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晞月离了长春宫,坐在辇轿上支腮想了片刻,便说道:
高晞月:茉心,你先带着这件玄狐皮先回宫。彩珠、彩玥留下,陪着本宫去养心殿看望一下皇上。
茉心答应了,
茉心:是。
然后嘱咐道:
茉心:彩珠、彩玥你们好生照看着小主,我就先回去了。
彩珠和彩玥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高晞月离开。
高晞月顾不得雪后路滑,催促了抬轿的太监两声,
高晞月:你们都给本宫快些!
紧赶慢赶着便去了养心殿。才到养心殿门外,王钦见是高晞月来了,连忙迎上来打着千儿亲手扶了高晞月下轿,一叠声道:
王钦:贵妃娘娘小心脚下台阶滑,就着奴才的手吧。
高晞月漾起梨涡似的一点儿笑意说道:
高晞月:有劳王公公了。这个时候,皇上在做什么呢?
王钦赔笑着说道:
王钦:贵妃娘娘来得真是巧啊!皇上歇了午觉起来,正在批改奏折的时候,淑柔贵妃来了。两人说了一会儿滑,现在两人正歇着呢。淑柔贵妃想听南府乐班的歌女弹琵琶。这不,皇上正在里面陪着淑柔贵妃听南府乐的几个歌女,弹琵琶呢。
高晞月笑了笑说道:
高晞月:淑柔姐姐真是好雅兴,听南府歌女弹琵琶都听到养心殿来了,本宫怕进去会打扰了淑柔贵妃和皇上呢。
王钦连忙说道:
王钦:要说到这宫里的音律,谁能比得过娘娘您呢?要不是雪天路滑,说不定皇上已经将娘娘请来了。
高晞月这才说道:
高晞月:那就劳烦公公去禀一声吧。
王钦答应着去了。慧贵妃在廊下立了一会儿,果然听见里头琵琶铮铮,正出神,王钦已出来请她了。
因着皇帝在听曲,她入殿便格外地轻手轻脚,见皇帝斜坐在暖阁里,闭着眼打着拍子。数步外坐着三五琵琶伎,身着羽蓝宫纱,手持琵琶挡住半面,纤纤十指翻飞如莹白的蝶。
高晞月见皇帝和馨怡并未察觉她的到来,便也垂手立在一边静静听着。等到一曲终了,方欠身见过皇帝。
皇上见了她来,并没有说什么,牵着馨怡的手说道:
爱新觉罗.弘历:本来想叫你来一同听琵琶,可又怕外头天寒地冻的,你本来就怕冷。
皇上又关切道:
爱新觉罗.弘历:朕命齐太医给你调理身体,你如今觉得还好么?
馨怡听了笑了笑说:
钮祜禄.馨怡:就是啊!慧妹妹,你身体羸弱。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养心殿了?
高晞月低眉浅笑,说道:
高晞月:多谢姐姐关心,臣妾的身子虽然羸弱,但是有皇上和姐姐关怀,觉得还好。所以今日特意来养心殿谢恩。
馨怡听了,走过去握着高晞月的手,眼中微微一沉,说道:
钮祜禄.馨怡:慧,你的手怎么还是这样凉。王钦,叫人再添两个火盆来,仔细慧贵妃受凉。
高晞月听了,说道:
高晞月:谢谢姐姐关心。
馨怡笑了笑,握着高晞月的手说道:
钮祜禄.馨怡: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毕竟是后宫姐妹,相互关心是应该的。
高晞月本来就弱不禁风的体态,然后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馨怡说道:
高晞月:皇上身上龙气旺盛,臣妾在旁边,也会觉点多了。
说完,走过去挽着皇上的手。
皇上轻轻地将高晞月的手抚开,然后用手牵着馨怡的手说道:
爱新觉罗.弘历:你好好的坐着,说不定过会儿就暖过来了。
说罢,然后指着几个琵琶妓说道:
爱新觉罗.弘历:方才你也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你觉得怎么样?
