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芊芊想要开解簌离,不想簌离更为反应激烈。
“狗屁!”
簌离甩开暮芊芊的手,“我当初也以为,只要我委屈求全躲起来就好,只要我不争就好。鲤儿为了躲避他们,割龙鳞剜龙角,你知道他有多疼吗?你又知道我有多疼吗?那些血都把他染成了一个血色的怪物...”
簌离字字泣泪,“可到最后呢,我们的苟且偷生,我们的忍辱负重换来了什么?荼姚还是不放过我们,她抢走了我的鲤儿,屠杀了我整个龙鱼族。鲤儿想要安生,可若不到达那最高的位置如何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如何能安生”
润玉有多疼?
暮芊芊至今都不敢回想数千年的那场初见,即便那只是遗留他意识最深处的梦境。
暮芊芊含着泪,“可是公主,殿下已经身不由己的过了几千年,公主不要再逼他了好不好?殿下是多心善的一个人,他不过只是想有锦觅,还有公主就够了。别让殿下所求的这一点,都再成奢望了。”
“我怎会忍心逼他...”
簌离带着无尽的哀伤,“他不愿意见我,今日叫你来,也只是想让你帮我传传话,这辈子,我怕是再也见不到我的鲤儿了。”
簌离话中有无限的眷恋和不舍,又是义无反顾的决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暮芊芊挂着泪珠的眸子变得慌乱,“公主,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呵...”
簌离凄凉地笑了,“鲤儿如今还是这么天真,荼姚早已派人在洞庭湖上不分日夜的巡视,等到鼠仙好了,必然会火拼一番。”
“不,”
暮芊芊慌张起来,“公主,趁现在还来得及,你们走吧,离开这里,去找殿下,去找水神,求你们了,不要再做傻事。若是公主出了事,对殿下来说太残忍了。公主就是气恼当日殿下离开太湖,如今竟连一个补偿的机会也不给殿下了吗?”
“傻事?我不过是,要告慰,我的父王,我的王兄,我龙鱼一族几万的冤魂罢了。”
簌离回目端详她,“你告诉我,灭族之仇,我可以说不报,就不报吗?”
暮芊芊颤抖,“公主若是对上天后,绝无胜算。”
“我早已抱着必死的心态,左不过是去陪伴我的父王和族人罢了。”
簌离悬起残忍的笑容,死对于她来说解脱。她若不死,润玉就还会抱着一丝侥幸,可惜啊,她连这一丝的侥幸,都不会留给他了。她绝不要让他的孩子,再因为自己而受制于人。既然他不忍,她就帮他这最后一把。
灭族之仇,说不报,就可以不报吗?
暮芊芊擦干了泪,看着簌离,呆呆地问道:“公主,是要为族人报仇,对吗?”
……
绕过鸟族的监视,彦佑送暮芊芊出了洞庭湖。
水面涟漪圈动,两人的衣角也飘飘微动,暮芊芊面色少有地凝重,彦佑犹疑后还是劝道:“凭你的本事,连我都斗不过,还是不要不自量力了,干娘那边我自会劝她,用不着你跟着瞎掺和。”
暮芊芊无心与他斗嘴,垂下眼眸,“你照顾好公主就行,其余的还是等鼠仙醒来吧,反正也靠不住你。”
自以为是。
彦佑也不再规劝,送她到安全之地后便返回了。
回到天界,心情还是沉重,暮芊芊随处走走四处吹风散心。不大喜欢人多的地方,越走越偏,又到了鸣幽台那边去了,
鸣幽台鸣幽台,真是个贴切的名字,幽静得只有鸟鸣声。
暮芊芊远眺对面远得像是虚化出来的峰山景色,心中明明什么都不想,却又感觉烦恼挤得到处都是。如果,去找穷奇的话,大概又要卖出什么东西了吧?可她还有什么可卖的?
粉白色的散花裙装,从璇玑宫铩羽而归,穗禾脚下的步伐也带着些许沉重。暮芊芊不见了,惹得那夜神大殿无心旁事,合作之事无论谈得拢还是谈不拢,自然都只能搁浅。从璇玑宫出来,意外那穷奇又紧跟着她不放,真是不知重来一世,天界怎会多出如此莫名其妙之人。
为了甩掉穷奇,穗禾几经转换路线,不知不觉到了这鸣幽台。意外地,撞到了暮芊芊。
“暮姑娘好心情,跑到这来看景色,倒是不知璇玑宫夜神大殿已经找你找得身心竭虑,快要发火了。”
好整以暇走向暮芊芊,穗禾嘴角笑意嘲讽,“不过想必暮姑娘也还是不愿意回去吧,难道是要学先花神,一跳解千仇?”
什么乱七八糟的,暮芊芊懵懂地看着穗禾,“穗禾公主,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
穗禾哂笑,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听闻夜神大殿设了结界关住暮姑娘,是锦觅仙子带走暮姑娘的?”
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穗禾一向痛恨锦觅,这话虽然不知道何意,还是不要纠缠的好。
“多谢穗禾公主告知,殿下在找我,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暮芊芊行了礼就想走,穗禾却将她拉住,两人拉扯了一步站在了悬崖边上。穗禾凑得极近,打量着她的脸,几乎是贴耳而语:“怨不得夜神殿下喜欢,暮姑娘这般容貌,比起锦觅仙子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连我都忍不住要动心了。”
可惜,我最见不得的便是你们这有了一张貌美的脸,便事事都可称心如意的人。
暮芊芊不适应地退了一步,毫无所觉离身后的深渊更近了。穗禾的笑意变得阴险,“暮姑娘这般得夜神殿下青眼,你说,今日若是你出了事,夜神殿下还会和锦觅成婚吗?”
危机感霎时遍布全身促使心脏剧烈慌张地跳动,暮芊芊感觉到不妙抬起眼,“你...”
穗禾早已蓄力,一掌击在她的胸口,用了十足的灵力将她心脉震碎的同时,手脚利落把她推下了不见底的深渊。暮芊芊甚至都没来得及呼救出口,衬托在周围的都是空气,她拼命挣扎还是抓空,毫无悬念地径直下落。
鸣幽台的底下,谁知道是什么呢?
“哈哈哈哈!”
看着暮芊芊的身影如豆消失,记起她最后那个惊恐的眼神,穗禾站在鸣幽台上畅快地笑出了声。人既然是锦觅带走的,那润玉就去向锦觅要吧,她倒要看看,润玉狠不狠的到太微那个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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