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李泽言看着奏折,不时抬眸瞥了一眼面前沉默不语的许墨,他一直跪坐在那里,似乎在等候什么。
终于,李泽言放下饱含墨汁的毛笔,对他说道。
李泽言:去了一趟西域,你就回来跟我说这些?
他说的自然是游说的事,许墨不敢撒谎,可任务失败得太不像样子了。
许墨:嗯,陛下,伯爵就是这么说的,臣根本撼动不了他的意志,我也觉得他说得在理。
突然,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奏折悉数被甩到地上,李泽言的脸几乎变得扭曲狰狞。他站起身,愤怒地来回踱步,突然停了下来。
李泽言:真是疯了,要是这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我有上万个理由诛他九族,可偏偏是你……你怎么也会说出这种丧心病狂的话!幸亏只有我听到,否则我只能把你斩首示众!
许墨慢慢俯下身子,低下头,轻声说道。
许墨:陛下冷静,我知道陛下很生气,我的话的确大逆不道,为游说的人说话,应当以死谢罪。可陛下明察秋毫,两国之间的恩怨,陛下心知肚明,真的要这样一直斗下去吗?
李泽言:中原与西域向来水火不融,只有互相吞并统一,才能根绝这种现状。
许墨:可那是他们的家乡啊,您真的忍心看着妻离子散的血海战场,在您的手里重现吗?
李泽言:如若不然,那将是子孙万代见到的场景,到时候被后人唾骂,你希望那样吗?
许墨沉默不语,因为他也不希望,他也很看重君王的尊严,因为他也深陷其中。
许墨:陛下,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伯爵,如果到时候还不管用,臣愿意率领先锋,拿下西域。
李泽言:这可是你说的,无半句虚言?
许墨:君无戏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请陛下宽限给我几天时间,伯爵非等闲人可比,君子惜才,还请陛下成全我这个私心。
李泽言:唉,好吧,我再给你七天的时间,七天之后,月圆之时,海水涨潮,由你带着军队乘船西征。
许墨:多谢陛下,臣遵旨。
李泽言:好了,你下去吧,时候不早了,跪了这么久你也累了。
许墨缓缓起身,说道。
许墨:谢陛下,但臣还是请求陛下再多为西域考虑一下。他们也着实不容易,只是想保卫自己的家乡啊。
李泽言:不必多言,你可以走了。
许墨:是,臣告退了。
说完,许墨怏怏退下,摇头叹息而去。
李泽言将地上的奏折一一捡起,在桌子上放好,重新拿起毛笔,发现墨汁早已干了,笔锋干涩坚硬,写不出字来。
李泽言:唉。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毛笔伸进水里涮笔。墨汁在水里一点一点地晕开,笔毛在水里散开漂着,却迟迟没有拿出来,看着墨黑色的水出神。
那个孩子……不,那个伯爵,也有着这么黑色的长发,那个悲痛孤独的伯爵,在黄色的沙海上随风飘起的,锦缎般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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