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小马历险记

承利没有反应，没有突然跳起吓众马一大跳——他去确确实实已经死了。意料之中的场面，自从锋音表露出身份的那一刻开始，噬梦，亡灵碑还有暮光闪闪就已经料到会这样了。

　　小蝶俯下身去，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去确认。……没有心跳，没有鼻息，暗灵印记也已消失不见，承利的发色，也变为一片灰白。毫无任何生命迹象，除了尚未凝结的血迹。托尼把双爪放在承利的蹄臂上，无力地晃动着，然而这也不会有任何效果。瑞瑞忍住泪水不让她流下来，阿杰把帽子摘了下来，低头行了一个礼，萍琪和泽坷拉把依旧昏迷的云宝缓缓扶起，试图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然而在这么做的瞬间，她们就明白自己不过在自欺欺马。银甲和闪卫瞬间对天墨的仇恨都都烟消云散，毕竟对已经死去的马也什么都做不了。无序也不敢去打扰现在的小蝶，虽然自己拥有无上的魔力，但那始终是混沌的力量，自己擅长的是搞怪和戏弄，对于救赎，自己实在是爱莫能助。3位公主也无能为力，即使是她们，也无法拥有使逝者复苏的能力，不然她们自己也想见到自己的已故的朋友们。

　　小蝶没有想到，悲伤到极点是如此的一种感受。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声音一次次涌到了喉咙，可是却无法突破最后的屏障。小蝶就这样呆坐在承利的身边，该怎么做？哭喊吗？抓狂吗？还是干脆……？小蝶揉乱了自己的鬃毛，眼球深深凹陷下去，但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小马敢上前惊扰此时的小蝶，除了——

　　“你要干嘛？！”暮暮扣住从自己身后脱离马群正一步步往前走的亡灵碑，小声喊道。

　　“你觉得我会不识好歹吗？”亡灵碑小声回答道。

　　“……”暮暮虽然认识他不超过6小时，但她很清楚亡灵碑应该不是会在这种情况下打扰她马的伤心气氛的小马。

　　“那就放开我。”亡灵碑扫开肩膀上暮暮的蹄子。正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身后却又一次传来了噬梦的声音。“你真的……想好了？”

　　再一次转过头去，噬梦的这一声把在场的所有小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包括小蝶。噬梦捂着胸口艰难的一步步走近亡灵碑：“你真的确定天墨值得你这么做？”

　　“……我活的够久了。”

　　“这个理由不够充分。”

　　“……”亡灵碑沉默了一下，又转身大步走向承利的尸体：“没错，值得。”

　　“……那好，再见。”噬梦耐马寻味地说了这么一句，而亡灵碑只是回应了一句：“嗯。”

　　“他要干什么？”暮暮问噬梦。

　　“你要干什么？”小蝶问走过来的亡灵碑。

　　“你们看着就行了。”噬梦和亡灵碑同时说道。亡灵碑坐了下来，托尼闪到了一边，亡灵碑又说：“帮一下忙，把天墨的头稍微抬起来一点。”小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眼前这个看上去很诡异的家伙的话，但在直觉的驱使下还是照做了。

　　亡灵碑缓缓闭上了眼睛，角上一层绿色的荧光渐渐浮现。然后闪烁了起来，然后一缕缕绿光角上如同流水般流下，从空中流到了承利的身上。而天墨身上也有红光，仿佛逆流而上一样，又反流到了亡灵碑的身上。

　　“你在干什么？”小蝶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次，她要确认眼前这只马到底是要救天墨还是要伤害天墨。

　　“我吗？不用管我，我在找死，或者你这么理解就行。”亡灵碑试着让最后的气氛轻松起来，但很显然不奏效。承利身上的红光流到亡灵碑身上的时候，亡灵碑的呼吸变得有一点急促，但并没有小马发现。

　　暮暮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心，毕竟她还是看不懂：“他到底在做什么？”

　　“亡灵碑并不是不死的。”噬梦解释道。“当初他训练我的时候，我有一次力量失控杀死了他一次。就跟你今晚看到的一样，他可以一次次复生。那时他在告诉我他不死的秘密时，也告诉了我他并不是不死的。”噬梦把头转向暮暮：“只要把自己的生命‘送’给他马就行。”

　　“送？”

　　“被给予的马会怎么样，不用我多说了吧？”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所有的小马都听到了，包括小蝶。

　　“可他活了这么多年，如果他真的已经厌烦了，为什么……”阿杰问道。

　　“为什么不直接随便救一只小马，而硬要撑这么多年对吧？”噬梦早就料到其他小马会问这个问题。“他跟我说过……他想赎罪，为以前的异类。为此，他想救一个值得他去救的小马，现在，天墨似乎是这只得到了认同的小马。”

　　小蝶听呆了，眼前这只独角兽，要牺牲自己救天墨？

　　“你真的，要这么做？”小蝶的泪水再一次涌到了眼角。

　　“承利比我更有权利，更有资格……更有价值活在这个世界上。”亡灵碑摆摆蹄子，另一只蹄子捂住嘴部的绷带，为了不让小蝶看到那里的血迹。“小马们会斗争，所以这世上有了死亡；小马们会死亡，所以这世上有了救赎；小马们会被救赎，所以这世上有了牺牲。”亡灵碑的绷带被一点点染红。

　　“你……”小蝶看到了亡灵碑的被血染红的绷带。

　　亡灵碑又摆了摆蹄子，继续说着，只不过这次被血呛了好几次。“每只小马的生命都存在着其价值，这个价值…咳…这个价值是什么，能不能表现出这个价值，没有小马可以帮你。”亡灵碑放下了捂在嘴上的蹄子，不再掩饰血迹。“我的价值，就到这里了。而承利，他的价值……咳！……还在等着他去体现，所以，他还不能止步于此。”

　　“那……那你怎么办？”小蝶还不知道亡灵碑的不死秘密。“你的朋友和家马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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