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没心情留在这里和你纠缠。”借着月光,高绍卿直接从楼顶上跳了下来,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他才不会留下来和齐寰打架呢。
可齐寰才不会放这名神秘的白衣男子轻易离去的。齐寰回答了这名男子的问题,可他连自己的身份和名字都不留下,怎么可能会让他这么轻易走掉。
空寂的街道上,正当高绍卿要离开,齐寰站在了他的面前。冰冷的目光毫无任何温度,齐寰并不犹豫,手中的宇陵剑直接朝高绍卿刺了过去。
可是,令齐寰没有想到的是高绍卿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站在原地。剑尖指住了高绍卿的脖子,他却不闪不躲。
“为什么不躲?”齐寰感到了奇怪。
高绍卿深邃的眼眸看着这名杀手,缓缓开口,那份孤傲如他那句“对弱者的世界不感兴趣”已烙印到内心:“因为我不想动手,你不是我的对手。”
面对这名神秘的白衣男子,齐寰并不是感受不到他的实力,但那又如何?
于是宇陵剑立刻在齐寰的手中旋转开来,朝着高绍卿砍了过去。
高绍卿对此并不吃惊,冷清的面孔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将双手背在身后,向后退了一步,闪过一剑后,即用躲闪的方式抵挡齐寰的攻势。
沧州城內,锦衣卫在进行搜查,如严世蕃所言,找到秦明阳,也就找到了宁安公主,所以陆炳展开了行动。
静月之下,一条街口,秦明阳孤独地站在那里,他的目光是一种少有的冰冷。因为他的前方站着一个人,一个他并不想见到的人,一个真正能懂得他那种孤独的人。
银白色的长发随风而动,俊美的脸庞下的他是那么地阴险与可怕,宁静的瞳孔似乎看透了这个世界。唐冲并不介意现在出现在秦明阳的面前,从一开始,他和秦明阳只能是宿敌。
两个并不能被他人明白的孤独者,在世人眼中的可笑转化成对这个天下的嘲笑。
风轻轻地吹着,街道上不时有片片枯叶飘飞而走。静静地看着双方,唐冲率先缓缓开口了:“今夜的沧州城可真一点也不宁静,没想到这里都能碰到你。”
“为什么不说在此恭候我多时了?”秦明阳直接问了起来,他也清楚,唐冲对自己不可能有善意,而且他的任何动向都能被唐冲所掌控。
“看来你有些事情,很重要吗?”唐冲选择不以为意地问了起来。
“对我来说可能不重要,不过对你来说可能就有些重要了。”秦明阳的这个回答很是奇怪。
“嗯?”唐冲凝视的眉目立刻显出稍许不解的。
“你弟弟现在可能会有生命危险,难道你不要去救他。”秦明阳果断将唐炎的事情摆了出来。不确定什么时候,秦明阳就会带给身边的人一种无情无义的感觉。
“小炎?”听到秦明阳这么说,唐冲稍稍扭了一下头,接着说道:“他的事情和我无关,从他离家出走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
“真是一个无情的哥哥!”秦明阳故意装作一种不屑的口吻感叹唐冲。
“那么你呢?你又在意过谁,是一个人,还是全天下的人,亦或者说,你从来没有在意过任何一个人,也包括你自己。”
秦明阳沉默,不发一言。
“这么多年来,你所做的一切又得到了什么,你以为这个时代真的会被你所结束吗?一切都是那么可笑。”唐冲的眉宇微黯,一种更为不屑的目光看着秦明阳。
“我知道我做不到任何,只因为我们都一样,是那么地可悲。”
“可悲?”
“这世上的每一个人从生至死,都是一个短暂而又漫长的过程。有人生活无忧,有人饥寒窘迫,有人无辜受难,有人心无牵虑。有人主宰他人的命运,有人被他人主宰命运,有人追求巅峰,追求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有人庸庸度日,得过且过。可不管怎样,不管他是哪种人,都不可避免,结果都一样,人终是渺小的。”秦明阳说着这些话,他的双眸是那么地深邃。
“哼!”唐冲冷笑了一下,不禁问道:“那么你呢,你又可曾在意过你的将来与生死?”
“未知生,焉知死。”
“未知生,焉知死,真是不错的回答。那么你所谓的‘道’就值得你去追寻了?”
”或许这很虚假,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但对于世人,不管是权力,荣华,虚名亦或者是爱恨情仇,只要有一种追求,就能去弥补内心深处的那份孤独。可是我们两个,实在是可笑。我们两个是没有追求的人。我只能用荒唐的理由去欺骗自己,无数次地劝诫自己,告诉自己能做到对这个世界有意义的事情。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那么可笑,可是你比我更可悲。”
”你以为你了解我?”唐冲再次不屑地反问秦明阳,或许连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我或许了解你。你衣食无忧,又对权力名利无感,也不喜欢任何人,也不会去恨任何人,连你父亲被杀,你都没想过去复仇。人本应该有的七情六欲,爱恨情仇你基本都没有,你不去爱人,也不去恨人,所以这个世界对你而言没有任何价值。人没有感情是可怕的,所以世人在你眼里是那么可笑与愚蠢,所以你是那么地孤独,你所能做的只有去玩弄世人。”秦明阳的每一句或许说得真是唐冲,也只有他能理解这一点,唐冲说秦明阳是一个奇怪的人,但他可能比秦明阳更奇怪。
“哼!看来你很了解我,正如你所说的,我们彼此都是孤独的,那么就去属于真正的孤独。”说着,唐冲的右手中出现了一把铁扇,折起来的扇子刺出来了一把利刃,这个扇子也就成了一把短剑。唐冲握着自己的兵器,指向秦明阳,冷漠的目光缓缓说道:“出剑吧,你的玄天已经好久没有施展它真正的威力了。从很早以前就已注定,我们之间只能存活一个。”
说着唐冲就朝着秦明阳跑了过去,他不会犹豫,他也可以和秦明阳一决生死,但他也很清楚秦明阳是不可能被轻易杀死的。
看着冲自己而来的唐冲,秦明阳也果断拔出了身后的玄天剑。不管他和唐冲究竟是怎样的人,既然成了宿命之敌,那么就没了抉择。
“当”的一声,秦明阳看着朝自己刺过来的短剑,横向一劈,挡了下来,两剑相接。
“据我所知,玄天曾是一柄很嗜血的剑,死在这把剑上的亡魂不计其数。可现在你成了它的主人,简直就是一种嘲讽。”说着唐冲又挥舞短剑砍了一下,仍被玄天挡了下来,可唐冲仍然接着喊道:“你所谓的理性让人感到是那么迂腐和恶心,你真可怜!”
