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全心全意

阴天，阳光躲在云朵后面时歇息着，大概午后又是一个雨天吧。

牛仔修身格外显身材，翩翩的走进教室里，她把课本放在讲台上，眼睛审视一番，最终停留在珞小丹身上，这个同学乖乖的坐好，和以往一样，她浅浅勾起嘴角，眨着眼睛收回视线，她确定珞小丹会听她的话。

事情没有惊动到校领导，但李老师又一早的去开会了，张彩彩回到办公室，又是一个人无聊的呆着。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确实不是她想要的，那些传闻中的形象也不是她在乎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面对班级的时候她开始有些被感情左右，如果真的要离开她或许会考虑到这一部分的关系，但刘茜茜的话也没有错，这种关系不会长期维持下去的。

根据作业本上的笔迹她都可以分辨出来是哪个同学写的，比爱情更微妙的事情，是一种不以占有为目的的情感。

最后一个作业本批改完成，整理好一沓放在桌子右上角。她起身去给自己冲一杯咖啡，一夜的轻睡眠让她整个上午都很困倦。

走过Lisang的位置，桌子上的杯子连盖子都没盖上，她忽然想起这好像是昨天的红糖姜茶，给Lisang预防感冒用的，不过好像只是抿了一口就没动过了，她拿起来走去茶水间给倒掉。

Lisang一个上午都没出现，或许昨晚真的很累，张彩彩记得跟她说过反正上午没课可以睡晚一些，没想到她还真的没来，把杯子装了半杯温水后放了回去，她唇角浮现淡淡的笑容。

林凯拿着点心走进办公室，雨露均沾的分享给所有在场的同事，他那副阳光的气质并没有被张彩彩几句话给打败，脸上依然扬起怡然的笑容。

“彩彩，过来尝一下吧。”，他站在张彩彩桌子旁唤道。

张彩彩停留在Lisang的位置那，正翻动着摆在桌面上的几张五线谱，听到声音，她抬起头来看向他，淡淡的笑着走回去。

“来，你试一下，这是一家老店，味道很不错的。”，林凯动手把盒子打开递到她面前。

周围的同事纷纷赞扬着味道很好，又调侃着林凯。张彩彩捧着自己刚冲的咖啡坐下，没在意他人的眼光。

“谢谢林老师，不过我不...”，她微笑着开口。

“就这点小意思，你就别拒绝我了吧，你看她们都有吃。”，林凯意识到将要被拒绝，未等话说完他便拦截了，低下头悄悄的说道。

张彩彩也不去看其他同事，即便林凯对她的意思所有人都知道，但她不希望再引起什么误会，也不用这些事情来博眼球。她仍然保持着淡然的微笑。

“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别care我喜不喜欢你，那是我的事儿，你就把我当普通朋友那样对待，可以吗？”，林凯澄着瞳孔望着张彩彩，温和的说道。

她回望着林凯，伸手从盒子里拿出一块点心，唇角的凹陷更深了一些，“OK，thanks.”

林凯抿起嘴角，怎么也隐藏不住内心的欢喜，他挪了把椅子又坐在她面前。

恰好李老师这会儿回来了，她眉宇间夹杂着不好的情绪，把卷子往桌子上一扔，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怎么了？发那么大脾气？”，张彩彩转过头来关切的问道。

“李老师辛苦了，来吃块饼干吧。”，林凯看着李老师。

“不吃了，真是要气死我了。”，李老师眉头紧锁满是忧愁。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林凯问道。

李老师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水，似乎也更是润了润干燥的喉咙，“彩彩啊，昨天珞小丹为什么会跑到你家里去了？”

“她听说了一些事情，所以英文测验就没考好，可能想过来找我倾诉一下吧。”，张彩彩看了一眼林凯，又转眼望向李老师，“对了，这件事情不是私下处理好了吗，没有惊动到校长吧？”

“那倒没有，我刚也跟杨老师谈了一下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希望多和家长沟通一下，孩子的压力都太大了。”

