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望(景仪):你说含光君是怎么想的,那死断袖偷看他他都没生气?
蓝愿(思追):想必含光君自有考量吧。
蓝澈(熙明):是呀,景仪,大人的心思你别猜。
到了流云院,少年们激愤地斥责着莫玄羽——也就是魏无羡的无耻行径。待他们说得够了,蓝澈嘿嘿笑着为这个话题做了终结,拿出自己上山之前偷偷买的一坛天子笑,摆在少年们围坐的小几上。
蓝愿(思追):小姑姑,这不好吧,云深不知处禁酒……
蓝望(景仪):就是,万一让叔公发现了,他又得打你了。
蓝澈(熙明):所以我不是拉你们入伙了吗?
蓝愿(思追):我不喝我不喝。
蓝望(景仪):我也不喝……
少年们嘴上纷纷推脱着,但是这坛天子笑始终吸引着他们的目光,坛中酒散发的醇香让他们不禁都吞了吞口水。
蓝愿(思追):现在已近卯时,我们要是醉倒在流云院里,第二天也是要被发现的。
蓝望(景仪):是啊,思方平时对你那么好,你舍得他也被打吗?
蓝澈(熙明):这可是夷陵老祖最爱的酒——也对,夷陵老祖那般的人物,他爱喝的酒胆小鬼不配喝,你们不喝我喝。
望了望腼腆笑着的思方,蓝澈叹了口气,打开酒坛道。
蓝望(景仪):那我们……就喝一口?一口总也喝不醉人的吧?
少年们面面相觑,蓝澈笑眯眯地给他们面前一人摆上一只小杯子,给他们每人倒了将将好一口的酒。
天下之酒有清酒和浊酒之分,一般人们以清酒为上,并不喜欢浊酒,但近年楼兰闻氏崛起,楼兰一种名叫冼风沙的浊酒逐渐进入了人们的视线里。冼风沙倒出一碗,浊似掺入半碗黄沙,味道灼烈呛喉,但又有一股奇妙的回甘,引得人们总想痛饮。于是有人道天子笑为清酒之首,冼风沙则为浊酒之首。
两种酒虽然有清浊之分,但同样醉人,后劲同样大。这一群没喝过酒的少年们哪里经受得住?
少年喝了一口就犹如吃了蒙汗药,纷纷软倒在案几四周。
蓝澈比他们好一些——只是还不至于醉得断片罢了,于是抱着酒坛打了个嗝,眼光迷蒙地嘲笑了一下他们,晃晃悠悠地走出自己院子。
蓝澈还保留着一点点残余的意识,突然生出闲心想去赏花,于是就往茉莉花开得正好的雅室走。
哪只她走到半道,树上跳下来一人,动也不动杵在她面前。
蓝澈(熙明):哎……柳重言,你怎么在这儿?
蓝澈眯着模糊的眼辨认许久,才认出这少年头戴的碧玉菩提簪,于是信口笑道。
蓝澈(熙明):唉……我真是喝醉了,你现在应该在长安,怎么会在姑苏?
柳喻(重言):你没看错。
蓝澈(熙明):啊?没看错?你真是柳重言?
少年低声道一句,蓝澈好容易才听清楚。
柳喻(重言):嗯。
蓝澈(熙明):柳重言,你到长安……不对不对,到姑苏干嘛来了,难不成又是来看树?
蓝澈猛地靠近了柳重言,近到她呼出的酒气都喷洒在柳重言的喉结处,努力瞪大眼睛问他。
蓝澈(熙明):亏我还是你的朋友,你却一次也没想着来看看我!
蓝澈这话却有失公允了,毕竟她自己总是被各种各样的理由绊住脚,也没想着去长安拜访一下柳重言,不过现下她醉意醺然,能勉强这样寒暄两句已经不容易了。
柳重言感受到她的气息,耳根微红,眉头轻蹙退后一步问已歪七扭八不能直立的蓝澈道。
柳喻(重言):喝了多少?
蓝澈(熙明):没,没多少啊……分给思追景仪他们以后就已经没剩多少了……
柳喻(重言):你和他们一起喝?
蓝澈看不清柳重言的神情,听到这话只兀自低头去掰手指道。
蓝澈(熙明):对啊,除了思追景仪,还有思方,思正,思专,思维,思雅……
柳喻(重言):你跟……跟一群男子在此时喝酒?
