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

第一季完结了，我是以虐为结尾，我已经穿上铁甲了抗揍。

第二季很快开更。依旧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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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晚上

梦一场

你白发苍苍说带我流浪

我还是没犹豫

就随你去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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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以为最后他们会像年轻时候说好的一样，在一天傍晚拉着手，并肩倚靠着。然后就静静的等着时光带走混沌的灵魂。

他们只是没有想到，最终的结果，先离开的会是那个爱笑的女孩。

不过还好，至少他们在漫长又险隘的一生中匆匆忙忙的相遇，不急不缓的度过年少，青春和苍老，他们促膝而坐，顶灯足以填空满室，他们聊着曾经的趣事，难过的往事，难忘的幸事。

那一年，顾席晟刚满70，正该享天伦之乐，那个时候已经过了法定的退休年龄，养老金加上年轻时留下来的积蓄，日子很宽裕，王苑苼很孝顺，时常会看望两老，闲来养了些花花草草在阳台，喂了几条鱼和乌龟，乌龟活了很久，都长得很大了，现在都能翻出小池塘了，顾席晟在厨房捡到它很多次，于是王源很唠叨，总会说。

王源：“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什么时候啊，找人那个池塘的砖墙该修高点了。”

王源：“席晟你又给我兰花浇多了水，可别死了。”

王源：“席晟鱼鱼鱼，你今天是不是又忘了喂鱼了。”

王源：“唉，你小心点，别把碗给啐了你。”

好像是认识顾席晟以后养成的脾性，王源叨叨个没完没了，顾席晟该看电视还是看电视，该嗑瓜子还是嗑瓜子，一个喋喋不休，一个安静的听着，还好还算硬朗，够他们折腾，反正王源是这么想的。

医生说，是常年的饮食不规律，后期不调理，老了也不注意身体，好像就是这样了。

顾席晟不硬朗了，折腾不起了，王源也安静了。

顾席晟：“我这一病怎么你看起来反倒老了很多？哈哈哈。”

肆无忌惮的笑起来，脸上的皱纹都集拢了，可丑了。顾席晟是真的觉得王源一夜之间老了很多了，他早年间戒了烟，现在又抽了起来，他想说他，一把年纪了要不要命了，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怕他跟她生气了，这段时间的王源脾气可不小，特别难哄。

王源每天都陪床，变着花样的倒腾各种汤品，医院天天会来很多人。

后来顾席晟回到以前的学校教孩子们弹琴。来的都是顾席晟的学生，最小的才二十出头，南开的学生大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有个别直脑筋的对着王源很纠结的样子，犹豫着叫了一句:

……：师母？

顾席晟差点笑的岔了气。

最老的都带着15、6岁的孩子背着书包，跟着自己父亲母亲的身后，他们面容稚气，乖乖站好对着顾席晟喊，顾老师。

她的学生说

……：“顾老师，我孩子，现在也在那里读书，真想让你教教他。”

顾席晟就笑

顾席晟：“今年老师不是越来越厉害了嘛，那么多市先进，比我这个不着调的好太多了。”

……：“哪比得上您啊？我们都是你手把手带出来的。”

他们没有呆的太久，提着果篮鲜花来，叮嘱几句又离开，王源看顾席晟背对着自己在被子，轻咳了几声，脊背颤抖，现在的顾席晟简直瘦的不行，皮包骨头一样的，他有些急，连忙给她抚了抚后背

王源：“怎么了，你怎么了。”

却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在笑。

她勉强依靠着枕头坐起来，一笑，眼角都皱了

顾席晟：“我只是想起以前，就才走的几个人，当初在合唱团可调皮了，特不听话，我还凶过他们。”

她的声音再也不如往昔清凉的，厚重又苍老，嘶哑的不行了。

王源的拇指划过他脸颊的轮廓，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席晟：“王源，你告诉我，我还有多久好活。”

王源：“你别胡说。”

他梗了梗

王源：“治得好，治得好。”

顾席晟抬手握住捧着自己脸颊的那只手

顾席晟：“源。”

紧紧攥在手心里

顾席晟：“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已经不是那个小孩子了，如今距我们第一次见面已经遥遥好几十年了，我都七十来岁了，人固有一死，谁都在劫难逃的。或许千百年后我们会再遇见。

王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谈过那么多的合同，写了那么多漂亮的词句，谱了那么多让顾席晟这种挑剔的要死的人都爱不释手的乐谱，他聪慧又善辩，如今对着自己的爱人却狼狈不堪。

