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我和师父,还有李牧便是离开了凤儿村,而韩小梅竟是一路跟着李牧。李牧一脸的头疼相,扭头向韩小梅说道:“小梅,我们去办什么事你也知道,你要是跟过去,不太好吧?要不你回家去吧,以后有机会我们再一起聊天好不好?”说完,李牧扭回头继续向前走。
韩小梅却是无辜的撅着嘴,说道:“小牧哥,我娘上午还打了我一个耳光,你都看到了,如果我现在回家去,她指定不会再让我出门见你了……”说着,韩小梅在原地执拗了一下,随即又跟了上来。
李牧无奈的说道:“如果韩婶儿不让你出门,那你就在家里好好呆着,总是跟着我算什么事儿?”说着,李牧似乎不想再解释什么,掉头就走,并没有再和韩小梅说话的意思。默默的看着李牧的背影远去,韩小梅撅着小嘴儿,一脸的委屈,但她心里的话,似乎并没有说出来。
此刻,师父突然转回身,走到韩小梅身边,低声在韩小梅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但见韩小梅眼睛一亮,慌忙眉开眼笑的点了点头:“杨先生,我都听您的!”但见韩小梅一蹦一跳的走了回去,我错愕的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回到村子的韩小梅,刚欲开口询问师父和韩小梅说了些什么,只见师父快步走在了前头,并没有搭理我的意思。
“呃……”我还是好奇,飞快的追上师父,低声向师父问道:“师父,你和韩小梅说了什么啊?她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师父瞪了我一眼,说道:“不该问的别问!”训斥了我一声,师父抬头看了一眼走在另一边的李牧,竟是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最后又轻叹一声。
前面的土坡翻了过去,但见正前方乃是一个巨大的干沟,而其中散散落落的出现了一座座房屋宅院,我左右看了一眼,四周像是只有这么一个村落。看样子,这个村子就应该是李牧所说的虎蹲沟了吧?看到这里,师父向李牧沉声交代一番:“小牧,今晚和张家的闺女办冥婚,一切要按照我的话去做,切不可乱了方寸,办冥婚不是儿戏,若是稍有差错,恐怕死人不安,活人更难安!知道吗?”
李牧闻言,脸色一颤,但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杨先生,我都听你的,只要让我能和巧巧结了冥婚,让她正式成为我的妻子,我做什么都是值得!”
“师父,办冥婚的确不是儿戏,但现在已经入夜,而办冥婚所需要的材料你并未提前让人传达给张家人,他们此刻定然什么都没准备,今晚真能如愿的为小牧和张巧巧办冥婚吗?”我不解的问道,其实我的担忧一直想说,但我相信师父不会没有想到这一点,师父能够这么说,应该早就想到了对策吧。
师父点头,并说道:“不错,办冥婚所需要的材料,非常之多,而且今晚指定办不成。不过明晚子时,却是最佳时辰,为师先前那么说,有为师的道理,你不用多问,过后你自然会明白!”待我们说完这些,已然来到虎蹲沟的村口,隔老远的,李牧便指着其中一个最大的宅院,告诉我们,张巧巧家,就是那家宅院。
那户宅院,的确是比周围的房屋高大阔气,而且盖房子所用的都是青砖红瓦,这是普通人家还在用石块或者土坯的完全无法相比的事实。虎蹲沟的村民们在村口便看到了李牧,他们自是认得李牧是张家的准女婿,然而对于张家的噩耗,他们想必更加清楚了。不过对于李牧真的跑来办冥婚,或许让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着李牧。
倒是有几个村民提前向李牧打招呼,俨然是亲切的态度,待我们来到张家的大门前,却是看到院门是开着的。而院子里,竟也是摆放着不少稀罕东西,所谓的稀罕东西,乃是一大堆的纸人和纸轿子,还有几个满满竹篮子的纸钱,在院子里摆放整齐。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愣住了,忙向师父低声问道:“师父,看来今晚不办冥婚都不成了,人家张家都连家伙什都备齐了啊!”
