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卡西莫多的礼物(华晨宇)到最后一段请记得关掉音乐】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我不想再见到你。
从本质上来说这两句话都是同一个意思,同样都表达了厌恶和如避蛇蝎般的避之不及。
只是后一个比前一个要更加恶毒。
一片广阔的绿茵场草地上搭起了缀满粉红色花朵的拱门,纱质的淡色纱布系在两旁。
在微燥的夏风里如蝴蝶一般摇曳着,那一条红毯一直铺向了代表幸福的奶白色订婚台上。
虽然只是一个订婚,但两方家长无疑都很重视,连金钟仁自己都参与了进来。
他也不知道他是花了多少时间才把这个场地慢慢的布置了出来,心中怀着多少甜蜜铺开了那条红毯。
可现在他没带回他的新娘。
他看着空荡荡的场地那颗心也空落落的,垂在身旁那只空着的手臂没人挽着。
就像他当时义无反顾的追着金所炫,将赖山海孤零零的一个人丢在了众人的目光里。
以前的金钟仁对赖山海弃之如履,现在的赖山海对金钟仁不屑一顾。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报应。
蔚蓝的天幕下,金钟仁缓慢的蹲下身,脸庞埋在交叠的双臂里。
乌云里蕴藏着一声声低低的呜咽,眼睛里下起了滂沱大雨。
连蔚蓝色的天空都是哀伤的。
——————
金钟仁早早的就睡了。
睡得很沉,依稀还梦见了什么。
梦里有一隅广袤无垠的碧蓝天空,飞鸟从头顶掠过,那长长的尾巴微垂着。
就好似她曳地的白色裙摆。
他看见那人袅袅的走近,模糊的脸上依稀可见那认真幸福的神情。
金钟仁的视线像是隔着一层铺满鹅毛的水面,他努力想要去看清那人的脸。
只是在他看清的那一刻,她脸上洋溢的神情霎时间破碎,转而面露祈求的看着他。
“不要走……”
“别丢下我……”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这个婚我也可以不结,只求你现在留下来。”
“你扔下我一个人的话……我会死掉的。”
金钟仁:!!!
金钟仁在氤氲着黑暗的夜晚里睁开眼,背后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湿了。
发觉到刚刚见到的一切都是个梦,他刚要松一口气时却发现身上好像压着什么。
一具柔软温热的身体此时正压在他身上,她柔软而有温度的手指正紧紧的掐着他的脖颈。
金钟仁一怔,在黑暗里他猛的睁大眼睛措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眸子。
金钟仁:……赖山海。
赖山海:是我。
我趴在他耳边懒散的应了声,手下的力道却一点都没有放轻。
赖山海:怎么说呢?我是来找你叙旧的。
以鬼压床的方式来叙旧?
金钟仁心下诽谤,但对于赖山海的夜访他仍给予满腔的热情。
金钟仁:你压着我了……
嗓音小小的,似乎是在向我示弱一般。
金钟仁:可以起来说话吗?
赖山海:不可以。
赖山海:说真的,我对你感到很不耐。
我捏紧他的脖颈,低下头与他对视。
赖山海:为什么要杀他?你明知道他对我很重要。
金钟仁:他对你很重要,那我呢?
金钟仁:赖山海,我对你来说算是什么?
金钟仁:你到底记不记得啊?!
他突然情绪激动的大吼,像是要糖吃的孩子没要到糖。
反而那颗糖到了别人的嘴里。
金钟仁:我金钟仁,是你的未婚夫,是你未来的丈夫。
金钟仁:以后跟你同床共枕共度一生的男人是我,不是他边伯贤!
金钟仁: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哪怕只是花点时间来敷衍我,我都不会感到这么难过。我也可以很安静的看着你,我也可以有你喜欢的样貌,但你能不能……
金钟仁:能不能也分给我一点喜欢?
能不能也在乎在乎我
能不能别把我抛在没有你的地方
能不能眼里只有我
他有很多很多话堵在喉咙里没有说出口,只是几近祈求的小心翼翼的抽出手臂抱住了我的脖子。
一个温软咸涩的吻落在唇上。
我低下头含住了他饱满的嘴唇,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被泪水濡湿的睫毛沉重的挂在青翳上方。
最后闭上眼,深深吻了下去。
傻瓜……
你怎么能祈求一个恶魔爱你呢?
——————
恶魔是有使命的。
太美好的事物需要她去毁灭,连同那些肮脏不堪一同丢进深渊。
—清早—
金钟仁稚气的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清晨的阳光还很温和,它迷迷糊糊的闯进了金钟仁的眼里。
这使得金钟仁的表情恍如隔世,他仿佛在光年的另一头正用这种表情看着夕阳收回了它的鲜血。
从脚底传来的寒意使他打了个哆嗦,而那一张薄薄的牛皮袋像是陡峭的山崖上开出一朵花。
她昨天果然来过了。
金钟仁如是想,他的手拽着那根白线一圈又一圈的绕。
他屏住呼吸,抽出了那张夹在黄色纸页之间的白纸。
仿佛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死因:巴比妥类摄入过量
其母的器官三项符合,可在死亡后进行移植。
他瞳孔颤抖的看着最后那一行熟悉的字体,那正是他父亲的笔迹,手中这张器官移植证明处处都是漏洞。
死亡后
巴比妥类
器官衰竭
这明显就是一场谋杀。
而亲手计划这场谋杀的,正是他那个斯文的父亲。
什么意外死亡……什么对不起母亲……
都是骗他的。
害死他的母亲却只是为了救另一个女人。
金钟仁: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金钟仁:都是些什么人啊,像恶魔一样的人,妈妈肯定很害怕吧。
金钟仁:妈妈……
那张被捏皱了的纸贴在他的胸口,金钟仁的手掌摁在凹凸不平的纸面上,感受着自己快要停止的心跳。
金钟仁:妈妈别怕,我送爸爸去见你好不好?
