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雨玛瑙四

天色渐暗，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芊玥百般聊赖的做在店里，画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心中一直想着刚才卫庄离开的方向，这下着雨，他也只穿了个黑袍，不如，我去给他送伞。说做就做，芊玥随意从空间里拿出一把油纸伞，也没有用玄力，徒步走向卫庄的方向，心中激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刺激的事情。

卫庄这里却是平淡如水，他站在城中一座小石桥旁边的高高的屋檐上，看着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直到自己等待的人出现-一个白发中年人从马车里下来，打着伞站在桥中间，桥两边各守着两个人，保护他的安全。卫庄从屋檐上落下，激起一片水珠，守卫的人立马围上去，时刻准备攻击。看到中年人的手势才放下武器，又回到原位。卫庄走到他身边，摘下帽子。打伞的中年人先开口“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一定认为这是一个陷阱。”

“难道我碰巧选了一个有趣的时间和地点？”

“上个月，就在这座桥，毒蝎门的人袭击了一部马车，我死了三个手下，那天本来坐在车上的人应该是我，我不得不小心。”

“我如果要杀你，不用这么复杂，但是的确有人想要你死。”

“哈，干我们这行的，如果没有人想要我死，反而说明我很失败。”

“你的七绝堂不算失败，也不算成功，不过从上个月的情况来看，毒蝎门准备过桥了。”

“毒蝎门，这么难听的名字。”芊玥缩在最近的房子的角落里，偷听的很嗨皮。一不小心，露出了裙子。

“嘿嘿嘿，毒蝎门是……你带来了一个小朋友？”中年男子，看向芊玥的藏身之处。卫庄眼睛微咪，“出来！”言语间已经要出剑。

芊玥一看，这和她计划的有点差距，但是想到卫庄出手不留情的狠厉，只好自己自动站出来。

“哟，看着是个小美人。”中年男子调侃。

“你来干什么？”卫庄收回鲨齿。中年男子看出卫庄对她的信任，心中有数。

“我不是听紫女姐姐说你没带伞吗？所以跟过来给你送伞。你看人家都知道不淋雨，你怎么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打着伞也不知道给你一把。”芊玥撑着伞噔噔的跑上桥，说罢，还告中年男子的状。

“哈哈哈，这姑娘性子，我喜欢。我是唐七。你可以叫我七叔。”中年男子被人冷嘲热讽也没有生气，哈哈大笑。

“你先待在这。”卫庄只说这一句，就示意旁边的人继续说，

“毒蝎子看来是找到大靠山了。”

“将军府？”卫庄看芊玥撑伞撑得辛苦，自动把伞接过来，两人共用一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你呢，怎么不抢先一步？”

“虽然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可以选择不做。”

“有原则固然是好事，但是也可能让你死的更快。除非，想要你死的人如果不小心先死了。”

“这种好事，不知道哪天会碰巧发生呢！”

“如果你碰巧能告诉我，这个是什么。”卫庄拿出印有箱子里符号的手帕。

“这是百越的？”

“我知道你在那里当过兵，还立了功勋。”

“功勋嘛，我不太为此感到骄傲。”

“功勋本是用枯骨垒起的，关于这个，你能告诉我什么？”

“这是百越的死之血誓。”

“说些我不知道的。”

“是一些传闻，关于一笔宝藏，”

“宝藏？”

芊玥听到这个感兴趣了“我说的吧，那是一个宝藏箱子，你们还不信。那里面是什么宝藏？”

唐七笑笑“看来这位姑娘很聪明”又接着说“是关于火雨山庄的宝藏。那个地方有一个石矿，盛产一种玉石，颜色像火一样鲜艳，被称为火雨玛瑙。这个矿正好在山庄的封地里，据说，山庄主人就是因为这个稀有的矿石。变成巨富，风光一时，被人称为火雨公。那个山庄也被成为火雨山庄，火雨公人不错，经常照顾接济周边百姓。不过，有钱，又有名声在外，总是会招来是非。据说当时，百越有三个最心狠手辣的巨盗盯上了火雨山庄。”

