进来一个人,二话不说飞起一脚便往偷袭我的那人踢去。只见他身手敏捷,拳脚极快,几下就把那两个人打倒在地上。
外面警笛声长鸣,那人向我点了点头,一下跃上墙头翻墙而去。
我惊魂未定,警察已经进来,到局里备了笔录。因从两名歹徒身上搜出“天子行乐图”的古画,最终以盗窃罪将他们拘禁。
回到家里已快十点,竹姨早已收拾好,晰儿也已睡着,看见我回来,拉着我手坐下,仔细问了过程,说道:“晓晓,在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固执了,打给大少吧。先是有人在附近鬼鬼祟祟地打听,现在干脆进屋了,为了晰儿和你自己,还是想个万全之策好呀!”
我疲累地靠在沙发上,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在警察局的时候允正已经打给我了,他会和我一起想办法的,你别担心。”
到婴儿房里看过晰儿,刚回到房间,手机便响了。
“还好吗?”
“嗯……”
“晰儿睡了吗?”
“睡了。允正,哪些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那幅画?”
允正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轻不可闻的叹息,说道:“华素山仍不死心,一心想着翻盘。那幅画上,有一些特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若曦的骨灰,和我的血,后来又添上了你的血。我能来到这儿,大概是这些东西在起作用。”
我跌坐在地毯上,手指微微发抖,问道:“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又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只听他沉沉地说道:“雍正三年三月二十三日,我接到奏报:马尔泰氏于昨日殁!你知道我看到那几个字时是什么样的感受吗?我只当你如此恨我、怨我,以一死来惩罚我……我与十三弟连夜快马加鞭赶到遵化,可我见到的只剩下一坛骨灰!你的遗愿是把骨灰随风而散,可我如何舍得?最终留下一些,装在你送我的香囊里随身带着……贾士芳说若有连接两个世界的物件,兴许有机会在别的地方遇见你,于是便命人把骨灰、和我的血掺在墨汁中绘制了那幅画。高无庸之所以认定你就是若曦,是因为他在拍卖行中取到了你的血,并滴在了画中木兰玉簪上,簪子显示的是鲜红色……以如今的观点来看固然不科学,可世间之事每多奇妙!你可以一次意外去到三百年前,我也可以来到这里寻到你,谁又能解释得清楚?若曦,我们之间已经错过了那么多的岁月,难道你还要执着于一念之间吗?”
我闭着眼,无声地默默流着泪,说道:“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带着晰儿回去,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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