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的夜晚,江成化抱着宝儿靠在几箱镖箱旁,前方武师们两两一对正在比试练功。“于大哥,听你说来宝儿父亲修哲大人曾经救过你一命?”身旁的于钱眼神飘忽,思绪好像回到从前,这句话似乎似钥匙打开了他那扇记忆的大门。
是啊,当年我也才刚刚成年,仗着自己有些武功底子就加入了武局想赚些银两,而天照镖局那是已经在本地有些字号名头,往来经商客经常会委托些押运保护的活计,遇到供不应求,忙不过来的时候镖局就会像现在一样广招社会贤良武师做些临时补充帮衬,我就是这样有幸加入认识了修大人。还记得当初镖局是应了广通银号的委托,送些黄金珠宝,整整十箱之多去往各省分舵,因为时逢年底,货物又为贵重,镖局也不敢多找些外人,看我年轻力壮又在本地土生土长来历清楚,底细明白,就外招了我来做些跑腿的活。那趟镖出来后一直都没事情发生,本来还想着就这样顺风顺水的过去,怎奈应了那些老镖师说的“不怕歹人拦路抢劫,就怕入城打尖住店”我们后来就是途径齐元镇出的事。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晚我们寄宿的是广丰楼,也是天照镖局路过此地一定会定点居住的地方,想来也是因为人熟好办事,也毫不意外。我们一行入得楼去,不管是伙计还是老板都跟好像认识我们来去间打着招呼,望着镖师们也齐齐回应看来都是见过,信得过之人,我这才放心。后来我们被安置在了一个小院中,周围也有其他镖局的镖师入住说是这样方便相互照应。修大人让我们将镖箱取下陆续搬入睡房,又差了两名镖师在院内守夜,全部安排妥当大家吃些食物也就早早休息了,本来我也是在房中入睡,但不知为什么那晚都已二更天了还无睡意,只得穿好衣服悄悄摸了出来和院中守夜的镖师聊天打诨,其他镖局也同样安排的人来守夜,小小的院中还很热闹,大家一言一语说些自己遇过的奇事好不快乐。
鼓打三更,空气中突然飘来几股黄烟,有眼疾手快的连忙大声呼叫有了贼人,我扯过衣角护住口鼻,就见到数十名黑衣歹人从天而降,手持钢刀连伤几名镖师,或许是事前吞了解药,黑衣人不惧黄烟奋起杀人,而守夜镖师一手捂住口鼻一手迎敌手忙脚乱。就在这时,各家镖师纷纷从屋中飞出,但最吸引我的还要数修哲修大人,只见他身穿白衣一步踏出房门,闻到黄烟脸上泛起不屑的表情,手持利剑也不知使的是武术还是舞蹈,摇曳翻转似穿花的蝴蝶,白衣仙剑好像画中人,招式施展带起微风吹散了黄烟打败了来人,随后官兵赶到带走了歹人,但不好的是闻到黄烟的镖师开始浑身发痒,就连一开始就捂住口鼻的我,手脸暴露的地方都泛红起泡,有忍不住的就开始挠可无济于事,不管是冷敷还是热浸都不起效,请来各处名医都束手无策听说这是中了黄陨瘴。那之后半年时间多亏修大人寻遍各派才找回灵药救了我们,当然这在修大人看来不算什么,可于我于其他被救之人看来,这行侠仗义,出手相救的义德值得我等誓死相报。
江成化可以想象修哲为了几个无辜百姓就如此亲力亲为,也只有这样的人以天下为己任才不至于堕了这“仙君”之名。看了眼宝儿真难想象是如何的女人才能与修大人般配最后生下这可爱的孩子,但几个大男人如果谈些妇人之事未免有违君子之道,也就不好再做提问。这时龚元德心血来潮跑了过来,说是想与江成化比试下拳脚。“真难得,从习武开始一直都是孤身学习,很难有机会能与人对练”于是欣然答应,放下宝儿,活动着关节,跟着前去应战了。
“轰”这已经是龚元德不知道第多少次被对方一掌拍倒再地,看到江成化就这么站着不动伸着两手等自己来攻,有些牛脾气的他就算知道对方是下盘不稳,但依旧钻牛角尖的偏要在上身对攻中讨些便宜,所以就算一直被人摔出也毫无怨言可说。最后倒是江成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龚师兄,我知你有风度不攻我下盘,但实战歹人未必有如此好心,尽管放马过来也好让小子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你此话当真?”龚元德看到江成化点了点头,心中一阵好笑,“那是你自找的,你小子,报应来了!”
江成化虽然已知自己马步不稳,可至今没有遇到专攻下盘之人,见龚元德几步近身便紧紧贴住自己,起先还能腾出手来进攻一二,对方连连闪避未攻只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可不知龚元德是在摸准路子,突然间他伸出一脚踩过两腿之间,膝盖一跪,身体一蹲,手肘向着腰眼就顶了过来,吃痛的江成化连连退后几步,还没缓过来,对方又一转身顺势贴地扫腿过来,已经无法避过,“啪”的一声,侧身摔倒在地。“想不到几招就败了”勉强起身拍了拍衣服,“再来”,摆开架势两眼牢牢地盯着前来的龚元德。见一扫腿过来,心中早已知后招,原地跳起躲避,谁知对方一计不成收功回去又使出摔法。见他身体半蹲,重心下压,身体左右来回摇摆前进,双手使用的是抱腿战术,只要一不留神就被龚元德抱住了大腿,接下来就稍微使力抬起,顺时针这么一转,江成化又灰头土脸的再次摔倒在地。
于钱看了几个来回就已知道江成化胜利无望,有苦头吃了,想到小孩看到之后会有所担心就主动跟宝儿交谈,打断对方注意力,其实宝儿在镖局中经常能见到镖师对练,也知道是玩闹之举也就全不在意,既然于叔叔跟自己聊天也乐得其所,聊了起来。
这边从一开始的龚元德频频摔倒,到现在江成化的连连爬起,可谓风水轮流转,当然两人也不用蛮力,都采些巧力对拼,不伤和气还能增长经验,真是一举两得,虽然对于江成化而言,完全增长的是如何做到快速爬起的经验。
时入亥时,大家也都活动够了,陆续都开始休息。江成化从未试过如此畅快淋漓的对练方式,自己开始经常是被龚元德摔倒,但久病成医自己也开始从中学习到了摔跤之法,尽管脚下功夫依旧处于短板,可基本已经算是入门,只需多加磨练假以时日还是能够达到中规中矩的标准。
小孩睡眠极多,江成化接过已经睡着的宝儿离开,本来还想跟于钱再做些交谈,但想来大家都练功乏累不便多扰也就此告辞,来到马匹旁休息,其实他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支持下山回城呢还是前行寻人,但此行多有阅历广深之人,听从他们给的建议或许能少走些弯路吧,江成化还是很清楚这一点的。
夜深人静,月明如水,今晚可能是行镖到此最平静的一夜吧,谁知道呢,或许对于进入梦乡的江成化而言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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