高晞月娇盈盈说道:
高晞月:如今的南府竟然没有好的琵琶国手了么?选这几个来给皇上和淑柔贵妃清赏,也不怕污了皇上和淑柔贵妃的耳朵?
那几个琵琶伎听了,不由慌了神色,忙跪下请罪。
馨怡听了,笑着说道:
钮祜禄.馨怡:皇上,她们虽然不能与慧妹妹这个国手相比,但是臣妾却觉得不错。
皇上扬了扬手,示意她们退在一边,微微一笑,说道:
爱新觉罗.弘历:怡儿要是不说,朕都忘了。要是论起琵琶来,有你这个国手在这儿,朕怎么会听得进别人弹的么?不过你不在,所以朕和怡儿才会听别人弹几曲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馨怡也笑盈盈地说道:
钮祜禄.馨怡:就是啊!这宫里谁能比得过慧妹妹你这个国手呢?怕是无人能及吧!
高晞月听了,笑着说:
高晞月:多谢姐姐夸奖!
高晞月说完,馨怡说道:
钮祜禄.馨怡:皇上,臣妾听说朝鲜新进贡了一把上好的古筝,是不是真的?
皇上听了,笑了笑说:
爱新觉罗.弘历:朕的怡儿真是火眼金睛,竟然连朝鲜进贡了什么,怡儿都能知道!确实有一把古筝,那把古筝有些旧了,朕让内务府的人好好的收拾一下,然后就让王钦给你送来。
皇上和馨怡说完,并未理会高晞月,此时高晞月突然说了一声:
高晞月:怎么现在的南府这样的阔气了?寻常的琵琶妓用的也是嵌了象牙的凤颈琵琶么?
皇上唇角的笑容一滞,那退在一边的琵琶妓便大着胆子说道:
白蕊姬:奴婢自知技艺不佳,未免污了皇上的情听,所以特意用了最好的琵琶。
钮祜禄.馨怡:慧妹妹,你这样说话有些伤人。即使弹的不好,也不用这样说出来。
馨怡听了,觉得高晞月说话有些伤人,然后说道:
高晞月并没有说话,见那琵琶技不过二八年纪,虽然姿容不出众,但是却别又一番清丽滋味,心里有些不悦,便说道:
高晞月:这人啊,就要有自知之明。若没有真本事,即使是用了南唐大周后的烧槽琵琶,那就是暴殄天物而已。
馨怡知道高晞月话中有话,笑了笑说:
钮祜禄.馨怡:妹妹,怎么无端端就生气了?生气可对身体不好。
高晞月听了说道:
高晞月:淑柔姐姐,本宫可是实话实说。
馨怡听了,并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那琵琶技。
那琵琶伎有些怯怯的,低首立在一旁。高晞月一眼望去,琵琶伎所用的器乐中,只有这般凤颈琵琶音色最清,便横抱过琵琶,轻轻调了调弦,试准了每一个音,才开始轻拢慢捻,任由音律旋转如珠,自指间错落滑坠,凝成花间叶下清泉潺潺,又如花荫间栖鸟交颈私语,说不尽的缠绵轻婉,恍若窗外严寒一扫而去,只剩了春光长驻,依依不去。
高晞月看了馨怡盯着那琵琶技,生气地将那琵琶横抱过来,轻轻调了调弦,试准了每一个音,才开始轻拢慢捻,任由音律旋转如珠,自指间错落滑坠,凝成花间叶下清泉潺潺,又如花荫间栖鸟交颈私语,说不尽的缠绵轻婉,恍若窗外严寒一扫而去,只剩了春光长驻,依依不去。
一曲而过,皇上犹自神色沉醉,情不自禁抚掌说道:
爱新觉罗.弘历:若要论琵琶,这宫中真是无人能及你晞月。
馨怡听了,笑了笑说道:
钮祜禄.馨怡:皇上,既然妹妹弹得如此好,不如赏赐点东西给妹妹。可好?
皇上听了,想了想问道:
爱新觉罗.弘历:怡儿,那你觉得朕该赏些什么给慧贵妃呢?
