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刚刚好(6)
支离破碎的只言片语说出口,便已仿佛耗尽了全力。而后得到的,是彼此的漫漫无言,连空气也近乎随之凝滞。
直到一阵手机震动声从身侧传来,才如同一个信号打破了这停顿的一切,令世界恢复运转。可他们谁都没有马上理会那规律的噪声,最终,却是齐晟先开了口:
齐晟:“电话。”
张鹏拿起手机,仅仅只瞧了一眼就直接挂断了来电。齐晟无言地看着他把手机塞回口袋里,忽然问道:
齐晟:“……你没别的要说了?”
张鹏:“抱歉。我、我不能……你应该……”
张鹏轻促地说。
不能怎样?又应该如何?他想,或许齐晟还在等着自己的下文,可他张了张嘴,终于只是掩饰般站了起来。
张鹏:“呃、对不起,同事催我呢。……我得先走了。”
齐晟纹丝未动地坐在那儿,没有点头也没有开口告别,没有伸手挽留也没有目送。他默然望着前方,只感觉到张鹏擦身而过时带起的一股微风,听着他走远的脚步声,还有他推开店门离去时,门口悬挂的风铃传来的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当。
回过神时,他发现对座空空如也,恍惚不曾有人来过,某一瞬间他甚至有点儿惋惜——这一次,张鹏什么也没有落下。
天色仍旧阴沉,更衬得城市聒噪而压抑。
张鹏出了店门,他气喘吁吁,却并非是赶路的缘故。这苦楚与两天前的晚上所罹受的滋味儿是如此地相似,又不尽相同。他已无力分辨究竟哪一个更令人难过,只感觉到心脏一阵阵无法言喻的悸痛,铺天盖地向他袭来,那摇摇欲坠的感觉让人发慌,仿佛被吊在了万丈深渊之上,下一刻便要粉身碎骨。
他仍在路上走着,步伐慢了许多,路人与他迎面走过,他便礼貌地往旁侧避让着。张鹏忽然觉得好笑,笑这生活里常常充满荒唐,就连一个人心痛不已孤自崩溃的时候,也还要记得不能打扰别人的匆忙。
想着想着,他便在心里悄然地笑了,可他再没有酒精可以用来麻痹精神,就只有清楚地承受着那不堪一顾的悲哀和无尽的自我嫌恶。他边走边摸索着口袋里的烟,希望找到一些尼古丁聊以解脱。可直到摸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他才恍然记起,自己今天早上出门前换了新衣服,身上没有带烟;后来即便想抽,却因不愿让才换的衣服惹上烟味儿,想想也便忍了。
他想要问自己为什么,心里却似乎有个声音在歇斯底里喊着“别问了”。这时候,他才真真切切地懂得,所谓“自作多情”是有多么无聊,又有多么痛彻心扉。张鹏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闭了闭眼,才勉强止住将欲脱口的冷笑。
-TBC-
写在后面的作者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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