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穆:洗个澡然后去睡觉,什么都别想
浴室被放出来的热水染得十分氤氲,隔着水汽舒小姐拘谨的看着站在浴缸旁边的褚穆,她瞪着一双大眼睛
舒以安:你出去啊!
褚穆:挑眉问道:“你一个人可以?”
舒以安:出去啦,两个人才是不可以。
褚穆无辜地拿过一旁干净的睡衣递给她,默默走出了浴室。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个人坦诚相见过那么多次,可是舒以安还是不习惯在褚穆面前坦露自己。
一个在浴室里小心的泡着热水,另一个则在二楼的凉台上愣的出神。
她回家两天,可是连行李都没有动过一直就那么放在门口,很显然,舒以安并不想住在这儿。或许,如果中途没有出过这档子事儿她就真的搬走了,现在褚穆满脑子都混乱的不得了。
调回工作和舒以安出事儿还得瞒着家里,都说好了月初回去就不能让妈知道;部里还需要他做调职报告和陈词;还有和舒以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和隔阂……
嗡嗡的震动声传来,江北辰的慰问电话及时而至
江北辰:舒妹妹的情况还好吗?在医院的话我让楚晗过去守着,你先回来换换衣服。
褚穆:不用了,没什么事儿我接她回来了,就是点皮外伤。
江北辰:听着脚步声江北辰好像换了一个地方,声音小了些,也严肃了许多:“你上点心,上回楚晗那事儿给她就留了阴影,有时候晚上睡觉还做噩梦,别回头给她弄出什么毛病来。”
楚晗在深夜里的那场遭遇还是褚穆着手处理的后续,他又怎么不知道这种事对女孩子的影响。
褚穆:攥着电话“嗯”了一声:“战骋回去了?”
江北辰:早就回去了。对了,事儿我跟江宜桐(江北辰的姑姑)说了,这几天有时间你就带着以安去看吧,她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上山。
褚穆:行,我知道了。
舒以安一出来,轻声咳了几下。褚穆回头瞥见穿着厚厚浴袍的人转手挂掉了电话。
晚上六点了,天色微微的沉下来。
褚穆掀起被子的一角示意她睡觉,舒以安打了安神的药加上热水一泡,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也是困得不行,干脆就听话的钻进去闭上眼睛催眠自己。
褚穆拿过一旁的毛巾随意地坐在床头柜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舒以安半干不干的头发,试图哄着她入睡。
气氛忽然变得安静沉寂下来。
舒以安觉得自己很累,哪怕是睡着了眉头都还是紧紧蹙着的。
几天内的场景反反复复的在梦里交织呈现:柏林下着雨的夜晚;那支绵长优雅的圆舞曲;穿在脚上闪闪发亮的水晶鞋;还有被陌生男子强行绑住双手的压抑恐惧……
终于,舒以安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失重感,尖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现在的她看起来特别狼狈。 颜色惨淡的双唇微微张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真实的空气,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就连那双一眼望去比秋水还要动人的眸子此时也没有了往日的清明。
褚穆隔着一室黑暗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听着舒以安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眼底一片沉寂。他迅速地伸手“啪”的一声按亮了屋子里所有的灯光。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舒以安有些不适应,她抬手用宽大的浴袍袖子半遮住眼睛,再抬眼时刚好看到一身干净平常的褚穆站在自己面前。
她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舒以安: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
褚穆无奈地走到床边示意舒小姐看被她踢下去的枕头和牢牢卷在她身上的被子。
舒以安羞愧地弯腰,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来默默地放在自己旁边,又慢吞吞地把卷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分出来一半
舒以安:好了……
褚穆瞧见她那副样子轻叹了一口气,微微施力把人从背后抱了起来。
褚穆:做噩梦了?
舒以安:目光有些躲避:“没有,可能是穿的热了吧。”
褚穆:那是害怕了?
褚穆:见舒以安垂头不语的样子,无所谓的笑了笑:“人所有的恐惧都来自脑中产生的精神幻像。以安,说到底你在怕些什么呢?”
就这一句话,让舒以安原本平静的眼睛瞬间颤动。
褚穆感受到来自舒以安的反应,心里蓦的往下一沉。如他所料,他的妻子足够聪明,却也足够另他失望。
环着舒以安的手臂一松,褚穆放开她径直踱步到窗边,声音也突然淡漠下来。
褚穆:我好像真的做了很多让你意冷心灰的事,不然你怎么会到现在都不选择相信我。
舒以安: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这么的不堪一击……
舒以安:细白的小手有些怯懦的捉住他垂下来的手臂:“褚穆,我从二十岁认识你到现在已经四年了。我不能什么事都去依赖你啊,从大二到现在,可能你自己都不记得帮了我多少次,好像之后我所有的生活都是依附于你的保护下,这让我感觉自己很失败。”说到最后,舒以安的一双手已经有些无力的落下,声音也越来越小。
褚穆侧身看着她的样子,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力。重新握住她的手,有些挫败地捏起她的下巴强迫着她看向自己,浓黑深沉的眼睛里全是舒以安看不懂得情绪。
褚穆:我跟你结婚,不单单是为了和你做夫妻。还是为了以一种比较合理的方式介入你的生活。舒以安,这些都是我于你来说需要承担的责任,我不会逃避,你更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的目光渐渐下移,看到她赤着的双脚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来重新搁回床上
褚穆:这些话,我也不知道要跟你重复多少次才能懂。
褚穆:有些无奈的帮她掖好被角,调暗了灯光:“睡吧,明天还得带你去个地方。”
舒以安:那你呢?
舒以安有些着急的扯住他的袖口
褚穆一顿,瞅了一眼她牵住袖口的手指,心里知道这是她想认错却又不想承认的小动作,有些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褚穆:你扯着我我怎么睡?
舒以安悄悄地撒开手,一颗小脑袋羞愧的快要缩到被子下面去了。直到感觉一双沉稳有力的手臂环住自己她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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