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害?我何时害过你?”姜子音讶然。
“母后,这种不认账的态度我可不喜欢。”西门寅摇头叹道,“杀陈太医的事你都承认了,何须还要隐瞒当年的事,我不提不等于我会忘记。”
“好,你说什么都好。现在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唯一的要求就是守住那个秘密。只要能守住秘密,我可以死。”姜子音此时也无心再去追究西门寅其他的话,他所知道的秘密是她心头最重的山。
“原来你是这样做事……”西门寅直起身,审视着姜子音,她的身上没有一点贵为皇后的凌厉,更像是个遇到危险便放弃反抗的小绵羊,但是只要牵扯到她的儿子,她便又会显得很勇敢,甚至不怕死。
也就是正因为这一点,当年她才敢逼着他喝下那碗毒药吧?但是她又有些心软,只是毒伤了自己,却没有设法要了他的命,“仁慈”的让他活了下来。
“本来,我也不想提到那个秘密,就这样大家都糊里糊涂的多好,你也说了,我们几个兄弟是一样的,一起成为西门家的子孙当真不易。”西门寅笑笑,“可是,我没料到顾倾城查案会查的那么紧,若是不快点把你推出来,怕真会查到我自己的头上,能让你自己站出来就只能借助那个秘密了。只是我没想到,为了守住那个秘密,你会把死送给我,只是我根本不屑接受。你活着看着发生的一切事,对我来说更有趣,何况到了这个时候,你也不会出卖我的,对不对,母后?”
“你为什么要杀了陈太医?你不想让他治好你的病?”这是姜子音最想不明白的地方,就算要陷害她,也不至于用上对他而言很重要的陈太医。
“我以为你迟早也会除掉陈太医的,只是我提前帮了你一把而已。”西门寅若无其事的道,“反正他横竖都是个死,死就死吧。”
他认为当姜子音知道陈太医确诊了他的病因后,肯定会对陈太医下手,与其让她联合轩王将事情做的干干净净,倒不如由他先动手,粗糙的杀掉陈太医,故意留下一摊烂事,也好当做探路石在宫中试下水,确定一下皇上对这种事的看法……
而且,陈太医还知道他负了内伤的事。
这也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他知道望月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跟她在春林苑交手的斗篷人,所以,他不能让从陈太医那里带出去这个重要的线索。
“你为何会这样想我?”姜子音喃喃的道。
虽然她知道西门寅比自己的儿子强,可是从未想过不让他的病好。她一直认为,身边有轩王。有轩王在,她的儿子便是太子,便能继承大统。
她万万没想到,不知不觉中,轩王的身边已经有了西门寅这个强大的对手,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一切,深深皇宫,真是防不胜防。
而她却不敢跟西门靖轩吐露半个字,由于深受西门寅的威胁,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危险逼近自己的儿子。
此时她已经不指望她的儿子真能做了皇帝,只要能还活的如此荣耀,不要像西门靖昱那般惨死就是万福。
她还希望轩王能替她的儿子防住西门寅,可是,若西门寅功亏一篑之后,将那个秘密公布出来……
那将会发生很可怕的事,宫廷将要陷入另一番动荡,危及天下,她的儿子也将死无葬身之地,跟西门寅一起陪葬。
西门寅说的没错,只有他成功了,他才有可能保住那个秘密,否则他会带着所有人一起覆灭,其中必然也包括她的儿子。
这个时候,姜子音才明白,皇家的子孙真的不是好做的,如果西门彻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她也不会担心什么了。
“你的命在我跟前就不值钱,你还是就在这冷宫里赖活着吧,好歹你们母子还有见面的机会,对此,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的仁慈?”西门寅问,眉宇挑动间都显着邪恶的笑意。
“你是想让更多的人看到你的成功,包括翠竹阁里设置西门靖昱的牌位,不是你真想给他上一炷香,而是你也想让失败的西门靖昱看着你是怎样成事的。”姜子音越来越觉得西门寅是个恶魔,他那病弱无助的模样只是恶魔的一副皮囊,既然是皮囊,便可千变万化,但是却能迷惑了人的眼。
“西门靖昱?他真是死的早了!”西门寅的神情中闪过一丝懊丧与不甘,“像他那种见风使舵,遇事比谁都跑得快的孬种,真不该就那么的死了,真是白白的逮了八年的便宜。”
姜子音仰头,愣愣的看着西门寅,除去懊丧与不甘之外,他的眼睛里还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他在恨谁?西门靖昱吗?
觉察到姜子音的目光,西门寅的神情收敛起来,垂下头,看着姜子音道,微微笑道,“母后,儿臣告退。”
然后,款款转身,向门口走去。
他的背影依旧是弱不禁风,但是那种风传至姜子音的身上却冷的打抖。
这声“母后”,她真的受不起。
“三皇弟,母后怎样?”西门彻见西门寅走出屋子,迎上去急切的问。
“我已经劝说母后,之前父皇也劝说过了,她的情绪已经稳定,断然是不会再做傻事。”西门寅道。
“父皇。”西门彻转向一侧的西门靖烈,“难道非得废后么?罚母后在冷宫住一段日子不可以么?”
“若换做是其他的人杀了人,你以为还能活下去吗?”西门靖烈冷冷的瞥了西门彻一眼,“面对群臣还有天下百姓们的眼睛,还有死了亲人的陈太医一家,朕再没有让她走出冷宫的理由。朕能够劝她不死,已是顾念多年的情分。愿她好自为之。”
“儿臣去看看母后。”西门彻道。
西门靖烈点头默许,走向只言不发的西门靖轩面前,“五皇弟,朕能做的只有这些,希望你能够明白朕的苦衷,这一次当真是不能让你的皇嫂再做锦华苑的主人了。”
西门靖轩的眸光依然淡漠无波,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在意,轻轻的点了点头,“臣弟明白。”
他明白,姜子音卷进了一个不知底的漩涡,他也明白,皇上虽然想在他面前表现身为天子的威严力度,但是皇上的内心还是怕他几分的。
他跟林博虽然同掌天下兵马,但是他与林博不同。
林博是异姓,想要做什么总得好好掂量,而他也是西门家的子孙,若是争得朝中重臣的拥护,便能逼当朝皇上让位,这不过是皇位易主,天下还是青辕王朝。
只是,他真的无心为此,他不想把自己困进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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