“断发三狼？”

“不错，就是他们，一天夜里，他们潜入山庄，放了一把火，杀光了所有人，把火雨公的财宝全部掳走。他们三个人之间，用百越特有的死之血誓约定，一定要平分这笔财富。”

“豺狼之间的约定，有趣。”

“的确，这样的财富面前，任何约定都很脆弱，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过多久他们三个人被发现惨死在山中，人死光了，财富也没有下落了。”

“那箱子里符号怎么来的？”芊玥时不时插上一句。

“我猜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唐七依然回答。

“刘意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左司马刘意？”

“不错”

“当年百越发生叛乱，韩国派军队支援当地，刘意就在军中担任裨将，我当时也在当兵。”

“他表现如何？”

“表现勇猛啊，部队一开始被叛军包围，损兵折将，他后来反败为胜，扭转了局面。”

“不过事情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单纯。”

唐七突然说道“当年统兵的主帅，你一定会感兴趣。”

“噢，是谁？”

“血衣堡的主人，白亦非。”

“皑皑血衣侯”

“当时他的白衣还没有被染红”

“看来人并没有死光。财富也没有失踪。”

“这些就是我能告诉你的，我老了，只想过一座桥。”唐七在上马车前又回过头对卫庄说“我碰巧还得到消息，毒蝎子昨天抓了个人。”

“什么人，”

“据说，是一个从百越来的人。”唐七坐进马车离开。卫庄转身，越过石桥，向毒蝎门的地盘走去“你怎么还没回去？”

芊玥还在卫庄身边轻纱质地的裙摆在湿湿的地面垂着，却没有沾湿“我跟着你呗。你要去帮他灭掉毒蝎门？”

“这不关你的事。”卫庄觉得这是他说话最多的时候。

“我要做什么也不关你的事。”芊玥夺过伞，赌气似的落后几步，表明自己和他没关系。

卫庄不再劝说，向街道深处走去，芊玥不紧不慢的跟着，嘴里还说着“我很厉害的，只是从来没有展现出来，你们怎么都看轻我？”

卫庄心里早已经沉寂下来，一步一步的走着，看到房角的灯笼，心中感慨“每盏灯光下都有照不到的黑影，越繁华的城市，越像一座丛林，潮湿阴暗的角落充满了危险的猛兽，随时准备撕碎无辜弱小的猎物，捕食留下一道道血迹，像满脸皱纹看着城市衰老，雨丝中带着熟悉的血腥，这才是属于夜晚的气味，有些人天生就属于黑夜。”

芊玥见卫庄真的不再搭理她，跑到她面前拦住，“卫庄我刚才跟你说的听到了吗？”

卫庄停下脚步看着周围，已经接近毒蝎门的大本营，不得已停下“什么？”

“我说，我也很厉害！”芊玥声音隐藏在雷雨中。

“听到了”卫庄靠近芊玥，伸出手掌就要劈向她的后颈。芊玥察觉到后，迅速后退，躲过卫庄的动作，卫庄惊讶‘我的动作竟然能躲过去，’“那就保护好你自己吧。”卫庄知道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刚才千月的退后，已经把自己暴露在敌人眼下。

卫庄直直的向门口守卫的人走去，门口守卫的人都警告“站住，”“站住！”卫庄没有减缓半分，守卫的人恼怒“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毒蝎门的地盘来撒野！弟兄们，给他点颜色看看。”一声令下，门口的几十人一拥而上，卫庄一剑穿透为首的一人胸口，一击必杀，一人拿着匕首准备偷袭，卫庄又是一剑，这人已经肢体分离，这是一场残酷的单方面的屠杀，地上的尸体如断壁残垣般支离破碎。最后，卫庄扔出剑刺向最后一人。“害怕了？”

