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声,仿佛在喟叹,尾音之处,浮起了惋惜。
她以为自己已经将情绪隐藏的很好,可到头来才发现,她还是做不到彻底冷血下去。
“理由呢!”他扼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再次直视他。
肖羽音与他相视的眼眸,闪过了一抹恨意,“如果我说你是杀我父母的仇人呢!”
牧南池一怔,“什么?!”
他何时,又成了杀她父母的仇人?
肖羽音瞪他的眼,有些泪意,却还倔强的死咬着唇,不让眼泪真的落下。
这样的事情,说出来,是何等的难堪。
她居然和仇人在一起。
会遭天谴的吧?
“谁说的?到底谁说的!”他的眼里,有了怒意,像把火,迅速燃烧起来。
不管是谁想挑拨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他都不会让对方得逞,绝不会!
肖羽音冷冷一笑,“你心虚吗?如果不是你,那你告诉我,是谁?当初车祸的现场,只有你在,好听点说是你救了我们,可谁知道是不是你撞了我们,又救了我们?谁知道是不是你派人撞了我们,然后等在那里看好戏!不然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巧合的知道我们全家会在那里出车祸!”
有些话说开,就像完好的皮肉,硬是撕出一个血淋淋的伤口,不仅疼痛不堪,看着还恶心。
肖羽音再也平静不了,猛地推开他,不愿与他有任何的接触。
那些说出的话,仿佛已经演变成事情,一个个场景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心中更加紊乱,更加觉得亏欠爸妈。
她在不知不觉中,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
与仇人在一起,无异于背叛自己的父母。
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牧南池深蹙的眉头,突然一松,唇边勾起一抹冷意,“是肖说的。”
他说,语气是百分百的肯定。
除了肖羽然,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当初肖家车祸的现场,赶去的人,只有他和赵地还有两个手下,另外几个也都是不会乱讲话的人。
无凭无据的,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误导人。
那么,除了一直在调查肖家死亡真相的肖羽然,就再不会有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他松了攥着肖羽音的手,身子轻松的靠在她对面的那一面墙上。
隔着走廊,两人彼此相望,都静默无声。
周遭的声音,仿佛跟着静止,彼此的眼中,只剩下彼此的影子,光鲜亮丽的身子背后,正有一个个裂痕在撕开,将他们看似美丽的外表,弄得皮开肉绽。
谁是这样伤口的主导者?
牧南池心知肚明。
肖羽音却不愿意去多想。
时间在彼此间流逝,最终,最先败下阵来的,还是肖羽音。
她微微垂下头来,余光还能瞥见对面的牧南池。
他从西裤里掏出烟,缓慢而悠闲的在掌心敲了敲,轻轻含在嘴角,歪着头,拿打火机将烟点燃。
烟雾从他的嘴角吐出,白色的烟,缭绕在他的眼前,又给他附上一层朦胧。遮住他的所有情绪。
他靠在墙上的身子,更加放松下来,带着一种享受在里头。
白色衬衫的袖子,不知何时被他挽在胳膊上,露出结实有力的臂弯,领口的地方,开了两个扣子,是在东焰时,肖羽音一时心急解开的。
他并没有扣回去。
下半身还是西裤,脚下也是一双皮鞋。
他的打扮,和平时没有差异,可此刻眼前的他,却给了她一种放荡不羁的错觉。
不,或许不是错觉。
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南宇的职位和鬼门的帮主,两者相比,或许后者更适合他,只是,他却一直生活在前者里。
也许只是因为某个因素,所以他才生活在假象的世界里。
温润如玉的形象不适合他,那套西装于他而言,只是一块皮囊,包裹了真正他的臭皮囊。
也对,他本不是天生就生在贵族家中,过去的他生活也曾经艰辛困苦过,他在黑社会中打拼多年,到最后才坐上帮主的位置,这中间几年的厮杀,早已铸就了他的性格,这才是真正的他。
桀骜,放浪形骸。
也或许,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看错了,她根本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
他的真正性情,或许根本就没有人能了解到。
这一刻,看着他,肖羽音突然觉得陌生,眼前的这个男人,永远不会是她能驾驭得了的男人,也并非她所认识中的男人。
明明相识这么久,却突然有了陌生的感觉。
肖羽音倚在墙上的身子,突然就那么无力下来,连站着都觉得乏。
牧南池指缝间的烟,只吸了两口,便没见他再动过,那只手一直垂着,直至那只烟燃尽,才被他暗灭。
“肖难道一直都没告诉你,你并不是肖家的女儿?”他突兀的开口,唇边勾着,很是讽刺,冷冷的视线,直视病房的门口。
肖羽音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就看到肖羽然站在门口,脸色煞白的看着她,动着唇要开口,可能动作太急,牵扯到他身上的伤口,让他反而抽气起来。
钱安心在旁边扶着他,脸上全是诧异,“你说什么?羽音不是肖家女儿?”
意识到自己的过激,她缓了心态,视线在几人中来回穿梭,试图寻找答案,又担心肖羽音受伤,不敢开口。
牧南池嗤笑,“肖,这话,应该由你这个当事人解释才对。”
肖羽然那么急躁的性格,听他这么说,又怎么会不动怒。他当下就冲到了牧南池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口,“我的事,我自会解决,什么时候需要你在这边说!”
“你的解决方式,就是欺骗羽音与我分手。”牧南池浑身冷意骤起,“既然已经事关与我,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肖,你觉得几句话,就能让羽音与我分开?就算她单纯,难道你觉得我也会任你摆布?你果然是个四肢发达的人。”
肖羽然怒急红眼,手下更加用劲,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牧南池呵笑,仿若听到一个笑话,“难道你非得我亲口说出,才会明白我的意思?”
四肢发达的人,不就是头脑简单?
他要是头脑不简单,又怎么会行事这么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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