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王师逞威

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的废墟之上。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刀影在风中消散，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此刻，防御的齐军已是哀号遍地。

　　周国的乐毅大军经过惨烈的拼杀，总算将强悍的齐军杀散，自己的重甲步卒也损失了近千员，重甲骑兵损失了百余骑。这样大的损失对装备和军队训练技术都是跨时代先进的周军可是第一次。可见齐军的战斗力强悍，无怪乎秦楚国两个大国在齐军面前相继受挫。

　　乐毅让军队开始修整，紧随其后的第二路公孙衍军队开始在平陆郡内收降散乱逃窜的小股齐军。而齐军这边，种首，申缚的十万齐军现场战死三万多，种首也战死在其中，后军的申缚带着两万多兵卒向临淄城逃去。经过这一战，乐毅的军队俘虏齐兵两万多，公孙衍的军队又收拢逃散齐兵一万多，合计俘虏齐兵四万左右。

　　乐毅的军队修整了三天之后，大军开始赶往穆陵关和其他四国联军会合。经过五天的行军，沿途基本未遇到齐军抵抗，见到的是一片一片无人的废墟，到达穆陵关时，齐国并未在此布设大军，只有常规的少量齐军，见到乐毅的十万大军时，守关的齐军直接逃走。乐毅安排军队在穆棱关驻守等待其他四国联军。

　　第二天，蒙熬的秦军来到了穆陵关，随即屈匄的楚军也赶过来，三军将领见面后互相了解到，这次突击防御战使秦军损失了近万，但军队士气未受影响，不愧是虎狼秦军。而楚国虽有二十五万，但是损失了三万多，楚军士气稍显疲惫。相比之下，乐毅周军战后的损失和军容士气使秦楚两国将领暗自吃惊，蒙熬和屈匄都是各自国家的名将，多年的带兵经验使他俩都感受到周军强大士气中散发出的压迫感，具有压迫感的军队，在两军对战时这种压迫感会成为摄人的杀气，这就不难解释之前周军何以轻松秒杀了郑韩魏宋四国的军队，这样的军队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想的这里蒙熬和屈匄不由得相视一眼，两人都从各自的眼里看到惊惧。

　　三国联军又等了三天，还是未等到燕赵联军，三国统军将领分析一致认为，燕赵联军估计在攻打临淄时遇到了齐国名将匡章的抵抗，再继续坐等燕赵两国军队已经没有意义了，如果三国联军按计划继续攻打齐国东部的即墨郡，又可能会被匡章的齐军截断后路，三国将领都清楚，不仅匡章在临淄拥有三十万齐军，而且抵御三国的齐军都有部分逃回了临淄，这样临淄城内驻军有近四十万齐军。最后，三国将领通过商讨，由乐毅的周军前往临淄援助燕赵联军，秦楚联军继续攻打即墨郡。

　　乐毅带领着军队在往临淄进军的同时，令王翦、李牧两位小将去鲁国找乐乘征调十万士卒，找卫国驻守的公孙喜征调五万士卒，找平陆郡的公孙衍征调五万士卒，三处合计二十万士卒一起到临淄城下会师。

　　乐毅的军队经过八天的跋涉来到了临淄城下，城外的村落到处是残檐断壁，城下遍布支离破碎的残骸，简直已经是成千上万死魂的海洋了，乐毅默默地看着眼前血染的城墙和遥远的地平线。在天幕倒映之中的那些战死的士卒，已经是一片破碎残体的平原。

　　临淄城下还在在搬运残骸，修补城墙的齐兵突然发现周军到来，急忙逃回城内。乐毅安排军队暂时距离临淄城五里出扎营，正好提前到来的斥候禀报。

　　原来燕赵联军突破抵御来到临淄城下，经过一番激烈的攻城战，最终被被匡章的三十万齐军杀败，大将匡章带着临淄城内十五万齐军和田布、触子两路逃回的五万军队一起往追杀燕赵联军，留下剩余的十万齐军安排逃回来的申缚和他带回的二万齐军，合计十二万齐军负责守城，匡章离开后，抵御秦军的黔夫也带回了三万齐军，抵御楚军的韩聂又带回了五万齐军，目前城内共有二十万齐军。

　　乐毅暗自叹息，目前在临淄郡内还有四十万齐军，既有大将匡章，还有从各路防御逃回的五个将军，虽然自己有所准备，并且安排了王翦、李牧两位小将回去调兵，但还是要快速攻下临淄城，不得已，只能拿出最新的攻城武器了。沉思了一会儿，乐毅就安排人去联络燕赵两军的统军将领，希望他们抵御住匡章的大军，等周军攻陷临淄城后，周军和燕赵联军对匡章的齐军形成两路夹击的有利形势。

