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排练

君素找了个凳子在桌子面前坐下。

君素：我要不然给他们录个装三弦儿的视频吧。

君素忽然想起来她也有日子没营业了，君素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摆弄手机。

张云雷也搬了个凳子坐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

张云雷：我看看你怎么装。

君素调好设备摁了开始。

君素：忽然想起来很久都没营业了，今儿给大家营个业。

君素一边说着一边摆弄眼前的零件，把三弦儿的每个部分都按顺序摆放好。

君素：现在，如大家所见，这是一堆零件儿，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把它们拼起来。

君素：我这是第一次出国演出，为了把它带上飞机就把它拆了，但愿今天我能拼的上，不然明天我就得打道回府了。

君素：我这里给大家的建议就是两万以下的三弦儿尽量不要拆，木头材质很容易磨损很容易装不上。

君素一录视频嘴就开始特别碎，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视频显得那么单调。

君素：两万以上的可能大家就舍不得拆了吧。

君素一边儿装三弦儿一边儿自带讲解，巴巴在那自言自语了将近半个钟头，不过屋里剩下的仨人都没听烦也算是本事了。

君素装完三弦儿还把调音过程录了进去才摁了停止。

君素：好嘞，装好了，音色倍儿棒。

君素装完还自夸了一下。

君素：对了，辫儿哥哥你是不是挑好专场大鼓唱哪段儿了？

张云雷：《百山图》吧，一个小段儿。

君素：倒是省劲儿。

君素一边儿搭话一边儿缠指甲。

君素缠好指甲抱起三弦儿上手就弹，只弹了前面儿两句就停下来问张云雷。

君素：是这个调儿吧？

张云雷：是这个调儿。

张云雷一边说一边儿站起来走到鼓跟前。

张云雷：咱俩先试着来一遍。

一听这话依着床头在那瘫着的杨九郎立马就坐了起来，准备听自家角唱。另一边郭麒麟怀里抱着个枕头翘首以待。

张云雷都准备好了之后看向君素朝君素点了个头，君素得着示意抬手就弹。

俩人第一次合作，配合确实非常生涩。虽然一开始是张云雷先跟着君素的节奏走，但张云雷一张嘴，节奏就全在他那了。

每个唱大鼓唱的好的演员都有自己专门的弦师，唱大鼓的演员和弦师之间的关系其实有点像相声演员搭档之间关系，因为基本上每个演员唱大鼓的时候留的气口都不一样，弦师演奏的时候就要配合演员的气口，像张云雷这次唱的四五分钟的小段还好，要是二三十分钟的大段是很难凭记忆力记住的，靠的都是长时间的默契。

张云雷唱了一遍腿就有点儿疼了，不过又不是在观众面前，也不用硬撑着，撂下家伙事儿就坐到了自己的床上。

张云雷：还行，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君素：你再唱一遍，我逮逮你的气口。

张云雷：你弹。

君素抬手就弹，这一遍下来张云雷都惊了，这一遍不光君素这三弦儿弹的更熟练了，连张云雷的气口都逮的七七八八。君素真的是个很好的伴奏者，弹弦技术也有，可能因为性格的关系在配合起别人来也是驾轻就熟。不过君素长这么大除了给自家戏园子弹弦儿以外却很少给大鼓或者单弦搭弦，其中原因不光因为君素是个女生，还因为君素是个好看的女生，就算气场已经放的很柔了，如果演员气场不够也很容易抢了风头，不过给张云雷搭弦倒是不用在乎这些了。

君素：怎么样，托的住你吧。

君素得意。

张云雷：那到时候我要忘词了呢？

君素：那你就给我个暗号，我给你弹个过门。

君素笑着接到。

君素：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五分钟的小段儿也能忘词儿。

张云雷：你明儿什么活来着？

张云雷可能记性真的不是特别好。

君素：《金山寺》。

君素想到自己明天那二十分钟的大段还是自弹自唱连个给敲八角鼓的人都没有就觉得心酸。

君素：想不想听，给你们唱一个？

这话问出来君素就收到了三个排排坐的星星眼。

君素笑了笑开始低头弹弦儿，二十分钟连弹带唱，还得控制表情，整段蹚蹚蹚下来君素是第二天打算怎么演就怎么唱的，就权当排练了。

就君素这一段儿下来是真见了功夫了，一心三用，又是坐着唱的，有些高音儿的部分使劲也不太好使，二十分钟下来竟然也唱的顺顺当当。

君素唱完之后立马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君素：我的妈耶，累死我了。

旁边三个人特别捧场，坐在那开始鼓掌叫好。

君素：别鼓了，你们仨先把票补一下。

看出来君素是真卖了力气了，说话的时候呼吸都不是太平稳。

仨人非常默契的忽略君素的话茬，接着玩命夸君素。

杨九郎：你说说你这么长一大段词儿怎么背下来的？

张云雷：唱的是真好！

张云雷挑起大拇指。

张云雷本来就是以唱见长，更能明白其中的不容易。

郭麒麟：十三年的功夫全在这了。

这十三年君素的努力郭麒麟虽然说不上全都看在眼里，可只是管中窥豹，略见的那一斑也不少了。

君素：那是，在怎么着也得对得起观众的票钱。

君素坐回凳子笑着说。

这算是她第一次演出拿演出费，之前上学的时候虽然假期也在自家的园子里弹过弦儿，给京剧伴奏，可那是自家的买卖，君素也没拿过工资。这回算是第一回拿演出费。

以前君素总听他们说相声的在台上说要对得起观众的票钱，理是这么个理儿，可哪回也没真听进心里过，到今天，自己拿钱了，才切切实实的打心底里明白这句话。只有全心全意的给观众表演了，这票钱拿的才不亏心。而且这票钱，无关乎是小园子里的一百块钱一张还是体育场里一千块钱一张。原来他们说的“学生挚挚诚诚给您表演一段”就真的是挚挚诚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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