芊玥在旁边后面用伞挡着“只是怕血溅上，不过，你这个杀法也太血腥了，费力又惹了一身腥，进去吧。”芊玥说完把伞重新撑直，走到门口，抬起脚狠狠的踹了上去，“嘭”的一声，大门应声而……破。卫庄再次惊讶“……”芊玥不好意思“长时间没出手，有点生疏。哈哈哈。对了，我可不是怪力女。”卫庄现在专心于毒蝎门，也没有回答，提着剑，越过芊玥。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这么晚了，找哥哥们干什么？”门内是一个大堂，正在摆着酒宴，毒蝎门的老大坐在最上面的首位。芊玥的一脚，把他们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卫庄往前走了几步，恰好挡着众人的视线“我能解决，你退后。”

“噢。”芊玥撑着伞，往后退了退。

毒蝎门门主看出卫庄的来着不善“我认识你，你不应该跨过那座桥，连七绝堂那个糟老头也不敢跨过那座桥。”

“我已经来了。”卫庄不动声色的向前几步，把“战场”缩小几分，远离门口。

“你想要什么？”

“找一个人。”

“你要找我？”

“噗”芊玥一听，捂嘴笑道“你也太自恋了吧，就你那样，谁会找你？”

“让你去门口站着就别多嘴。”卫庄依然不相信芊玥的实力，或者是-关心则乱。“一个你们也在找的人。这些天，他忽然失踪了，我猜应该在你这里。”

“我这里有很多人等着招领，你要不要找找看？”

“这些我们都要了。”

“嗯？你胃口不小啊，不过你好像忘了问价钱。”

“人我带走，你的命可以留下。”卫庄观察着周围蠢蠢欲动的敌人们。

“这个价钱没得谈。”

“已经很公道了。”

“公不公道，要凭本事。你们还等什么，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给我杀了！”毒蝎门门主命令下，无人敢退缩，众人从四面八方攻去，看似处在危险之境，但是却在瞬间连取几人性命。每一击都是致命，一剑一人，很快便把小喽啰屠杀干净。卫庄现在中间，突然毒蝎门门主，从后方偷袭，放出五爪铁索，卫庄虽然避过，却把后背露出来，门主趁机亲自攻去，他急忙转身，虽然挡住了一击，却被门主的武器暗算，吸入毒雾，卫庄忍住不适，竭力把武器挑飞，才退到门口。

“卫庄！”芊玥看不下去，上前扶住他，“你还说自己一个人能行？”

“哈哈哈，虽然你的剑法很高，但是你已经中了我的毒雾，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到时候，这个美人就交给我吧。”

“打我的主意，你问过我愿不愿意了吗？”芊玥以伞为武器，挡住他的铁爪。因为卫庄还在原地，也没敢离远，只能用伞一次一次挡着。

“你就这么躲在女人背后？你真不是个男人。哈哈哈，看我杀了她。再杀了你。”毒蝎门门主的攻击瞬间又加强几分，芊玥忍无可忍，夺了卫庄的剑就迎面攻击上去，门主看到攻击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只能硬生生的受住不是鲨齿主人的一击，因为芊玥第一次用剑没有掌握好，门主只是武器被破坏掉，胸口受了一点轻伤。“倒是小看你了。”

芊玥不多废话，直接瞬移，对着他的胸口就刺下去，与背后的墙面连在一起。察觉到背后有人，芊玥警惕，单手捏了法诀，放出一簇蝴蝶，“是我。”卫庄抓住她的手，这才第一次认真看她，知道自己胸口的身高，一低头就看到她清粹的眼睛，里面倒映的只有自己。“你确实很厉害。不过，我还有话要问他。现在交给我。”

“啊？好吧，不过，你中的毒怎么样了？”芊玥楞楞的让开，把剑柄交给卫庄。

“鬼谷有吐纳法诀，刚才已经排出。”

“那安不安全，我还是给你治疗一下。”芊玥手指轻点，凭空长出一朵紫色的花，芊玥把它送到卫庄嘴里，看他老老实实的吃下去，又双手共用，召唤出一只只银色的荧蝶，“刚才那些带有毒你可能沾上了，这些你可别赶走，帮你治疗的。”

卫庄没有回应，任由不符合他气场的蝴蝶在身边飞来飞去，算是默认，对着门主询问“我要找的人在哪里？”

“在地牢里。”