　　大军休息了一天之后，第二天，乐毅安排士卒开始组装墨家弟子设计的“登城廊车”，这是一个专门用于攻城时登城用的，登城廊车上的走廊都是用厚厚的两层铁板组成，两层铁板间充填棉麻等柔软物，这样可减缓外层铁板受到城上敌军抛下石头等硬物砸击时的变形，走廊斜上端可调节至与城头一样高，走廊斜上端口的门只有在走廊内打开，走廊内设计了许多可供不同角度强弩箭射击的射孔，射孔可自由开合，走廊斜下端拖在地面，廊车下面都是坚固的铁轮，走廊内下端的士卒只要用长木顶着反推，就可使廊车缓缓移到城下，这样走廊一端直通城头，一端就在地面，攻城士卒不受任何损伤直接到达敌方城头，在打开上端廊门之前，廊内的士卒先通过射孔射杀附近所有的敌兵。然后就冲出走廊直接到达城头上与敌搏杀。

　　远处城上的齐兵满心疑虑的驻足观看着，当登城廊车缓缓向城下移动时，城头上的齐兵更是啧啧称奇，等到廊车上端快到达城头时，齐兵才一片慌乱，齐将黔夫急忙组织齐兵放箭，投掷滚石檑木，可是这些对登城廊车毫不起作用，廊车上端到达城头时，申缚带着齐兵围过来准备破坏，突然一阵机括声响，申缚和周围的齐兵全部被射杀，距离较远的齐兵立刻掉头往回跑，反应慢的和驻足观看的也立刻被强劲的弩箭射杀，就在齐兵慌乱之时，廊车上端的门打开，被铁甲重铠包裹的重装步卒，一手持大盾，一手持大砍刀冲出了廊车，追着齐兵一路砍杀，不一会儿，组装的五辆登城廊车全部开始输送周军重装步卒登城。随着城头周军重甲步卒的增加，城内二十万齐兵无法在这个小空间内发挥作用，前面逃避的齐兵和后面围攻的齐兵撞在一起，乱成一团，留在城内的齐将黔夫和韩聂无法控制如此乱局，此时，护城的吊桥早已被砍断放下来，随即部分周军重甲杀下城墙，打开了这边的城门，周国的重甲骑兵立刻冲进城内，后面的弩兵和轻装步卒也跟着涌进城内，黔夫和韩聂见大势已去，准备打开另一边的城门带兵出逃，可惜，混乱拥挤的齐兵使他们无法离开，经过周国重甲骑兵砍杀，弩兵的射杀，整个齐兵更加慌乱的失去了抵抗，纷纷抛了武器蹲在地上请降。

　　临淄城之战，周军共俘虏齐军十六万多，齐军混乱时互相踩踏死了近三万，被杀死的近一万。齐王田地及身边重臣早已在联军开战前就退到了即墨城。对周军顺利拿下临淄城，乐毅的总结如下：

　　第一，周军攻城装备的先进，周军士卒装备的先进；

　　第二，周军的士气，悍不畏死的士气；

　　第三，齐兵在大将匡章突然离开时，留下的十万齐兵和陆续逃回的十万士卒无法统一管理，申缚、黔夫和韩聂三位逃回的将军威信减损，更是无法统一调度二十万齐兵。

　　乐毅在稳定了临淄城内的混乱后，将俘虏的十六万齐兵全部收缴了他们的装备和武器，然后每两万人一组，共八组分别控制在八个不同的位置由弩兵和重甲步卒看管。

　　就在乐毅拿下临淄城五天后，匡章率领着五万齐兵赶到临淄城下，看到临淄城已失守，思量二十万齐军尚且不能守住临淄城，自己的五万肯定无法攻下，只能派人联络田布、触子两位将军一起放弃对燕赵联军的济水防御撤回，然后军队向西前去接应。匡章离开半日后，李牧、王翦带着二十万周军赶回临淄城。

　　此时，在漯水和济水之间，燕赵联军和齐军各自依河布置了防御，燕赵联军虽然得到了后续支援，但还是无法突破在匡章指挥的下，齐军在济水布置的防御，在匡章带领五万齐兵赶回临淄救援时，燕赵联军乘此机会突破了齐军在济水布置的防御，将军田布当即战死，触子带着剩余的八万齐兵向临淄败逃，半路碰到前来接应的匡章五万齐军，两军合兵后又和追杀来的燕赵联军厮在一起，待燕赵联军停止了追赶后，齐军才在匡章的带领下缓缓向即墨撤走。齐军撤到滩水时遇到秦楚联军，原来秦楚联军突破滩水防御，到达胶水时，被齐军统帅田单利用火牛攻势，秦楚联军又撤回滩水稳住，准备再次冲击，此时齐军又获得孟尝君田文及其五千门客的援助，结果两军胶着在滩水和胶水之间。当匡章的齐军赶来时，秦楚联军腹背受敌，只能撤回穆陵关。乘此机会，匡章带回的军队在滩水布置了第一道防御，田单和孟尝君在济水布置了第二道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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