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经阁,天帝命人传润玉前来。
“父帝。”
“逆子!”
见天帝震怒,润玉跪倒在地。“父帝息怒。”
脸上怒色不减,天帝质问润玉,“你可知本座为何选中你做天界太子?”
“因儿臣与锦觅婚约在身,他日可获花界和水族支持。”
“那你还敢当众请求与锦觅退婚?!”天帝转回头,一脸怒色。
“润玉不愿见锦觅为难。”
“那你可知那锦觅心中是何人?”
“知道。”
“你可知锦觅敢在天帝二子之间跳来跳去,挑拨兄弟失和将是何下场?”
“当初是润玉明知锦觅心有所属,却仍泯不了对她的感情,才用一纸旧约将她困在身边。此事与锦觅无关,请父帝明查。”
“润玉,锦觅若不是梓芬女儿,但凭当初旭凤随她跳下天机轮盘,本座便不会留她性命。你若想她好好活着,便要约束于她。”
“是。”润玉满脸担忧,应着天帝的话。
“起来吧,她若真不愿嫁你,这婚事便拖一拖,只要你不与锦觅翻脸,水族和花界都各自安分就好。”天帝揉揉额头,“魔界扩张之心日盛,天界需严加防范,无力再平复争端了。”
“儿臣给父帝添忧,请父帝责罚。”
洛湘府,
锦觅自从饮宴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已有三天三夜。水神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临秀安慰着水神,“我想她也不过一时想不开。前有上神之约的婚书,后有太子殿下千年相守之情,不会敌不过与火神黄粱一梦的。”
“怕只怕觅儿死心眼,已经认准了火神。”
“师兄莫急,我去看看觅儿。”
风神推门进了锦觅房间,锦觅正在屋内种清霜灵芝,种了大约已有上百朵,灵力耗损,嘴角已有血迹。
“觅儿,你是做什么?”
“临秀姨。”见临秀来看自己,锦觅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不过一梦罢了。”风神过去抱抱锦觅,“虽然一梦数千年,难免恍惚,可既然醒了,就不该再执着梦境。”
“不过一梦?”锦觅喃喃自语,随手又种了朵灵芝。自己已经全然不辨颜色,只要睁开眼,就会想起梦中的一切,这一梦又如何能醒。锦觅苦笑着,望着那朵灵芝,不知道我又把你变成了什么颜色?
“你这孩子种这么多灵芝做什么?”
“种灵芝需摒除杂念,只有种灵芝的片刻我才能不想他。”锦觅望着一桌子的灵芝,苦笑了一下,脑中却又忆起当年旭凤说自己种出灵芝就给一千年灵力的情形。
“觅儿,别再折磨自己了。”
“我也知道不该这样,可就是控制不住地难过,临秀姨,要不你再给我一颗陨丹吧。”
“你这孩子执念太重,上一次你爹爹为保你平安用半数修为修复陨丹,还不是被你冲碎了。若没有太子殿下相救,哪里还有你的小命在
?”
原来是爹爹修复了陨丹,润玉守候千年只是为了救我性命,他从不曾利用自己,却因自己一梦对他诸多防备猜忌,的确自己执念太重了。长长地舒了口气,锦觅拉着风神坐下,“临秀姨说得对,这一梦也的确该醒了。临秀姨,我想回水镜闭关休养一段时间,这些灵芝,能疗伤止痛,就请临秀姨帮我送给太子殿下吧。”
“闭关一段倒也好,只是临走之时有个人你应该去打个招呼的。”
锦觅释然一笑,又种了朵灵芝,“这个就请临秀姨帮我转交给太子殿下吧。”
锦觅历劫归来回到花界,花界诸仙都很高兴。
“小淘淘,你可回来了。”
“你是老胡?你怎么这么年轻了?”
“是么?看来还是把自己埋在地里修炼效果好些,小淘淘,你要不要也试试?”
“锦觅,这次回来能住多久?我让我娘给你做好吃的。”数千年已过,连翘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众人围着锦觅聊天,只有长芳主远远地微笑着望着锦觅。
热闹了一天,众人散去,锦觅一个人在水镜之中打坐静修。梦中种种,仍在眼前纠缠不去。仰望天空,当年虹桥仍在,自己却再看不出它的颜色。感叹物是人非,锦觅远远望去,那草地上冲自己跳来的,是……魇兽?
“你怎么来了?”
“呦~”
“太子殿下呢?”
魇兽摇摇头,跳到锦觅身边卧下。
“可是太子殿下把你赶出来了?”
魇兽摇摇头。
“那是它他惹你不高兴了?”
魇兽仍是摇头。
“我知道了。你吃梦吃够了,想到花界吃果子蔬菜!”
魇兽翻了个白眼,垂下耳朵。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来做什么来了?”锦觅正想和魇兽讲道理,远处又有一位仙子过来。“锦觅仙上。”
“邝露?”
