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还没从那种失重的眩晕感里回过神来,一张看起来极不友好的脸突然就凑了过来,皱着眉,有些不满的捏了捏他的脸。
赖山海:一大早的就这种表情,谁欺负你了?
边伯贤:……没有。
被暖光覆盖的眼眸里倾泻出来几丝委屈,边伯贤瘪着嘴鼻音闷闷的。
此时的边伯贤并不知道,他对于她这种理所应当的依赖,在日后会形成一根并不尖利的刺牢牢的扎在他肉里。
想要拔除却又舍不得。
边伯贤:我只是……只是不舒服。
他吸了吸鼻子,原本一直好好藏在衣衫里的手攀上了我的手腕。
边伯贤:你帮我揉揉,揉揉就不痛了。
我刚想要戏谑的问他哪里痛,眸光却一瞬间聚集在了挂在手腕的那只手上。
那双原本应该十指纤长如羊脂玉般温润的手,此刻遍布着伤痕,左一块右一块都是烫伤后显出来的血红印记,甚至还起了水泡。
我紧锁着眉头,一把将他另一只手也抓了出来。
果然……我的小白兔受伤了。
赖山海:跟我去医务室。
边伯贤:可现在马上要上课了……
赖山海:上个屁!手都成这样了,你还握得了笔么?
边伯贤:下午去好不好?下午我一定去。阿海……
他有些乞求的望着我,眸中压抑着深深的痛苦,不停的在摇着头。
赖山海:……下午我要陪着你去。
我重新坐了下来,眉头却依然紧皱。
被握在手心的手动了动,伤痕累累的手指轻轻的勾住了我的食指。
边伯贤:阿海最好了。
目光淡淡的扫过桌上那盒已经凉掉的小点心。
是阿海的话……也没有那么不值吧。
金钟仁:……
金钟仁感觉自己好像被忽视了一般,仿佛自己是空气。
所以自己的未婚妻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当着自己的面对别的男人流露出类似于占有欲般的表情。
什么啊!明明他才是她的正牌未婚夫,为什么他没有这种待遇?为什么为什么?
金钟仁不岔的撇了撇嘴,整张脸都埋进了双臂里。
算了,眼不见为净。
再说这只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而已,用不着较真。
金钟仁:嗯。
金钟仁:……
金钟仁:卧槽!好特么烦啊!
——————
金钟仁一上午都陷入了一个怪圈里,这导致他的目光不断的在赖山海和边伯贤两个人身上来回徘徊。
她抬抬手指,他勾勾唇角,每个地方都好像充满了奸情。
更可恨的是,她竟然忽略了他这个未婚夫,一下课第一眼顾的竟然是那个小白脸?!
卧槽!这不能忍!
这绝对不能忍!
金钟仁:诶!
衣角突然被人扯住,我蹙着眉尖,有些冷漠的回身看他。
赖山海:做什么?
金钟仁:就……现在该吃饭了啊。
金钟仁一脸茫然的指了指教室正中间挂着的时钟,那根短针正好指向了12点。
赖山海:哦,没心情吃,我现在要带伯贤先去医务室看看伤口。
拍开他的手,我拽上一旁沉默不语的边伯贤就要往外走。
金钟仁:诶!我可以帮你把边同学送去医务室的。
金钟仁殷切的拉开了我拽着边伯贤手腕的手,一边朝我爽朗的笑着,一边推着边伯贤往外走。
金钟仁:交给我,交给我啊
赖山海:……
真是莫名其妙。
——————
金钟仁漫不经心的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身后的边伯贤垂着头紧抿着唇瓣。
片刻,金钟仁停下了脚步,目光带着一份寒凉将边伯贤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金钟仁:赖山海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真不知道你这弱不禁风的姿态哪点吸引她了。
边伯贤:金少爷带我出来只想和我谈这些?
金钟仁:不然呢?
金钟仁挑眉,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没有逃过边伯贤的眼睛。
金钟仁:作为同桌,你应该有同桌的自觉。至少应该离她远点,别超过那条线。
边伯贤:呵。
边伯贤也不甘示弱的直视他,嘴角挂着一丝锋芒必露的冷笑。
边伯贤:我对赖山海不感兴趣,金少爷大可不必把心思花费在我身上。
金钟仁:呵,也是。
金钟仁垂下头,低低一笑。
金钟仁:我金钟仁的未婚妻也不是你能觊觎的。
边伯贤:……
边伯贤收敛了嘴边的弧度,垂下眼一言不发。
金钟仁:抱歉啊,看你不爽。
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恶劣笑容,金钟仁背过身,挥了挥手。
金钟仁:路你就自己慢慢找吧。
他金钟仁可不是什么烂好人,凡是会危及到他的,他都不会手软。
这次就当给赖山海一个面子,不过这种满腹算计的人还真是令人鸡皮疙瘩骤起啊。
他顺着长长的走廊有些迷茫的往前走着,金钟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像只被侵占了领地的狼一样张牙舞爪。
或许是他看那家伙不顺眼吧,又或许是知道他在打赖山海的主意而她竟然毫无察觉任他作为的不爽。
金钟仁正在思索间,一声娇娇软软如小鹿一般的痛呼打断了他的思路。
明明是不想管的,却鬼迷心窍般的站在了女孩的身前。
金钟仁:……
金钟仁认命的叹了一口气,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女孩的肩膀。
金钟仁:喂,你怎么样?
