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此时，江亦柔有了些意识，发现身边的南玄明，和周围的景象，她立刻明白过来。

她知道他的能力，也更清楚他的身份，绝不能因为她而有什么闪失。看着他惊慌的神情，她缓缓道：“你……快走吧，翊国需要你……”

“可我更需要你啊！”他梦的抱住她，声音颤抖道：“不许抛下我……”

她心中一痛，仍是违心的推开他。

“南玄明！你不可以这样不负责任，你的安危更是关系到百姓的安危，关系到翊国的安危，你不可以，绝不可以……”

“如果我爱上你了呢？你也可以这样不付责任吗？”

她怔怔望着他，泪水一下子涌出。

南玄明独自讲着：“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该怎样活下去，不知道这世上可还有我眷恋的东西，不知道那夜空中是否含有星星的存在……”讲着讲着，从他眼角处，流下了两行清泪。

江亦柔注视着他，却发现他的眼神中，多了，从来没有过的悲伤和痛苦，他的感情她再也感受不到了，对不起……

在她倒下的那一刻，她说：“若是有来世，我愿意等你。”

其实那天，他问她是否愿意为了他而留下来的时候，她听到了，只是她在犹豫，现在，总算有了答案。

可是，那一刻什么都迟了，寻风赶到时，只见那里的房梁的全部倒塌……

“亦柔，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君王，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一定。”她浅浅笑着，靠在他怀里，“我们一起去闯荡江湖，悬壶济世，好不好？”

“好。”

刹那间，天公大作，倾盆大雨而下，她突然消失不见，只回荡着那一句：“若是有来世，我愿意等你。”

南玄明一下子被惊醒，头上冒着一阵冷汗。

等他恢复意识后，发现这是自己的寝宫。他叫来寻风，问他怎么回事。寻风不肯说，只向他说明，王后在外面等他，于是便退下了。

南玄明只觉得背上和脑后一阵阵的痛感，有些事情竟然模糊了。

那场大火是真的，那亦柔呢，江亦柔呢？他回到了仁曦医馆，只看到了半片的废墟，慌忙叫来寻风，逼着他将昨日的事重复了一遍。

其实在房屋倒塌的那一刹那，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火被熄灭了，但他还是受了些皮外伤，至于其他的，寻风再不肯说，只将南玄明带进一个地方。

那里是冰室，他认得。

曾经他的母妃也在这里呆过，但当时他仍年幼，不明白，现在他再次站了进来，却已了然。

离中心大约只有三十步，可是于他而言，仿佛走了三十年。因为每走一步，他的心就像刀割一般疼，他怕他承受不住，可事实却真的如此残酷。

当看到冰棺的那一刻，他心中有座搭建了多年的城墙突然塌了，被摔成了碎沫，再也……搭不起来了。

寻风退出去了，但他依然在门口守着。希望南玄明一有事便可以叫他，可无论他站了多久，里面始终未曾有过任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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