“我家殿下怕仙上闭关寂寞,派魇兽来陪仙上。”
“既是闭关静修,自然是避世。仙子带魇兽回去吧。”锦觅摸摸魇兽的头,“殿下宫中冷清,还是让魇兽陪着他吧。”担心魇兽在此,梦中泄露心事,锦觅甜甜一笑,拒绝了邝露。
“仙上……”
“你家殿下修为受损,仙子还是早些回去照顾。”
“仙上既然担心殿下,何不亲自去探看?殿下一定会高兴的。”
锦觅看看邝露,神色暗淡了下来,“我在殿下身边只能让他平添烦恼。这婚既然退不了,想必以后相看两厌的日子还长得很。我又何必早早惹他讨厌。”锦觅说完,回了木屋。
闭关第四十九日,锦觅正在水镜中闭目打坐,只觉得眼前人影闪动。睁开眼睛,润玉一身朝服出现在眼前。
“太子殿下怎么来了?”起身给润玉施了一礼。
“觅儿送我灵芝疗伤,如今我已好了许多,来找觅儿道谢。。”
给润玉倒了杯水,锦觅想了想,又放了滴香蜜进去。“我这的茶比不了殿下宫中的,只有些蜜糖水,殿下如不嫌弃,将就着用些。”
“百花凝成,的确香甜。”尝了一口蜜糖水,润玉打量了下锦觅,总觉得锦觅哪里有点奇怪。“水神和风神都很惦记你,觅儿回洛湘府闭关,本座立誓决不打扰。”润刚一伸手,手却被锦觅拉了回来。
“上神之誓岂可浪费在此等小事上?”松开润玉,“我随殿下回去就是。”
“觅儿,恐怕你要一个人先回天界了。”润玉没想到锦觅这么快就要回去,有些惊讶“我还要去洞庭一趟。”
原来只是顺路到此,锦觅眼神暗淡了一下,尴尬地笑了一下。
“刚好我也多时不见彦佑,总是唤他来看我也不好,不如我随殿下去洞庭。”锦觅说着,留了个字条给长芳主,便跟着润玉出了门。
跟在润玉身后,锦觅一出水镜,便看见邝露带着魇兽等在外面。
邝露看看锦觅,又疑惑地看看润玉“殿下?”
“觅儿也随我们一起去洞庭。走吧。”
三人到了云梦泽门外,锦觅拉了下润玉衣角。“小鱼仙倌。”
回头看看锦觅,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到锦觅喊自己小鱼仙官的润玉被叫得有些恍惚。
“等我一下。”锦觅摇身一变,把自己变成男装。“你我婚约既然退不了,我来见洞庭君,应备礼物,可锦觅来得仓促没有准备,还是扮做殿下仙侍吧。”
“也好。”经历了血灵子一事,母亲对锦觅没有半分好感,若非锦觅是水神女儿,母亲怕是也会逼着自己退婚,润玉心中盘算着,点了头。“一会儿你跟着邝露,她说什么,做什么,你照着做就是。”
退到邝露身边,锦觅给润玉施了一礼,“殿下。”
“进去吧。”
来到洞庭君的宫殿之中,彦佑正陪着洞庭君下棋。
“润玉拜见洞庭君。恭祝洞庭君生辰快乐。”见了母亲,润玉跪拜,身后邝露和锦觅也跟着行礼。
小鱼仙官为何不叫洞庭君母亲?是天帝不许?是了,小鱼仙官如今是天界太子,生母身份更需无可受人指摘。母亲就在眼前,却不能呼唤,小鱼仙倌一定很难过。想着事情,一时走了神,锦觅完全没发现润玉和邝露已经起身了。
“平日里太子殿下都只带着邝露和魇兽,这位仙侍倒是面生得很。”洞庭君放下棋子,看看对面强忍着不笑的彦佑“彦佑,你替本君把那位仙侍扶起来吧。”
“是。”彦佑望望润玉,嬉皮笑脸,一脸得意地搓着手,要过去扶锦觅。
“洞庭君见笑,小仙初来云梦泽,不知水下宫殿还可如此壮观,一时感叹忘了礼数,还请洞庭君宽恕。”锦觅把笑嘻嘻的彦佑瞪了回去,起身站到润玉身后。
“太子殿下这位仙侍倒是坦诚可爱,只是太子殿下身边之人当如邝露这般聪慧稳妥才好。这小仙不如就留给本君,闲来陪本君说说话,下下棋,太子殿下可舍得?”
润玉迟疑了一下,转念想想,有彦佑护着,锦觅也不会有事,锦觅在此总比在天界日日望着旭凤触景伤情的好。
“能侍奉洞庭君,是小仙福分。”没等润玉开口,锦觅已经答应。
“可是你家殿下好像不愿意。”见润玉没有做声,洞庭君也猜到这仙侍来历,只是在一旁瞧着润玉这戏如何唱。
“殿下是羡慕小仙可以侍奉在洞庭君左右。”冲润玉一笑,“殿下放心,凌光会替太子殿下尽心侍奉,定不
会给璇玑宫丢人。”
从未见过锦觅如此机灵,润玉伸手弹了下锦觅额头,“你倒是好福气。好生照顾洞庭君。”
六镜花水月
陪洞庭君饮宴,润玉只喝了几杯酒,便觉晕眩,醉倒在桌案上。
“殿下!”邝露刚要过来看,便被洞庭君拦了下来。递过一颗红色丹药给邝露,“这颗解酒药给你家殿下服下。照顾他到明日,他酒醒之后便会娶你。”
“洞庭君,殿下心有所属,邝露不愿打扰殿下。”
“他与那水神之女诸多纠缠,伤痕几许,别人不知,你也不知么?若润玉真的娶了她,怕是灰飞烟灭就在眼前。”洞庭君想起润玉竟动用禁术,损了一半仙寿,便觉锦觅可恨。“邝露,你跟随润玉数千年,所求不会只是陪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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