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何必偶然（6）

33.何必偶然（6）

张鹏：“……什么事啊？”

听他这么一问，张鹏反倒有些犹豫。

齐晟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伸手向他递了过来。

那是一盒玉溪，的确是好烟。

可张鹏看着那递过来的烟，却不禁疑惑，自己刚才怎么就那么实诚地摇头。

一个男人向你递烟，那证明他是真的有什么话想说。社会里混了这么多年，张鹏自然不能不懂得。尽管他其实完全可以假装不会抽烟来推辞，或许是那该死的好奇心作祟，一股莫名的冲动却让他忽然非常想知道，齐晟究竟想说什么。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并排靠在这天光一抹的小小角落里抽着烟。

身后是一面落地窗，从高层建筑里俯瞰下去，地面显得如此遥远，却又给人以仿佛触手可及的错觉。

这地方足够高也足够酷，像极了黑帮电影里的场景，故而总是倍受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的青睐。少年们三五成群地躲进喧哗世界的一角，用呛人的烟草青涩地伪装出一副成熟模样，即便终有一天，昔日的少年也会成熟得惯于伪装，偶尔怀念那些远去的青春，大约也只是当作隔世经年般的笑话。

张鹏却既无心怀念什么青春，也无暇讲什么笑话。健身房里仍是人来人往，更衣室的门前时而有人进出，无垠的现实就堆砌在他们几步之外，又仿若十分遥远。或许只是呼吸之间短暂的沉默，却让人恍惚觉得时间慢了许多。

齐晟：“你……也见过陆嫣两三面了吧。你觉得……她这人怎么样？”

齐晟问道。

张鹏万万没想到，齐晟开口便是这么个问题，不由得感到一阵可笑。

——原来这一位也把他给当成恋爱咨询热线了。

他一时无话可说，只好试探地反问了回去：

张鹏：“……这个，问问身边的同事不就好了吗？”

齐晟却摇了摇头：

齐晟：“他们不需要问的。”

张鹏这才恍然，齐晟之所以选择问自己的缘由——他大约只是不想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吧。

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分明如同一道无形的墙，悄无声息地在他们之间划分开了界线。人们总是如此，能够轻松地和陌生人畅聊往事，却要对身边人守口如瓶。或许只有隔着层层人海，才不怕闲言碎语；再无交集，才可以放下许多顾虑。

这当然也理所当然。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亦不过只是一个有着几面之缘的、曾经负责过的工作对象。

张鹏做不到像对待陈莫那般自如，但他还是努力藏好了所有的情绪，换上那副已经戴了许久的面具，用那副平和面孔微笑了笑，开口道：

张鹏：“我觉得……她很好啊，温柔，活泼，又可爱。”

他如此说着真心话，藏在背后的手却无意识地攥紧了窗下的护栏，心底却跟着倏而一颤，仿佛在撒着谎般惴惴不安。

-TBC-

写在后面的作者的废话：

那一天，齐老师回忆起了从这一章开始的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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