师父紧锁着眉头,低声告诫道:“先别乱说,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我们刚走进了院子,里面果然有一对中年夫妇迎了出来,女的掩面抽泣着,而男的也是眼眶红肿,似乎他们都哭过,不用问,这两个人想必就是张巧巧的父母了吧。果然,张巧巧的母亲上前就拉着李牧的手寒暄起来:“小牧啊!这真是对不住你,我们家巧巧不争气,还没和你成婚就……没想到你能来,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巧巧地下有知,想必一定会很高兴,呜呜呜……”
李牧更是激动的说道:“叔,婶儿,你们别难过,我能够理解你们的心情,我心里也很难过,但巧巧既然去了……呜呜呜……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的活着,巧巧现在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话才说到一半,李牧便控制不住哭了起来,当即被张巧巧的母亲拉着进了灵棚。
我刚进来就看到那个简易的灵棚,就在纸扎的一侧,这青年夭折的孩子,只能布置个灵棚把棺材放在外面,而不能放在屋里,否则会冲撞到还在世的长辈,对长辈非常不利。当然,如果是家里辈分高的老人去世,自然是可以把尸体和棺材放在里面的。然而现在风俗习惯都在一步步简化,多数人家无论老人还是孩子去世,大多都是在院子里搭建灵棚,这样方便起灵出殡。
张巧巧的父亲此刻诧异的看着我和师父,但念及我们和李牧一起来的,也是十分客气的问道:“还没问你们二位是……”
我急忙向张巧巧的父亲抱拳说道:“张叔叔,我和师父是行脚道人,路过凤儿村借宿在李牧的家里,这次知道李牧要来你们张家办冥婚,所以想着帮衬帮衬。”然而就在我把话说完之际,忽然看到堂屋内竟然还坐着一个老太婆,那老太婆穿着一身深紫色的棉袄,一脸严肃的坐在那,只是时不时的看了师父一眼,让我奇怪的不是屋里有个老太婆,而是那老太婆为什么穿着一个棉袄?
现在这天正是热的时候,穿单衣都十分的闷热,更不必说穿着棉袄了。这可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多嘴!为师在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师父瞪了我一眼,转而向张巧巧的父亲抱拳一礼,客气的说道:“正如小徒所说,我们是来帮忙办冥婚的,在下杨远山,小徒二狗,对于张家的事情略有所知。不过……没曾想张家已经请了办冥婚的主事之人,或许我们这一趟来,也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啊……”
说完,师父的视线缓缓落在屋里那个老太婆的身上,而此刻,那个老太婆也缓缓站起身,出声向张巧巧的父亲冷笑道:“没想到李家也带来了高人,看来这场冥婚是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张事主,还不把高人请进屋里来吗?这岂是待客之道?!”
听到那老太婆阴阳怪气的声音,张巧巧的父亲忙赔笑道:“怠慢怠慢,杨先生不嫌弃就请到屋里坐,再说有了月婆婆帮忙,若是再有杨先生帮衬,那我们张家可算是三生有幸,高人越多越好啊!”
虽然这张巧巧的父亲突然变得如此客气,但我也不难看出,他分明是敬畏那个叫月婆婆的老太婆在前,所以在听到月婆婆的话后,才变得如此恭敬师父,然而,师父并未在意这些,微微笑着点头,便走进了堂屋,并向月婆婆抱拳一礼,说道:“在下杨……”
“不必说啦!刚才你们在外面所说的话老太婆我都听到了,你是杨先生,而我是远近都知道的月婆婆,此地大事小情都是找我来办的,说起来,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哪知这月婆婆的话语竟然如此冷漠和不屑,尤其是面对师父,我看在眼里,心里很是不舒服,但月婆婆紧接着又说道:“杨先生,既然你要来抢我老太婆的生意,不如说说今晚这场冥婚如何办才妥当?也好让我这个月半仙儿领教领教!”
这哪里是什么领教,分明就是看不上我们是行脚道人,但在我眼里,这个月婆婆还真是个井底之蛙,师父乃是茅山派密宗宗师,大江南北谁人不知?她一个本地给人管邪乎事儿的小半仙儿居然还看不上师父,或许是我没说出师父的身份,但我还未来得及说出来,却是被师父一个眼神震了回来。
师父忙笑着说道:“杨某乃山野道士,不如月婆婆道行高深,况且此次的冥婚材料已经在月婆婆的吩咐下准备妥当,一切单凭月婆婆做主。不过杨某好像听错了,今天并非是办冥婚的日子吧?或许是明晚子时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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