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赵延玦是大周第一闲王,最喜欢做得就是别人觉得不知所谓的事情,原本他还想留在宴海楼内跟沈沛白聊聊感情史和泡妞手段,好叫沈沛白早些正视自己的心意,早日娶妻生子啊!
没想到那苏夫人一走,沈沛白也转身下楼,赵延玦跟在他身后喊:“沈大人,莫要羞怯,本王不会跟人到处去说的。”
苏映雪一脸黑线,她方才听到了什么?一定是她听错了!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些,她赶紧换回了自己衣服,然后抄近道回到太师府,她方在房中坐定,就见大夫人神色铁青进了院子,身后跟着同样脸色的苏碧云。
“苏映雪,你方才去哪了?”大夫人寒声问道。
“母亲。”苏映雪上前行礼,“女儿方才去了云裳阁裁了两身衣裳,本欲为母亲裁制一身,但是母亲身边的丫鬟却未曾告知母亲的尺寸。”
苏碧云上前:“我的丫鬟明明看见你进了宴海楼后院,说!你跟那酒楼的奸夫——”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苏碧云捂着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夫人,眸中满是震惊。
“够了,你那两个丫鬟肆意污蔑大小姐的清白,拉下去打三十大板,降为三等丫头!”大夫人想不明白这事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但此事却只能作罢,丞相方才的那一句话却让她心惊胆战,她明面上惩罚的是苏碧云,心中却已把这次丢掉的面子算在了苏映雪的头上。
苏碧云虽然心胸狭隘,但是在自己面前绝不敢说谎,那宴海楼的东家定然有问题,只可惜此次打草惊蛇,下次要抓到苏映雪的把柄绝非易事。
大夫人在苏映雪的面前做足了姿态,为的就是苏正阳若是知晓此事,她有一个开脱的理由,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苏碧云却在苏正阳的面前反告了她一状。
苏碧云被大夫人扇了一个耳光之后,心中气恼,好几日躲在自己房中不出门,二姨太挺着肚子进了她的房间:“碧云,你怎么这般沉不住气?”
“娘,我以后再也不想去讨好那老虔婆了,你看女儿的脸都被她打成什么样了。”苏碧云满脸泪痕。
二姨太露出心疼的神色,却指着她的脑门:“该打!”
“娘!”苏碧云咬唇撇过头,“明明是你让我去讨好大夫人的!”
“你以为娘看不出来你嫉妒那丫头,你啊,就是心眼小。”二姨太瞪了她一眼,见苏碧云撅着嘴不服气的模样,“娘也是为了这个孩子,等娘一举得男,定会让她滚下正妻之位,你就忍耐一段时间。”
“还有,你可别再搀和苏映雪这事了,她看着性子软弱,但绝非是好欺负的主,这段时间就让她们二人相斗,我手中有一个东西,等时机一到,定能让大夫人身败名裂!”二姨太眸中一丝精光闪过。
“那这次事情就这么算了?爹肯定知道这件事了,他定会觉得我品行不端,污蔑亲姐,我想不明白,这其中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牡蕊和福儿是女儿派去的,给她们十个胆子,也绝不会对我撒谎!”苏碧云忧心忡忡。
“所以娘跟你说,苏映雪此人不容小觑。”二姨太微微一笑,“不必担忧,娘早已经为你想好了托辞。”
苏碧云:“什么托辞?”
“你只需跟你父亲去告罪,说此事是你一人所为,与大夫人毫无干系。”二姨太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色极为温柔,“你父亲定会罚你禁足,你切莫担忧,老爷的心思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心中对林氏不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的事了,林氏若还这般下去,早晚会作茧自缚。”
当日,苏碧云便到苏正阳的面前告罪,且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苏正阳果然大怒,罚了苏碧云三个月的禁足,其后他又亲自去听雪阁,宽慰了苏映雪一番。
最后回到了潇湘苑中,跟大夫人吵了一架,离开的时候脸色愤然,后有近一个月没有进潇湘苑,每夜都留在了四姨太的屋中。
苏碧云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些诧异,因为这事在明面上来说她是毫不知情的,所以她就算想把大夫人拉进坑,也无法直接正面出手,而大夫人当着她的面扇了苏碧云一个耳光,照理说应该把自己摘出去了,为何苏正阳会如此作态?
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有人在背后告状,其二是苏正阳与大夫人有间隙,不信大夫人的托辞。
后面这种可能性比较大,她听说大夫人性子跋扈冷傲,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早些年不允许苏正阳纳妾,而苏正阳却在背地里搞大了人家闺女的肚子,而且还娶了人家进门,也就是二姨太,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二人关系也愈发不融洽,时不时要吵架,苏正阳或许早就容不下这个让他丢面子的正妻了吧?