“你们在说什么？昨天发生什么事情了？”，林凯一脸茫然的在一旁听着，他昨天下午没有在办公室。

张彩彩无视着他，继续看着李老师，“对，这也是一方面，不过你只是跟杨老师聊一下就气成这样子吗？”

“那倒没有，杨老师为人和处事都是可以的，我们意见也一样。”，李老师已经缓过了脾气，“我生气是因为不仅仅是在你们高一发生这样的事情，就连即将高考的高三也一样存在着同样的问题，你看看，这份卷子很简单的，他们竟然给我考成这个样子，同样也是家长带给他们更大的压力，就剩这点儿时间了，舒缓压力才是最重要的！”

张彩彩拿过卷子翻看了一会儿，“确实不难，不过题型跟平常的有些出入。可能太过于紧张吧，还是要让同学们多放松一下，释放一下压力啊李老师。”

“可真是一点都不能松懈哦！”，李老师把卷子放回去，愁眉苦脸的道。

“李老师真是辛苦啦，我相信你们同学肯定不会忘记你的。”，林凯阳光的笑着。

“哎哟这小子最近嘴甜的哟。”，李老师舒缓心情终于被他逗笑了。

“来吃饼干。”。

“嗯不错呀。”，李老师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也不禁赞道。

“哎对了，林凯啊，Lisang跟我请假了，下午她的课你代一下。”，她顺口说道。

“没事儿啊，应该的，她也跟我说了。”

张彩彩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待着，而忽然听到李老师的话不禁愣了一下，或者是惊吓了。

“Lisang为什么请假？”，她紧张的问道。

“她说有点不舒服，应该是昨天累到了。”

张彩彩轻皱起眉头，二话不说的起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她步伐很快，但不能跑起来，即便穿的不是裙子，是比较方便的牛仔裤，走廊上，楼梯间来来往往的学生比较多，她走得如此之快已是反常，她也没去想这样唐突的离开会让林凯和李老师怎么想，她只是突然紧张起来了。

到达寝室楼，门卫的保安告诉她楼上没有人，Lisang老师去了校医室，她立刻转身往校医室走去，步伐更快，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

在离校医室五十米开外，她就远远的看见了Lisang就坐在里面。

Lisang坐在椅子上打着吊针，脸色苍白无力。张彩彩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和快走过来的心跳加速，或是因紧张而起的心跳频率。

“你没事儿吧？”，她试着自然的口吻，但还是充满了担心。

“彩彩老师，你怎么来了，我没事儿。”，Lisang看见张彩彩便撑起一丝笑容，那努力憨态可掬的模样真让人心疼。

张彩彩还是不禁蹙起眉头，拿手背去试探她额头的温度，有些烫手。

“医生，她几度啊？”，她转脸去问医生。

“38.2℃”，医生回答。

“彩彩老师，我没事儿，不用担心。 ”，Lisang微笑道。

张彩彩可气的看了她一眼，明明很无力还硬撑起笑容告诉自己没事儿。

“是不是昨天淋湿了，不是让你回来洗热水澡好好休息吗？”，她没好气的质问道。

“我洗了呀。”。

“体质真够弱的。”，她低声说了一句，一旁的Lisang嘟起嘴巴不敢回应，她看着突然又松了口气，怎么生病了还有力气卖萌。

“你这液还要吊多久？”。

“应该还要大半个小时吧。”，Lisang靠着椅子仰头看了看吊瓶。

张彩彩看着她的笑容，心里的紧张才舒缓一些，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彩彩老师，对不起，昨天没帮到忙还把自己弄这样了，让你担心了。”，Lisang瘪着嘴唇，满脸的抱歉。

“好了，没事儿，昨天幸好有你。”，张彩彩微笑的说道，她有尽力掩饰自己的情感。

“突然觉得彩彩老师人好好哦。”，Lisang挨在椅子上目光直望着张彩彩。

张彩彩愣了一下，勾起梨窝深凹绽放着笑容，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要被暖化了。

“还有力气夸我，那就没什么事儿了。”

Lisang也绽放着嘴角弧度，傻傻的笑着，“彩彩老师下午没课吗？”

