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大风将起

苏子桑：没想到……姑娘如此有胆魄。

洛君清放下手中的茶杯，认真道――

洛君清：有胆量的是陆大人。大人早已知晓你会来找他，故而已将一应事宜讲与我听。故而再下能坐在这里与先生谈判。

苏子桑不置可否。

眼前的女人虽大多时候都是以一身捕快行头出现在众人眼前，可是没有任何一个算得上熟悉的人能说出她的底细。毕竟，以她的武功足矣在大多数情况下自保，并且隐瞒一些事情了。

一个没什么存在感，但是却很关键的人。

苏子桑对自己给洛君清的定位不甚满意，不过他心不在此，也便不乐意去探究很有可能惹上麻烦的事情了。

苏子桑：雍州大户已然在这片土地生根已久。如今他们为了逼迫陆大人，断了百姓的粮食，日后为了自保，未必做不出引狼入室的勾当。陆大人才智卓绝，心系百姓，乃是雍州之福，望自珍重。

洛君清微怔，拱手道――

洛君清：再下会将先生的话带给大人的，告辞。

苏子桑拱手，目送洛君清离开这片苏氏庄园，眉间思索之色凝而不散。

护卫苏青：公子。

苏子桑：如何？

护卫苏青：属下不是洛姑娘的对手。而且……看洛姑娘的功法招数，不似江湖几大名门帮派的路数。

苏子桑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眼神透过茶水氤氲出的雾气，射向远处。

苏子桑：我们可有人能胜她？

苏青摇头。并非不能，而是不知晓。若是大哥，也许能看出一二了罢。

苏子桑摆了摆手――

苏子桑：要变天了，我们也该启程了。

护卫苏青：是，公子。

离开了苏府，已然天光微亮。

放弃了回家休息的打算，洛君清来到了凉州城的早点摊子点了一份早餐，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以往这个时间，街道上的人还不是很多。但是如今，从她吃饭的摊子这里向两边延伸，已经满是手持斗笠翘首以待的百姓了。

冬日里的大雪美则美矣，却是催命的亡魂之曲。作为一个捕快，她已经不知多少次从街道上拖走多少具笑容诡异的尸体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陆怀：就快了，就快了……

洛君清回头，果然看到的一个缩在温暖的皮裘之中的人。她的目光落在陆怀的裘皮上，久久未移。

陆怀十分淡定，也很坦然。

洛君清回过神来，方才低眉颔首道――

洛君清：早。

陆怀：王萧跟了你不少时日了，有他带着人盯着，你还不放心么？

洛君清：自是放心的。不过大人今日怕是比较危险，在下便在此候命了。

陆怀笑了笑。

他知道她是来看什么的，只是两人虽看的是同样的事物，但看到的却是不同的东西。

他初来此地，若是安安稳稳地当个几年知府，回京后自是也能加官进爵人生圆满。不过他自然不是为了安分才来这里的。他扯的就是这些常年盘曲在这里的吸百姓之血江南大户的利益，来谋求一些其他的东西。

他声明在外，况切在身负功名之前就与这些人交手结怨，他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于是便有了这出暗中操控粮价散播谣言截断粮食商路以致城内饿殍遍地的局面的好戏。

至于普通百姓的死活，又怎能入的了他们的眼？

陆怀并非狠绝之人，他从未想过用这些百姓的性命于这些无良蛆虫博弈。但此番较量，却不能绕开那些人一心维护百姓，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还有更重要的事实要完成。

只是不管于大局如何，受苦的总还是这些无知的百姓。

洛君清：愚蠢的猪觉得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于是长肥了被主人宰了；聪明的猪觉得自己长太肥会被主人宰杀，于是把自己饿死了。

洛君清突然开口，用有些清冷的声音陈述了一个不怎么生动的故事。

又是一个奇怪的故事。

陆怀若有所思。

陆怀：放心。既然本官自诩聪明人，便不会做出那等蠢事！

洛君清：大人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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