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踏着月色缓步回了处所,从远处看,只剩下稀稀拉拉几盏灯。快到熄灯的时间了。
你推开门,进了屋,屋里的灯还亮着。
你借着烛光,观问云姐姐已经躺在床上,好似已经睡着了。
你在烛火前坐了一会儿,去去寒气。
往昔若是你回来的晚的话,问云姐姐都是会给你留灯的。
你陷入了沉思,你是一个既消极又积极的人,凡事会向两方面思考。更何况,在宫里生存更需谨慎。
这件事是否真如你所思呢?
问云:“阿福,为何不睡?”
床上传来了问云的声音,你向那边望了一眼。吹熄了蜡烛道:
你:“亮着姐姐了?”
问云: “并未,我本来也不会这么早睡。”
问云从床上坐起,裹着被子看着你。
问云:“阿福,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问云: “阿福是在为别人的事情烦心?让我猜猜,是为了问清,还是为了意欢呢?又或者说两者都有呢?”
问云直直的看着你,借着月色好似能将你看透一般。你有些害怕,下意识避开了问云的目光。
你:“姐姐…”
问云:“阿福,你太过仁善,这样的人纵使能在宫内活着,怕也是成不了大事。”
你:“问云姐姐,我从未想过能成大事,我只是想好好的活着。”
你压制住心底的恐惧,小声回答道。
问云:“可是,你太容易牵扯到麻烦之中了。初入洒扫处问歌的针对、问苑的死,再到入教坊,问清的针对、婉娘的死,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与你没有关系?”
你回答不出,确实如问云所说那般,你太容易被牵扯到麻烦之中。
问云:“阿福,别让你的善心害了你自己的性命。”
问云说完躺了回去,不欲多言。
你:“问云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觉得我的善心会害了我的性命,有些事情,我既然知道就不能不做。或许,在你看来这些事情都未必值得,或许也确实不值得。但是我不能不管不顾。”
其实你也明白,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你都可以做到明哲保身,但是你还是选择参与进去,不是为了自身利益,只是为了他人平安。而且也不一定能得到当事人的理解,甚至还反被怨恨。
可能这种做法在问云姐姐眼里很蠢,但是没办法。
你就是你。
久久没人回答,你便脱下了外衣,慢慢地爬上了床。
你: “问云姐?”
未得到回应,身侧只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你侧过神去,睡了。
在夜色之中,你身侧的问云睁开了双眼。盯你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睡了过去。
问云: “阿福,你是个通透仁善之人。我以前也曾如你这般。”
问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可是事到如今,若是想回头也不可能了。
有些事情做了,便失去了后悔的资格。
所以,明明十分后悔,却还要装作不在意,可能为了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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