“你还操心我呢。”，张彩彩目光泛着温柔，“别说那么多了，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吧。”

Lisang抿着嘴角纯真的笑着，眼神停留在张彩彩温柔的瞳孔里，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张彩彩陷入温柔陷阱里，呆呆的望着那副面容，眼睫毛在合上后弯弯长长的，格外好看。

她悄悄的起身走进医疗室里，一会儿拿着一个枕头出来，小心翼翼的塞进Lisang的脖子后面。

Lisang有感应的朦胧眼神的**着。

“乖，没事儿。”，张彩彩低沉的安抚着。

“不好意思张老师，我们今天换病床，新的还没送过来。”，医生在一旁看着，抱歉的说道。

张彩彩用手指嘘了一声，“没关系，这样也可以。”，

“烧已经在退了，刚刚量了一下37.9℃，输完液回去休息一下，发发汗就好了。”，医生也低下声音交代道。

“知道了，谢谢医生。”，张彩彩微笑着。

张彩彩坐回旁边的位置，她似乎没打算要离开，反而安静的望着那张入眠的脸庞，扬起笑容。

吊瓶里的药液正一滴一滴的输进身体，时间的分秒也一滴滴的在钟表上走过，她从没这样等过别人，但在这一刻她安心的坐在她身边。

她有在认真考虑是否值得留下，她心里的潜在答案是是的，但如果用时间去换一种错误的值得，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吗？

她只是更珍惜待在她身边的每一分一秒。

看着瓶颈里残留的液体所剩无几，Lisang已经沉沉睡着，医生过来拔针，张彩彩替她按住针眼。

“37.5℃，还有一点点烧，可以回去休息了。”，医生说。

“好，谢谢。”，张彩彩微笑道，另一手接过口服药。

“Lisang，醒醒。”，她轻声唤道。

Lisang眉宇紧促的眨着眼睛，朦胧的醒来，“彩彩老师...”

“吊针打完了，回去睡吧。”，张彩彩还在按着她手背上的拔针处。

“好...”，Lisang无力的应到。

张彩彩轻轻的扶起Lisang，随着病态缓慢的动作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起来。

回到寝室，张彩彩从门卫那儿拿过了什么，才继续跟着Lisang上去。

“几点了，彩彩老师？”，Lisang坐到床边虚弱的问道。

张彩彩看了一下手机，“三点十分。”

“你一直都在陪我吗？下午真的没有课哦？”

张彩彩瞟了她一眼，她还操心起来了呢，“你先过来把粥喝了。”，把刚从门卫那儿拿的外卖摆在桌子上，把盖子给打开，搅拌了一下，散去了热气。

Lisang坐了过来，“哇塞，谢谢彩彩老师！”

“吃吧，看你吃完我就去上课了。”，张彩彩坐在她旁边微笑的看着。

Lisang握着勺子看了一眼张彩彩，没再所说，乖乖的在她的目光下把粥吃下。

张彩彩自然的微笑着，收起自己多余的情感，走到一边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吃完休息一下就把药吃了，然后好好睡一觉。”。她把口服药放在杯子旁边，“我下了课再过来看你。”

“谢谢彩彩老师。”，Lisang含着笑意说道。

张彩彩扬起一侧笑容，望了她一眼就离开了。

两节课加课余时间，90分钟，她从来没觉得上课这么无奈过，时间走得每一秒她都在煎熬，她在担心她的烧还有没有在烧起来，有没有听话的乖乖休息。

单词一遍又一遍念着，课文重点一遍又一遍重复，但这种情绪她还是压制得很好，丝毫没影响到课堂质量，完美的口音和音色依然如故。

铃声终于响起，她平静淡定的收起课本，一如既往的翩翩走出教室。

蹑手蹑脚的打开寝室的门，Lisang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桌子上还残留着外卖垃圾和口服药的包装，还有杯子里的一口温开水。

张彩彩欣慰的笑了，轻手轻脚的把垃圾收拾起来。

“彩彩老师？”，忽然身后传来声音。

拿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她转身往后看去，Lisang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我吵醒你了吗？”，她掩饰住自己被吓的慌张，微笑道。