“三天前，袭击公子韩非的杀手是你的人吗？”

“不是。”

卫庄看出他在说谎，把剑拔出几分，鲨齿的齿痕拉过肉体，痛不欲生，让他说了实话“是从都城外来的杀手，毒蝎门只是打下手。”

“谁给你们下的命令？”

“夜幕的兀鹫大人。”

“兀鹫？”

“夜幕的一个分支，百鸟，只接受将军府指挥，训练了很多杀手，他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以各种鸟类命名。”这个紫女说过。

“你们抓的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抓他。”

“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

卫庄觉得问不出什么，拔出剑转身离开，“看来你只是一个小喽啰。”门主却还是没有吃教训，看到地上的武器，企图从背后偷袭。“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芊玥早就看透他的目的，紫蝶飞过，只留下一地白骨。卫庄余光看到她的出手，没有阻止。而是去找地牢，点了一个火把，探了探，继续往下走。“诶，你等等我。”芊玥找到地牢时，卫庄已经到达底层，芊玥只好展开泛着紫光的荧翅，从上面飞下。待到地面，背后的羽翅消失，芊玥却不再落地而是浮在距地面半寸（大概1.5厘米）处。

“这个人是？”芊玥还是觉得这种方式容易移动，慢悠悠的飘到被吊在地牢里的人面前。

卫庄还是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问神秘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你来自百越？”

“也许我不该回来，但是我做不到。”

“为什么？”

“这是支撑我活下来的唯一理由，”

“左司马刘意是你的仇人？”卫庄刚问出这句话，面前的人已经情绪不稳，剧烈的咳嗽起来。卫庄从他的表情看出“看来是血海深仇，所以是你杀了他？”

“我有一百个杀了他，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希望能亲手杀了他。”面前的神秘人恨得咬牙切齿。

卫庄还想问什么，发现身后有人的影子，墨鸦站在地牢的出口，邪魅的声音响起“你今晚的使命到此为止了。哼哼……”墨鸦手中飞出一片羽毛，割断了吊着地牢石板的锁链，卫庄反应迅速，丢掉手中的火把，揽起还在呆住的芊玥，扔出一枚石子块，卡在闭合之处，快速冲到顶层，就要突围，墨鸦又掷出两片，划碎石块，开口彻底闭合。卫庄无法只好重新跳下来，捡起刚才丢掉的火把，在四周查看出口，墨鸦却没有离开还在洞口坚守“你检查过了吗？这是不是打造的很坚实的一座地牢。你的朋友都非常聪明，而且消息灵通，估计发现你失踪，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所以，光是把你关在地牢，不是一个可靠的办法。还有更加热情的款待。”

“这是石漆，非常易燃，我刚才不想落地，就是因为它。”看着卫庄用剑挑起，芊玥一脸嫌弃想要挣来卫庄。

墨鸦在上面点燃羽毛，放到地牢“希望你不会介意这样的热情，也许……真的会很热。”

卫庄眼里呈现的全是火焰，他心中恼怒自己的轻敌，又不忍心……被烧死在这里，思绪繁乱。“卫庄大人？你当我下来，我会打开这个。”

卫庄只好把芊玥放下，芊玥飘到上边，把手放在石头上，口中念道“凡尘缘，浮生事，万物综。石之灵。”卫庄看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也没有过问。只是芊玥看起来有点虚弱“你现在上去把它劈开吧，会变得轻松很多。”

就这样，原本想要离开的墨鸦被身后一声巨响惊到，回头一看，是卫庄，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女，旁边是几只荧白色的蝴蝶抬起的人。墨鸦越看这蝴蝶越熟悉。“卫庄，我们先回去。”芊玥妄图在这个世界动用超乎界面的力量，被反噬的很严重，整个人已经摊到卫庄身上。卫庄不敢多留，抱起芊玥，飞身向紫兰轩内赶，身后的蝴蝶自动跟着。墨鸦被赤果果的忽略了……不过此时他听到那个少女声音后，把自己见过的三个人重合起来，“是她！”“看来我们注定是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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