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哗啦啦地从杯中溢出来,而墨辰曦的手似乎还没有缓过劲来,维持着倒茶的姿势,呆呆地看着他的脸。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重重地把茶壶磕在桌上,猛地站起身,愤怒快要达到顶点。
墨辰曦:陛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一句话,就将先祖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了,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归降,那自己岂不是有机会去找傀赤灵见面,与他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他心想。可还是将情感隐藏起来,将愤怒表现得淋漓尽致。他恨啊,恨自己的软弱,不敢承认,更不敢捅破那一层薄纱般的界限,明明是喜欢他,却还是古板地走自己的路,他这一生,就是这么可悲吧。父母双亡,孤独地在这片黄沙上生活,用尽一切手段巩固自己的地位,说白了,他还是不肯放弃在西域属于自己的一切。
周棋洛:如果一句归降,就可换回百姓的生活保障,我没理由不那么做。
墨辰曦:可是陛下,中原人要是出尔反尔,你又该怎么办,难道眼看着百姓沦为奴隶,任人宰割吗?
周棋洛:我……不知。
墨辰曦站起身,来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墨辰曦:陛下,你的心情我理解,是我太操之过急,让你有了这种想法,这不怪你,等白起回来了,我们再好好商量好吗?你也累了,该去休息了。
周棋洛:嗯,也许你说的对,是我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周全,也的确该休息了。
墨辰曦:嗯,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吧。
周棋洛: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了,与中原的交涉都靠你来完成,而我身为国君,却没能帮到你。
墨辰曦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墨辰曦:陛下不要这么说,一直以来都是您在辅佐我,在我最绝望困难的时候陪伴在我的身边,臣都还没来得及报答你的恩情,所以陛下不必想那种事,交给我处理就好。
周棋洛:唉,真是苦了你了,遇上我这样的人,你本应安稳地过着普通的日子,在父亲的保护下成长。却因为我,你不得不乱入这场漩涡之中。
他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周棋洛,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墨辰曦:陛下,这都是我的选择,我从不后悔,我也不怪你,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周棋洛:伯爵……如果那一天,你们没有来,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墨辰曦:不,中原对西域从来都没打算放过,无论有没有那一天到临,这都是我们必将经历的磨难……
从周棋洛那里离开后,墨辰曦从他的寝宫内退了出来。刚刚走出大门不远处,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璀璨夺目的星空,他喃喃自语。
墨辰曦:真美啊,这么美的夜景,怎么可以拱手送给那帮不知识趣的家伙?
他低下头,再度迈开脚步,丝毫没有迟疑,仿佛心中早已有了明确的目的地一般,非到达不可的地步,绝不放弃。
静谧的夜空中明亮的宝石闪耀着,如同这片土地上人们清澈的双眸一般透亮,凝望着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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