像蛇信子一般散发着腥气的目光瞥向了嵌在白色床单里的黑黝黝的枪支。
——————
我摸了摸在酷热的日光下发烫的头顶。眼前仿佛有小人儿在放鞭炮一般,一朵朵金花炸的我头晕眼花。
赖山海:怎么样了?
都暻秀:信封和枪都送过去了。
被一袭黑色衣袍裹住全身的都暻秀从一块附着在我脖颈之间的青色阴影里钻了出来,一只苍白的手掌放在膝上在阳光下消失的连影子都没有。
都暻秀:你有百分百的把握事件会像你意料中的那样发展?
赖山海:没有啊,我百分之一的把握都没有。
都暻秀:哦?
他挑起一根眉毛看着我像小儿一样不知死活的神情,眼中的情绪化为一把利刃好像下一刻就会毫不犹豫的砍了我的头。
赖山海:也说不定呢?
我有些紧张的抖着腿,面上依旧镇定无比。
赖山海:毕竟有时候人心比恶魔更可怕。
——————
我和都暻秀又瞎逼逼了一段时间,确定他对我没有杀意不想吞了我之后又偷偷摸摸的溜到了金宅附近。
现在的金宅大门紧闭,那镌刻着精致花纹的门栏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死气。
远看没有异常,近看才发现整个金家都被围了起来,每一处都牢牢实实的。
赖山海:你觉得里面正在上演什么?
都暻秀:用精神力自己看。
我好像被他用嘴巴打了一巴掌,默默的扶上脸闭上眼睛将精魂力释放了出去。
等我看到金家的全景之后眼角忍不住抽了抽,我所窥探的地域好似一片修罗场。
一个个毫无生息的仆人们都整齐的摆在地上围成一团,金钟仁蹲在了一个仆人面前,他面色僵硬动作机械的剪开了那仆人的衣服。
一只手伸进了仆人的喉咙里抠出了一截铁丝,他不断的往外拉着,神色呆滞。
先是拉出了一截咽喉,再后来是胃囊,再然后是像水蛇一般还在蠕动的肠子。那根肠子很长很长,他就像不知疲惫的旅人拉着那根肠子在腰上绕了一圈又在手臂上了绕了一圈,最后连同舌头一起扯了出来。
面对接下来的那一排尸体他周而复始的做着一样的动作,随后将那些已经被掏空了的尸体像叠罗汉一样一个个的叠成一堆。
拉过放在身旁还在运作的电锯,那些尖利的锯齿里还卡着鲜红的碎肉,他浑然不觉,对着那叠高了的尸体胡乱的锯着。
鲜血洒了一地,他脚下的草皮都浸满了鲜红色的血液。
金钟仁将尸体锯成一堆肉泥后全部推进了鱼池,那原本微黄的平静无波的水面霎时间蔓延开一片血红色,骨头连着肉块漂浮在水面上,又被鱼给一口吞下。
我看着他就像**控的傀儡一样一摇一摆的往地窖里走,手中还拖着暗红色的电锯。
他自动忽视了晕倒在一旁的金所炫,直直的朝着倒在地上死相骇人的金父走去。
对于处理这具尸体他明显细致了很多。先是用勺子挖出了两只布满阴翳的眼珠,割下了鼻子嘴唇和耳朵。
又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把菜刀剁开了小腿骨,大腿骨剁不开就用电锯把它锯开,两条腿就这么剁完之后,他又开始分解他的身体。
拿着电锯按一比一的比例将身体砍成一段一段的,最后全部收集起来用盐腌好扔进了地窖里的冰柜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就直直的站在那,布满血污的脸在一片血光之中显得尤为可怖狰狞。
都暻秀:这不是他,现在操控他的是世界规则。
我歪着头咧开一排森白的牙齿笑了笑。
赖山海:看吧,世界规则一定会让我如愿的。
我目光森然的看着走近了的金钟仁,他眼中满是茫然,见到我眼神动了动。
金钟仁:啊……
赖山海:乖,你该睡一觉了。
他高大的身子左右摇晃了两下,最后直直的摔进了我怀里。
我将他扛在肩上,回眸望了一眼血气冲天的金家。
以这种方式灭亡,最好不过了。
赖山海:将他扔到地窖里去,记得用锁链锁上。
“把她关到地窖里去,要用绳子捆上。”
赖山海:每天定时一餐,吃的喝的不用太好。
“吃喝不用管她,饿死了最好。”
赖山海:哦,如果不安分的话就打一顿,缺胳膊少腿也没关系。
“不听话的话就教训教训,别死了就成。”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长到你死了都不会醒来。
————第二十节·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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