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龙贞目光看着他,片刻,点头道,“好!”
以夫为天,以夫为纲。
他能护她,是他的本事,他若不能,她再出手也不晚。
她回身退到一侧,景元帝心中一跳,他仔细的看着这两人不像是做戏,心下微微一松。
想来那事,这烟龙贞是真不知道的。
心思放下,他声音也软了下来,无奈的道,“皇弟,你之前已经尽全力救过她一次了,这是第二次了,朕给你的三次机会,你是打算全部都要用在她的身上吗?”
三次机会……乍一听很多,可实际上,也没有多少。
烟龙贞听在耳里,隐隐觉得他们兄弟两人之间,似乎也并不像天下百姓看起来的那样,和谐相爱,或许他们之间,也是有一定交易的。
但见温哲烈的态度,却异常坚持的道,“皇兄,大丈夫身为男儿,顶天立地的活于这天地之间,若这辈子,是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能好好守着的话,那臣弟,也枉为男人!”
他想要守护的她,就一定会好好的守着。
无论是几个条件,哪怕是十个,百个,他也一定会做到!
“皇弟,你是认真的吗?你可知道,你这三次机会一旦用完,这以后的事情……你想到过吗?”
这以后的事情,谁又能够想得到吗?
能多得一道保命符,总比没有的好。
“皇兄请放宽心吧!臣弟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最后惨到这种地步的。”
话到这里,就已经是轻松了起来,皇帝轻叹一口气,脸上终归露了笑意,手伸出去,将他从地上拉起,又给他一拳道,“你这个臭小子,你明知道朕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那皇兄还一直在为难臣弟?”
温哲烈拍拍膝盖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也跟着轻松起来道,“臣弟今天是用了第二次机会了,所以皇兄也一定要答应臣弟,无论如何,都绝不再让臣弟的王妃,您的弟媳,就这么再眼睁睁的嫁给别人去。”
无论是谁,都不可以。
“好好好。算朕怕了你了。可是蛮尾二王子怎么办?眼下我们大周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国富民强……”
“这有什么可为难的?”
不等皇帝说完这话,温哲烈已是先一声打断道:“有烟烟在,还怕蛮尾不服从吗?就蛮尾二王子那一副色相,别说是我大周贵女了,就是街上跑的女乞丐给他一个就不错了!”
当然了,若是能一刀宰了那混蛋,那就更好了。
“简直就是胡闹。这事事关两国之交,又岂可乱来?”
景元帝瞪他一眼,又回眸看一眼烟龙贞,再转过身去对着温哲烈交待几句后,便扬声唤了门外的宫人进来,引着两人离开皇宫。
等得出了宫门,温哲烈一直都心花怒放,满脸都是笑意,烟龙贞双眉紧锁,总觉得这事没那么容易。
“王爷,你与皇上之前,到底是达成了什么交易?他许你三次机会,是因为什么?为什么说是两次机会,都已经用在了我的身上?”
越想越觉得这事情不对头,她必须要弄个明白的。
“想要知道吗?那就早早的嫁给本王,做了本王的女人,本王就告诉你。”
迎着阳光呵呵一笑,嬉皮笑脸的男人一旦认真,那是会把整个天下都捧下来送给她的人,又怎会在乎那三两次机会?
“好了,这事现在先不提。我爹刚去,我还没心思谈婚论嫁。”
长长吐一口气,烟龙贞眯眼,今天若不是温哲烈硬拉着他闯入议事殿,她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再与皇帝见面。
想想从前的事情,皇帝给过她两个选择,其中一个,便是要纳入后宫,与他为妃。
“嗯,这事先不提,那等岳父大人过了七七之后,我再向皇兄正式提请,要娶你为妃。届时,十里长街,盛娶王妃,你可不许再给我耍什么花招,知道了吗?”
抬手捏一下她俏鼻,他温柔的说,他也心疼她痛失亲人的痛,可日子总还是要过,她也不能总是一直这样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
“皇上,三次机会,您是否给他的过于多了?”
苏皇后慢慢斟着香茶,眉眼柔顺,动作轻盈,茶碗里的水翻滚着溢出香味,沁人心脾。景元帝抬手捏了一杯,吹凉了喝着。
“三次机会……已经只剩一次了。”
茶香扑鼻,极是好闻,连带着他的心情也极是不错。
苏皇后笑了,“皇上,那么这第三次机会,皇上又该如何利用?”
打蛇七寸,既然出手,就不会再给他再翻身的机会。
淡淡抿了茶香,景元帝眼里闪着讥讽的嘲弄,“只是一个女人,他是能把天都翻过来的,既如此,那朕也会很好的成全他。”
“王爷,这次多谢你了。我知道爹爹一死,朝堂之上,定会有不少人落井下石,可我没想到,竟连皇上都不愿意为他说话。”
而更是在爹爹死后,尸骨未寒的档口,还能想到让他死了也尽忠?
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因之心中怒起,她反而是更加冷静,唇角勾起的冷笑,像是这八月初的天,那天天咄咄的秋老虎一样……烟龙贞想,这还真是一个多事之秋。
夏末秋初,天气再热,也不同于闷夏的潮湿,难耐。
“算了,他是皇上,也是有许多不得已的事情。烟烟,这事我今天虽然是带你闯了议事殿,可我也是不赞同的。”
温哲烈叹一口气,抬手握了她,两人携手,慢慢向着街上走着。
“不赞同又能怎么样?我烟龙贞一女子之身,想要为父讨个公道多么不易?我爹活着时,是天下典范,是两袖清风,除了朝廷俸禄,其它多一个子都没有。他现在不在了,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人对他指着脊梁骨骂!”
就算她烟龙贞抗旨逃婚做错了事,那也与父亲无关。
“你呀,还是这般的性烈……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温哲烈摇摇头,将手握得她更紧。这女子是骨子里的骄傲着,他拗不过她,也愿意宠着她。
大周第一百八十三年,八月初七,天高气爽,云轻风淡,左相爷停灵五日之后,由明王府协办,老相爷唯一血脉,大周巾帼女子,披麻戴孝,手捧灵牌,送自己爹爹归去。
一路上,随行下人都哭喊得嗓子都哑了,悲痛万分,她没有哭。
眼泪已经干了,再哭也只是给凶手看笑话,她再哭有什么用?
送灵队伍刚刚行至到城门口,前方猛然喧哗而起,她慢慢的抬手看,碧秋扶着她的胳膊,眼睛红红的,“小姐,你在这里稍等,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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