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十六.

不说话，只是搂住他的肩，任由他肆意而无声的宣泄。

他是真的忍耐了太久，哭得有些停不下来，却只是偶尔才发出一两声低闷的哽咽。

我觉得那天我们应该拥抱了很久，如果不是胖虎回来我们应该会拥抱更久。

他在门口呆了几秒，捂着自己的眼睛说了句亮瞎，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回房间，关门前还把头露出来，添了句

助理：你们继续，继续。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助理那庞大的身躯行云流水的完成以上一系列动作，转头看着王先生。他也看着我，问了句

王源：继续吗?

顾席晟：....继续你个鬼啦!

我站起身就往卫生间跑，一边拿着毛巾打湿一边哀叹在王先生面前逝去的最后矜持一一也或许我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

拿着毛巾出来，他还坐在那里。

哭了很久的眼睛红红的像个兔子，但是表情放松了不少，好像终于卸了一个重担，捧着水杯，看着我的眼睛里笑意还在继续加深。

我拿起被冷水打湿的毛巾一把拍在他脸上

顾席晟：再笑试试?

他乖乖的任由我给他敷眼睛，只是一分钟后就不老实了，伸手掀开了毛巾一角。

我盯着他露出来的一只眼睛，他也看着我，眼眸弯弯的。这样大眼瞪小眼了几分钟，忍不住还是一起笑出了声。

这些天来他第一次笑的那样轻快。

眼睛亮亮的，笑起来的时候梨涡浅浅，嘴角的弧度温暖。

就好像是晨风吹散乌云之后，洒落下来的第一缕阳光。

入冬之后的风刮得脸生疼。

提着袋子数着台阶级一层层地爬楼梯，快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门锁打开的“喀”一声。

王先生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倚着门槛，含笑看着我。

我加快脚步走完最后几级楼梯，大概是幅度有点大，头上本来就大的毛线帽直接滑了下来遮住了眼睛。

两只手都提了袋子没空，我晃了晃头动动脸.上的肌肉想把帽檐弄，上去，就听他轻笑一声，然后伸手替我摘了帽子，顺便拨了拨我有点凌乱的头发。

帽子是王先生的。

助理不在家，阿姨去了医院守着楠楠，我和王先生一拍即合，中午吃饺子。

因为时间不够，我俩瞪着冰箱里几棵白菜和那一块鲜红鲜红的猪肉半晌，决定还是去买超市里的水饺。

在门口换了鞋，我直起身，看见王先生一手搭在鞋柜上，愣愣地盯着脚上还没换下的棉拖鞋发呆。

我立刻想起他大概是还没准备好一一这些天他在家里的表现越来越正常，但是从不外出接触外面的人。

也许是还没有足够走到这一步吧。

我不想勉强他，毕竟他的恢复速度已经很好了。

想到这里我碰了碰他捏着柜子的手指，他抬头看着我，眼睛里浮着淡淡的无力和歉意。我朝他安抚的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顾席晟：:“我去吧，突然想起来你现在太容易被人认出来了。”

慢慢来，源源。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眼底好像有什么在暗暗翻滚，但也只是很短的时间，便轻轻点点头，将手里的帽子戴在了我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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