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双投唐

君素昨天经历了一天的舟车劳顿，晚上又没睡好，这一觉一睡就睡了个昏天黑地，等张云雷的小助理过来叫她的时候她已经睡断片了。睡眼朦胧的坐在沙发上缓了两分钟才让意识回到脑子里。

昨天君素就是因为床不舒服才一宿没怎么睡，虽说刚才是困急了窝在沙发上闭眼就着了，可沙发也舒服不到哪去，君素一站起来感觉身体已经要散架了似的，一动浑身上下哪都嘎嘣响。

君素脑回路也不太正常，听着自己骨头嘎嘣嘎嘣的声音竟笑出了声，她想到了那个包袱——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自行车。

君素天生聪明，记忆力也比一般人要好许多，初中看过的小说到了大学都能给同学把情节事无巨细的讲出来，甚至一些细节里原文中的话都能复述出来，当初看《百年孤独》的时候也一点儿都没觉得那一大家子人的名字有什么难记的。

可像君素这种记的东西又多又杂的人也会有一些困扰——要是别的乱七八糟的事儿也就罢了，偏偏君素又是个笑点低的，脑内小剧场一旦脑补到搞笑的事儿就会不自觉的笑，可看在别人眼里就是君素莫名其妙开始笑了，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又想什么坏点子了。

比如现在，小助理那一脸懵逼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君素，她又被人怀疑精神有问题了。

不过好在君素对此早就看开了，早就不奢望别人能懂她的脑回路了。能懂更好，不能懂那也是他们损失了快乐的机会。

君素一边活动着关节一边跟小助理说话。

君素：走吧，去看孟哥去。

小助理：啊，哦。

小助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跟着君素一块儿走出去。

君素没进摄影棚，只跟助理走到摄影棚边上看孟鹤堂的演出。

站在聚光灯下的孟鹤堂和周九良比刚才在休息室的他们还要好看，他们就该站在聚光灯下让全世界都知道。

这回他们说的这块活里面百分之九十的包袱都是全新的，据说编剧还有饼哥，君素和小助理俩人虽然站在棚外，但依然听的入迷，孟鹤堂和周九良虽然穿着不合心意的衣服，但依然发挥的很好，该响的包袱一个都没落，小助理之前从没觉得自己笑点低，可不知道是孟鹤堂和周九良这段相声太好笑，还是受旁边笑点低的君素无脑哈哈哈的影响，竟也笑的死去活来的。

听完君素只有一个感受，怎么这么短。平常小园子里一段相声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实属正常，结果来录节目，一段相声删删减减只能留下十几分钟，真真是太短了。

相声说完了，郭德纲也是有意给徒弟露脸的机会，让孟鹤堂和张云雷一块儿唱一个，小先生非常有眼力见的去扶张云雷。

俩人唱的《乾坤带》，君素听她孟哥说，这段还是张云雷教的他呢。

张云雷唱的好，孟鹤堂学的也有板有眼，俩人一块儿合唱竟连音色都有三分相像，齐的跟一个人似的。

张云雷和孟鹤堂唱完，郭德纲还不罢休，竟开始找君素。

郭德纲：君素呢？你们把君素弄哪去了？

君素听见郭德纲叫自己也走进了摄影棚。

君素：这呢，叔儿。

郭德纲：来，你跟九良也唱一个。

君素听了老实的走到周九良边上，还做出一副文静听话的姿态，一点都没有镜头外的活泼。

要是换个人这么说，君素和小先生定然得推辞一下，可郭德纲亲自开口俩人都没那么大脸拒绝。

郭德纲：君素是九良的师妹，俩人都是打小学三弦儿的。

趁着郭德纲介绍君素，君素和小先生小声的讨论唱什么，俩人之前从来没合作过，这回挑哪段心里底气都不是很足。

君素：唱《双投唐》吧，要不然。

君素提议。

小先生投来惊讶的目光，不过倒也没提出别的意见，以他这段时间对君素的了解，只要是提出来了，君素心里一定是有底的。

周九良：那你唱谁？

君素：我唱李密，你来王伯当，最后你来个嘎调怎么样？

君素想法非常简单，这是小先生的比赛，她露不露脸没关系，肯定得让小先生露足了脸，之前她也听过小先生和孟哥唱《双投唐》，知道他肯定没问题。

周九良：我试试吧。

郭德纲：俩人商量好了？

郭德纲看君素和小先生在那窃窃私语还特意多说了两句给他俩抻时间。

周九良：商量好了，先生，《双投唐》。

小先生答话。

郭德纲：那来吧。

郭德纲听见《双投唐》心里也是有点震惊的，不过面儿上不显，语气上也听不出任何异样。

君素：昨夜晚在宫中饮琼浆，夫妻们对坐我叙叙衷肠，孤把那好言对她讲，谁知贱人撒颠狂，大丈夫岂容那妇人犟，因此拔剑我斩河阳。

君素一开口就看出从小熏陶的成果了，一个女生唱画脸竟也唱的有模有样。

周九良：闻言怒发三千丈，太阳头上冒火光，可叹三十六员将，东逃西奔各一方，单单剩下王伯当，大胆保你来降唐，唐王天子隆恩降，反将公主招东床，贪心不足生妄想，一心只想做帝王，河阳公主剑下丧，你是个人面兽心肠。

小先生也唱的有板有眼，他们九字科的戏曲都是正经找的唱戏的老先生教的，头九这一批甚至都在君素他们家园子里住过的。

君素开始了错误举例示范。

君素：贤弟把话错来讲，细听愚兄说比方，昔日里韩信谋家邦。

周九良：未央宫中一命亡。

君素：毒死平帝是王莽。

周九良：千刀万剐无下场。

君素：李渊也是个臣谋主。

周九良：他本是真龙下天堂。

君素：说什么真龙下天堂，孤王看来也平常，此去借来兵和将，带领人马反大唐，唐室的江山为兄掌，封你个一字并肩王。

周九良：讲什么一字并肩王，羞得王勇脸无光，你好比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好比困龙痴想上天堂，任你纵有千元将，雪霜焉能见太阳。

君素：贤弟把话错来讲，君臣一路好商量，李密打马朝前闯。

周九良：王伯当错保无义的王。

最后是小先生的嘎调，简直高出天际。

别说唱的有没有味儿，俩人倒也真是那吵架的样儿，吊门儿一句比一句高。不跟小先生和孟哥唱的时候似的，“好商量”就是真的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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