“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剑为人所用,因人而异,而不是让剑主宰了剑客。”剑光闪烁,秦明阳和唐冲激战开来了。
基本来说,论武功秦明阳和唐冲相当,不弱,但也都不是高手。论头脑,都挺聪明的,都爱使用计策。又都是那种缺少七情六欲,爱恨情仇的人。性格却不尽相同,彼此有着自己孤独的两个人也就成了两个不能共生的人。
用剑的名义去抉择剑客的生死,秦明阳也好,齐寰也好,唐炎也好,都无法逃避。战斗一旦开始,就难以终结。
血液在火光中飞溅,驿站的庭院中,唐炎用天越剑砍杀了一层层围上来的士兵,什么都不再期待,又何必在意大开杀戒。
对于这位剑客中的少年天才而言,虽然很少有能让自己固执的事情,但一旦出现,他可以去抛弃一切。
涌上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唐炎苦笑了一下,难道这些士兵没有自己的想法?明知冲上来是送死,却还是无所顾忌,唐炎知道并不是士兵们不怕死,而是他们脑海中的意识已经被奴役了。
或许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命运不被自己主宰,否则这个王朝如何存在这么长时间。
唐炎再次砍倒了一名士兵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夏萌,又长剑指着那些凶猛但目光中同样有着恐惧的士兵,冰冷地发问:“别再冲上来,难道你们就愿意这样无意义的送死?”
士兵们暂时不动,没有发动新一轮进攻,他们也不想这样送死,手握着着长矛,心却在胆颤,不时开始面面相觑。
可以确定的是蒙面的魅影四剑客是四男一女他们分立在士兵的四周。一名男魅影剑客注意到有些士兵已经开始感到胆怯了,于是看了一眼唐炎,然后冲着士兵们大喊:“眼前这两人是朝廷要犯,严少主有令,不管活捉还是杀死,都有重赏。这里躺着的每一人都会被视作战死沙场,家人会给予抚慰。而逃兵不止难逃一死,还会被人耻笑。”
听完,那些犹豫的士兵暂时愣住了,他们不能退走了,因为逃兵是一种耻辱。其实士兵真正在意的是他们的家人。士兵大都是被应征来的,而非自愿,而且即便如此,他们宁愿战死疆场,保家卫国,而不是这样抓捕朝廷通缉的要犯被杀死,但他们要为自己的家人着想,所以也只有服从命令,当兵的就要不怕死。
一将功成万骨枯,没了军队士兵的卖命,那些帝王将相什么都不是。严世蕃自然明白这一点,他不想动用自己的灭魂组织,自然高贵的他又怎么会在意低贱的士兵的生死?
唐炎再次苦笑了一下,他无可奈何, 他知道秦明阳跟他说的都是鬼话,人的意识已经服从,又怎么会想到去反抗,不去反抗,这个时代又怎么去被改变?
唐炎默默注视起了身后的夏萌,她的目光还是那么冰冷,没有感情。唐炎缓缓问道:“有信心随我杀出去吗?”
“嗯。”夏萌轻轻点了一下头,已经不在意是生是死,又有什么可畏惧的?
可能夏萌没有意识到的是,她和唐炎的身后不远处,避开周围的士兵,她的后背心脏位置已经被严世蕃举着火铳瞄准了。
严世蕃认真地瞄准着,不动声色,所以没有被唐炎和夏萌发觉,当然那些注意到他的士兵也不可能会引起什么动静。
即将扣动板机,严世蕃的嘴角微微一笑。
“嘭”的一声,火药弹丸崩了出来,可并没有射向夏萌,也没有射向任何人。那一刻火铳朝着天空开了一枪。
被这一声惊到,所有人都看向了枪响处,唐炎和夏萌也就发觉了严世蕃。
原地的严世蕃“嗯”了一声,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他手中的火铳已经不见了。
严世蕃立刻看向旁边,面漏怒色,一名白衣男子在一旁翩然落下,手中拿着严世蕃的火铳,两个字也就从严世蕃的口中而出:“楚翔?”
楚翔的轻功很卓越,在严世蕃开枪的那一瞬间,并没有被任何人发觉的他一脚踢飞了严世蕃手中的火铳,并在空中接住了它,然后稳然落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看来从那些海上来的西夷人手中搞到的玩意还不错!”楚翔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火铳,稍稍感慨了一下。
唐炎作为唐冲的弟弟,唐冲是不可能完全不管不问的,只是没想到楚翔会帮他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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