蓝澈只听到柳重言的声音顿了顿,然后愈发冷肃了。
蓝澈(熙明):这怎么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们没把我当女子,我也没把他们当男子……
柳喻(重言):……
蓝澈(熙明):哎,你怎么不说话了?
蓝澈愈发迷迷糊糊,神智飘远。
蓝澈(熙明):果然是我在做梦……
蓝澈嘟囔一句,终于觉得困倦,就要倒地而睡时,被一人接住,那人怀抱温暖,还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澄澈香气,她便安心地倚在这个怀抱里,还往里拱了拱才安心地睡去了。
被蓝澈拱了拱的某人顷刻间脸更黑了:“……”
……
宿醉可真是要人命。
蓝澈只觉头疼欲裂,恨不得叫谁摘了这颗头去,然后莫名想到了聂明玦大哥,浑身抖了抖,才彻底清醒过来。
蓝澈环顾一圈四周,发现她正身在自己居处流云院的卧房清室里,不禁在心里感叹道:“看来我还是有点酒品的,昨晚都喝断片了还能自己回到清室里!”
蓝澈感叹完,就听到了屋外传来遥远的钟声,钟声响了七下,报的是午时。
蓝澈(熙明):完了完了!
午时!平日里蓝澈只要稍晚半刻就会被她老爹用戒尺打手板,更何况她这次直接晚起了好几个时辰!她惨叫一声,胡乱地穿戴好下了床。
待蓝澈一打开门,却发现柳重言端坐于她院中,正在自己与自己手谈。
蓝澈(熙明):凤麟君,怎么是你?
蓝澈(熙明):难不成我昨晚做的梦是真的?
柳喻(重言):是。
柳重言并不撇头看她,修长的左手于石桌上刻的棋盘上落下一黑子,紧接着右手就落下了一白子,堵住了黑子的退路。
蓝澈(熙明):凤、凤、凤麟君……你可千万不要把我还有思追景仪他们一起饮酒的事情告诉我爹爹呀……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
蓝澈抓耳挠腮抓心挠肺地向柳重言恳求道,却见他手下微微一顿,脸色似乎沉了些,口中吐出两个字。
柳喻(重言):不是。
蓝澈(熙明):啊?
柳喻(重言):你和我,不是朋友。
蓝澈(熙明):可是……可是我帮过你一次……
柳喻(重言):昨晚乃至从前,我也帮过你,所以我们扯平了。
蓝澈原本不想提起这件事,只是看他一副绝不相帮的样子,无奈之下才提了一句,谁知他却这样说,一时急恼,旋即又冷静下来,坐在他对面双手合十道。
蓝澈(熙明):求求你了,凤麟君……
她试试撒娇大法,只见柳重言抬头看一眼她便颇为嫌弃地又低下头去。
蓝澈(熙明):凤麟君,那你要如何才能帮我隐瞒?我都答应你还不成吗?
柳喻(重言):夜猎。
蓝澈(熙明):啊?
柳喻(重言):一起。
蓝澈(熙明):……
蓝澈听见这要求时简直难以置信,又确认一遍得到了他肯定的答案,才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
蓝澈(熙明):……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凤麟君待在长安无聊了?所以想跟着我们一道夜猎?
柳重言并未看她,只是颔首,眉眼间并不见有局促而顺着台阶下的意味——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她怎么认为。
于是蓝澈领着众少年喝醉的事算是瞒了过去,一方面她老爹在镇压那只左手臂时受了伤,只打了她几手板就算了结;另一方面,柳重言不知怎么将几个少年都弄回了他们各自的居处去,因此并没有人发觉有异,众少年于是心有余悸地又踏上了夜猎的征途。
作者有话说:
亿万君:舅舅番外的第二章我预备正文再过几章放啦,敬请期待鸭。
陈情小剧场第二十三话:
魏婴(无羡):崽啊,云深不知处禁酒,喝酒误事啊……
蓝澈(熙明):是的,眉有错……
蓝湛(忘机):(突然出现)你也知道呀!
魏婴(无羡):比如你爹,这不就喝醉了?我想让他干啥就干啥……
……我是魏哥哥让蓝弟弟去天天的分割线……
柳喻(重言):(脸黑)不许和男子喝酒,更不许夜晚与男子喝酒。
蓝澈(熙明):好啦好啦,以后只和你喝啦!
柳喻(重言):(脸色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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