金所炫的半张脸被微卷的长发遮住,她神情痛苦的捂住了脚踝,晶莹的眸子里不可抑制的溢出了泪水。
金所炫:我扭着脚了。
金钟仁:啧,算我倒霉。
他一只手臂扶住她的肩胛骨,另一只手臂穿过膝盖窝将她横抱而起。
金钟仁:别动,我现在送你去医务室。
偏头的瞬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庞上,金所炫微微红了脸。
忍不住抬起眼眸偷偷的瞄他,眼神像只无辜可怜的小鹿,一点点的描绘着他硬朗尚还有些青涩的下颚线。
像是被加注了命运之神祝福的丘比特的箭射中了一样,她感觉胸腔深处猛的一突。
这是……找到真爱了吗?
——————
赖山海:……
到如今我不得不怀疑他们俩是不是飞到天边搞基去了,因为嫌麻烦直接把我留在了这里,还扔给了我一堆鸽子。
就在我忍无可忍,打算放着他们去追求真爱时,脑海内传出的动静使我身形一顿。
都暻秀:男女主相遇,剧情开始,请抓紧时间尽快完成任务。
机械僵硬的毫无感情的一句话,我愣了愣。
赖山海:相遇了?
赖山海:呵,还真是……兴奋啊。
我闭上眼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直到肺部和胸腔被完全填满。
赖山海:那么现在我这个悲惨女配就该和悲惨男配来个同病相怜了。
我并没有第一时间翻遍整个校园去找边伯贤,而是悠哉游哉的走到了校园外。
只要还在学校里,我总能等到我的小白兔。
这不,他竖着两个兔耳朵出现了呢。
边伯贤感觉今天自己的情绪格外平淡,无波无澜,不像以前那般,殚精竭虑,生怕会错过。
他有些轻松的眯了眯眼睛,好像束缚压迫他多年的枷锁在今天终于被甩掉了一样。
直到视线不经意的扫到了那个身影,不同于以前的不在意今天竟然多了丝丝惊喜。
边伯贤:阿海!
我挑了挑眉,看他挥舞着两只红肿的小爪子朝我奔来,走近了之后又变得畏畏缩缩。
边伯贤:阿海也是在等人吗?
我撩起垂落的长发,歪着头,朝他勾了勾唇。
赖山海:是啊,在等我的小白兔呢。
赖山海:你也是在等人?
边伯贤:嗯。
他乖巧的点了点头,软软的应了声。
赖山海:哦,那别等了。
我站起身,随手拍了拍衣服。
边伯贤:啊?为什么?
赖山海:因为她不会来了,你等不到的。
看他将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我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
视线不经意瞥见他使劲往身后藏的双手,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
赖山海:你不乖,没有听我的话的好好包扎。
边伯贤见我脸色不虞有些慌乱的眨眨眼。心知解释不通,干脆撅起嘴低下头小声嘟哝。
边伯贤:我去了,可医务室里没有人。
赖山海:没有人你应该来找我,这点伤我对付的了。
边伯贤:阿海……
他突然低低的唤了我一声,还抓着他手的我就措不及防被他扑了个满怀。
边伯贤:我好难受啊。
边伯贤:胸口很闷,很想要哭。
很想要希望金钟仁今天说的都是假的。
能否认吗?赖山海。
赖山海:别闹了。
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并不将他这点小难受放到心上。
赖山海:乖,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我早知道金钟仁不靠谱,说什么关爱同学,肯定是拉着边伯贤乱说了一通。
但那又怎样。我没有立场和他解释,也没有义务和他解释。
边伯贤坐在另一张病床边上,一只垂落在身旁的手横七竖八的贴满了创可贴,另一只则被我握在手里正在贴创可贴的途中。
他一深一浅的缓慢呼吸着,再没有风从窗口吹进来,只有金黄色的落日鳞次栉比的从脸庞滑至鞋侧。
赖山海:还难受吗?
我见他端坐在一排排整齐的日光中沉默不语,笑了笑。
赖山海: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性.欲和孤独,使人认为这是爱情。
赖山海:现在你是在为金所炫难受还是在为心中无法纾解的孤独抑或是性.欲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他一点点地抬头看我,眼神迷茫。
边伯贤:你不该在我不清醒的时候说这话。你一说,我就难过的要死了。
赖山海:被扔在这不管的不只你一个。而做为和那个男人有着未来夫妻关系的我不爽爆了,知道我现在要做什么吗?
我抬起眼对上他明亮的瞳仁,眼中满是兴味。
赖山海:抓奸。
似乎能让他高兴一点的只有这一项了。
他看着几乎要丧到地底,连脑袋上常翘起的两撮发都看上去没怎么有活力了。
我想了想,现在这个时候剧情应该发展到女主崴到脚被男主撞见,并且误打误撞的给女主正了骨。
女主为了表达感激邀请男主去离学院不远那座游乐场玩耍,顺便灌一灌心灵鸡汤。
哦,还有个意外的冰淇淋之吻。
第一次见面就吻上。我木着脸拽着边伯贤去抓奸,实则是看戏。
温柔深情竹马对上傲娇霸道忠犬,嗯……有趣。
赖山海:你别看我,看那儿,你的女主在那儿。
我伸出一根手指不停示意他往前看,而他只是不做声皱着眉头看着我。
边伯贤:不要,你比较好看。
边伯贤趁赖山海不注意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双手紧紧扣着她的腰肢。
与其说是拥抱不如说是逃避。
赖山海:???
我看起很像圣母?
————第十节·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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