无论如何,这个消息对苏映雪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只是她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让大夫人露出马脚,她此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这次事情后,大夫人像是亏欠了苏映雪一般,以前对她横眉冷眼,现在却时常派丫鬟给她送糕点送首饰,还时不时拉她过去喝茶聊天谈心。
以前苏碧云坐的位置,现在却轮到了苏映雪,府内的下人对苏映雪也越发的恭敬和讨好,上次送给苏映雪的那两个丫头,又被大夫人以不会服侍人的理由收了回去,然后又送了四个更为贴心可靠的丫鬟过去。
这四个丫鬟能言善辩,又善厨艺和女红,很快就将笨手笨脚的弦月和沉默寡言的望月挤了出去,讨得了苏映雪的欢心。
“这蠢笨的丫头,也不知道大小姐从哪里找来的,连字都识不全,也好意思给大小姐整理书房,这么多书要是被弄乱了顺序,还不是要我们几个重新收拾?”丫鬟阿春撇撇嘴。
“就是,还是那个望月,一天到晚沉默寡言,长得又这么丑,大小姐以前真是可怜啊,没有人可以使唤,只有这般歪瓜裂枣的下等丫鬟服侍,现在咱们可要好好伺候小姐。”阿夏道。
弦月捧着果盘站在树丛后,气得浑身发颤,正想走出去跟她们理论一番,却被身后的望月拉住:“别去。”
“望月姐,你就不生气吗,之前小姐对咱们这么好……”弦月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我不相信小姐会这么对咱们,小姐以前最是信任我们两个,我要去问问小姐,为什么她会重视大夫人派过来的丫鬟。”
望月叹了口气,也不好告诉她真相,只好掏出手绢擦了擦她的眼泪:“小姐自然还是以前的小姐,只是她的心思我们琢磨不透,别想太多,她可能有苦衷呢。”
弦月眼眶红红,看着望月:“真的吗?”
还没跟望月回答,她又抽泣了:“可是小姐现在都不吃我做的糕点,呜呜呜呜。”
望月没辙了,把手帕往她手中一塞,接过她捧着的果盘,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小姐。”望月敲了敲门。
“进来。”屋内传来了苏映雪的声音。
望月进屋,将果盘摆在桌案之上。
苏映雪斜靠在卧榻上看书,见望月脸色有些犹豫,开口道:“怎么了,弦月那丫头又偷偷哭了?”
望月道:“小姐,要不还是把真相告诉弦月吧,她这段时间背地里哭了好几次了。”
苏映雪放下手中的书籍:“这些日子也委屈你们了,弦月还是瞒她一段时间罢,你平日多注意些,别让人欺负了她。”
“是,小姐。”望月点头,正准备出门,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小姐,我前几日看到四小姐身边的丫鬟鬼鬼祟祟的,奴婢跟上前,发现她把药渣悄悄埋了起来,奴婢弄了一点过来。”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比拇指大一些的油纸包,递给苏映雪,苏映雪打开翻了翻,却眉头一皱,她认识一些基本的药材,这药渣之中分明有麝香的味道,她将药包递还回去:“让刘能拿到药铺,查一查这是什么药。”
“是。”望月将药渣贴身放好,关上门出去。
苏映雪躺在卧榻上,却无心看书,大夫人派人盯住了她的一举一动,也盯住了望月和弦月,这段时间她每日都是两点一线,也没有再去宴海楼,好在别庄内的人被调回了太师府,之前对她颇为忠心的刘能,恰好调给她当车夫。
当然苏映雪用刘能之前,也是几番试探的,一开始交给他办的事情都是一些无足轻重之事。
苏映雪曾付出生命的代价去信任别人,但是她仍相信这世间清善比浊恶要多得多。
察其言观其行,而善恶彰焉。
这世上没有不能用的人,只要利用得当,春夏秋冬也能为她所用。
她一边策划着自己的计谋,另一边暗防着大夫人的出手,时间很快就到七月初七,七夕夜。
大周民风虽比较开放,但是却实行宵禁令,夜晚九点之后无论是高官贵族还是平民百姓,任何人不得在城内随意溜达。
七夕节又名乞巧节,乞巧节那一日是半宵禁,何为半宵禁,就是众人可以在街上一直嬉闹到子时三更之前,而且未婚的男子和女子亦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只要你不做一些有伤风化之事,无人会来多嘴多舌。
自然古代未婚男女不可能会像现代这般开放,一般也就站在杨柳岸,小桥上,猜几首灯谜,念几首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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