馨怡想了想,然后说道:
钮祜禄.馨怡:皇上,既然妹妹总说手冷。臣妾好像记得吉林将军今年进贡了一条玄狐皮,不如皇上将那玄狐皮赏给妹妹吧!
皇上听了笑了笑说道:
爱新觉罗.弘历:那玄狐皮统共只有两条,一条朕赐给了皇后。本以为将剩下的一条送给怡儿做衣服的,哪只怡儿却让我送给你。既然这样,那朕就将剩下的一条,赐给贵妃吧。
馨怡听了皇上的话,笑了笑说道:
钮祜禄.馨怡:要是论轻巧和暖和,这个不知胜了紫貂多少倍,赐给妹妹正合适呢。希望妹妹能够喜欢!
高晞月一双剪水秋瞳里盈盈都漾着笑意:
高晞月:真是太巧了。方才臣妾去皇后宫里请安,皇后也赏了臣妾一条玄狐,说是吉林将军进贡的,看来这么好的东西,注定是要落在臣妾宫里了。
皇上眼中假意闪过了一丝欣慰之色,然后说道:
爱新觉罗.弘历:皇后真是贤惠大方,对你确实不错。如此,这两条就都给你了。只不过朕的心意要比皇后多一分,王钦,你便拿着衣服去内务府着人替贵妃裁制了衣裳之后,再送去咸福宫吧。
王钦答应着又招了招手,引了一班乐伎去了。
皇上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其中一个,方见那羽蓝宫装消失在朱红殿门之后,才低低笑道:
爱新觉罗.弘历:你感觉如何?
高晞月嗤地一笑,别过身子说道:
高晞月:什么如何?皇上疼臣妾,不过是假的,做做样子而已,疼淑柔姐姐才是真的。
皇上笑着摇头:
爱新觉罗.弘历:这样的话,也只有你才敢说。朕都将剩下的一条玄狐皮,赐给了你。朕怎么不疼你了?
高晞月露出三分委屈的样子,然后说道:
高晞月:臣妾今儿去皇后娘娘那儿请安,听说皇上特赐御笔给淑柔姐姐,淑柔姐姐高高兴兴地让内务府做了匾额,挂在了储秀宫的正殿里。臣妾的咸福宫正殿也有一块儿匾额,只不过都不知道是谁写的,而且金粉也不足了。淑柔姐姐有这样的荣耀,臣妾指望都指望不上。
皇上扬了扬嘴角,失声笑道:
爱新觉罗.弘历:原来你喜欢的是那个啊。朕不过是看见储秀宫正殿差一张匾额,怕看着不好看,才随手写了一幅字给淑柔贵妃。
高晞月听了牵住皇上的衣袖盈盈说道:
高晞月:皇上既然是随手,不如也随手写一幅赐给臣妾和皇后。以免满皇宫里就只有淑柔姐姐有,臣妾可是羡慕还来不及呢。
馨怡听了,笑了笑说道:
钮祜禄.馨怡:既然慧妹妹羡慕臣妾得了皇上随手所写的字,不如皇上也很妹妹随手写一幅。
皇上听了,刮了刮馨怡小巧的鼻子:
爱新觉罗.弘历:这……这不好吧!晞月,朕什么好的都给你了,你有什么可羡慕的?只这一样,你也喜欢?
高晞月半是委屈半是撒娇说道:
高晞月:皇上,您终于忙于朝政,臣妾在后宫日夜祈盼,即使皇上到后宫来,很多时候都在储秀宫。臣妾能够见字如见人,也可以稍稍安慰。
馨怡听了,想了想说:
钮祜禄.馨怡:皇上,您就给妹妹随手写一幅吧!臣妾可不敢再剥夺了妹妹的安慰。
皇上微微沉吟,然后笑道:
爱新觉罗.弘历:好了。既然晞月你想要,怡儿也支持。这还有什么为难的?你既然如此惦记皇后,那朕就随手写一幅字,赐给你和皇后就是了,也允许你们做成匾额,挂在正殿里。这下你满意了么?
高晞月听了,这才娇俏一笑,然后说道:
高晞月:臣妾谢皇上恩典。臣妾知道,皇上最疼臣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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