“没有，我刚就醒了，感觉睡了蛮久的了。”，Lisang掀开被子走下床来，软萌的台湾腔又上线了。

“有没有好一点，烧有再起来吗？”，张彩彩重新倒了杯温开水递给她。

“好很多了，我觉得已经完全退了吧。”，Lisang接过杯子，扬起笑容。

张彩彩望着她傻笑的模样，还是伸了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是正常的，“没事儿就好。”

“有彩彩老师在照顾，当然没事啦。”。

“你生病我也有责任，就不应该让你出去的。”

“不会啊，是我自己体质弱嘛，不关你的事情。”

“好了，不跟你争。”，张彩彩抿了下嘴角欣慰道，“晚上想吃点什么吗？”

Lisang捧着温开水喝了一大口，咕嘟着腮帮子看着张彩彩。

“别噎到了。”，张彩彩好笑的看着她，从她手里拿过温开水放到桌子上，自己自然的坐到椅子上去。

“生病了不能出去，我就叫外卖咯。”，张彩彩拿出手机滑动着。

Lisang缓慢的将水吞下，坐到张彩彩旁边，“你不回家吗？”

张彩彩勾起唇角笑着，“吃完再回吧。”

“那我们去食堂吃吧，不用等外卖了。”

“可以啊，走吧。”，张彩彩收起手机，保持着微笑。

食堂，张彩彩工作这么久，算起来也只去过两次吧。也就那两次，每一次都是被同学们簇拥着搭讪，她根本没法安心进食休息，她就干脆不去了。

然而难得Lisang这样主动，她也只有答应。

在教室窗口拿了两份营养餐，坐到了最角落的位置，学生窗口那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当视而不见。

“彩彩老师应该很少来食堂吧。”，Lisang微笑的看着她。

“嗯，一般都回家。”，张彩彩搅着素汤说道。

Lisang微笑的点了点头，不再多问，拿起了筷子。

张彩彩也无话，安静而斯文的咀嚼着饭菜。她没什么想说想问的，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两个人一起吃饭，灵魂如同胃一样，渐渐被填满。

良久，张彩彩慢慢的把食物咽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看向Lisang。

“你觉得林老师怎么样？”

Lisang突然停下，望着张彩彩的双眼呆呆的眨了眨，含着食物说道，“林老师？他怎么了？”

“别那么紧张，李老师说你跟他挺般配的，让我问问你的意思。”，张彩彩如同嚼腊般说道。

Lisang似乎被惊到一样，正吞咽着听到张彩彩的话好像要喷出来，她捂住了嘴巴，“彩彩老师，你没开玩笑吗？”

“我就随便问问。”。

“林老师喜欢的是你欸！怎么会来问我对林老师怎样？”

“我已经正式的拒绝过他了。现在主要看你怎么想。”，张彩彩不去看她，低着头点着餐盘里零碎的玉米粒。

“林老师人确实很好，但是我觉得我不可以。”，Lisang一脸正经的说着。

“没感觉？”，张彩彩抬起眸光直视她。

Lisang认真的点着头。

张彩彩勾起一侧嘴角，笑容光明正大的露出，“所以你知道你上次这样问我的时候有多傻了吧。没有感觉的爱情是在浪费时间。”

“我知道了啦。”。

“了啦。”，张彩彩学着她的台湾腔，嘴角似乎抹了蜜糖，甜腻的绽放着。

“你干嘛学我～”，Lisang嘟起嘴巴轻皱着眉头看向张彩彩。

“你怎么那么可爱。”，张彩彩的眼神泛出一丝微光。

Lisang瘪着嘴角突然笑了，被夸赞之后的得意。

“那彩彩老师有喜欢的人吗？”

张彩彩望着她，突然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回淡淡的眼色。

“可能，有吧。”，她看着她，浅浅的笑了。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可能有是什么？”，Lisang费解的问道。

张彩彩收回眼神，把包包收拾了一下，又抬眸看她。

“回去记得把桌上的药吃了，如果再烧的话，打电话给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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