他只能抬手把人揽在自己怀里，一次又一次抚摸她花白的头发。

顾席晟：“别摸了，都快掉光了。”

顾席晟：“算了，想摸就摸吧，反正都要剃掉了。”

做化疗的时候，顾席晟的头发都被剃光了。

化疗很痛苦，她每疼一下，王源觉得这种痛全部都悉数折射到自己身上，加倍的痛，这不公平，可却无可奈何，他看着她卷缩成一团，他看见她紧紧拽着的拳头上青筋暴起，他看她紧缩的眉头，那种无能为力啊，快把他给杀死了。

有一天顾席晟醒过来，看着趴在床沿的王源，这个人不服老，白了头发却老是去染黑，大约是这段时间照顾自己太忙了，没来得及去染，却意外地好看，都说色衰爱弛，这张看了几十年的脸，好吧，顾席晟承认他厌烦过，可是这种厌烦很短暂，之后就觉得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的不行。

那是她的人。

王源问她

王源：“如果当初你没遇见我，你会去找我吗。”

顾席晟摇摇头

顾席晟：“没有如果，我一定会遇到你，我们必须在一起。”

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那便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

顾席晟拒绝手术，她说，我怕痛，我已经很累了。

王源有整整一天没有同他

她说话，不过到底是妥协了，你不做，咱就不做吧。

那么咱们回家吧。

她被推进抢救室那一天，王源坐在空旷的走廊，她已经知道结果，没得商量，没的讨价还价的结果，从顾席晟住院那一天开始，王源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手里捏着死亡通知书，他捂住自己的脑袋，紧紧闭上眼睛，他以为他做好的足够面对的心理准备，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撕心裂肺的难过啊。

那个人是他血肉，如今被生生撕扯下来，年轻医生的手附在他的肩头

医生：“节哀吧。”

他带着顾席晟的骨灰回到那个小房子，她好像还在厨房里熬汤，前几天王俊凯说了，想吃小鸡炖蘑菇，落地窗还折射着她的身影，她转过头说

王源：“收拾收拾棋盘要开饭啦。”

后来他把衣柜丢掉买了一个很大的，把顾席晟的衣物和自己放在一起，他好好收拾了屋子，翻出了很多旧东西，有些好多年没有见过了，那里面都住满了回忆，人老了就爱想念，他翻了一夜的旧相册。

有很多，他第一次穿着蓝色的西装，有她第一次穿着黑色的礼服，有二十五岁生日那天穿着灰色开衫比剪刀手的模样，顾席晟裹着白色的睡袍翻白眼的模样，还有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在桌边过年的模样。

他抚摸着照片是顾席晟年轻的面容，那些一瞬即逝的时光啊，第一次开始怨恨怎么就没有了，他无比想念年轻的顾席晟，他想倒回去重新来过，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做，还有好多地方没去。

你想吃的梨膏我再也不会因为你血糖高一次又一次拒绝你了。

你想养好多小狗我也会答应的。

你还有多少愿望你能不能重新说过。

我保证一一如你所愿……

原来眼泪这么哭涩，划过肌肤的感触这么疼。

很长一段时间，他白日里起床，一边拖拉着棉鞋一些说

王源：“席晟你怎么一大早又开电视。”

才恍惚想起电视已经很久没有人开了。偶尔会开口催促到。

王源：“鱼啊，喂鱼啊席晟。”

没有人回应，愣了很久，翻箱倒柜找鱼食，才突然想起，自己要养的鱼却一直是她在喂饱。

后来王源破例回了学校，帮着合唱团的老师一起管理，他时常坐在台下看着一群年轻的孩子在台上唱着一首首老歌。

有一天，王源看见了顾席晟，站在那群孩子里，十多岁的模样，可爱的要命的齐刘海，扎着俏皮的马尾辫，反带的鸭舌帽，白色的T恤，小脚的深色牛仔裤，踩着黑色的高帮板鞋，红红的苹果肌，裂开嘴角，笑的眯起了眼，年轻的顾席晟。

他听见她在喊

顾席晟：“王源！”

顾席晟：“王！源！”

或许我会再遇见你，遇见长裙过膝，长发及腰，爱笑爱闹的你。不管是怎样的你我都认得，都会找到你。谁叫我爱你。

天堂是什么模样，也许会有一群小天使跳舞，也许会有七彩的桥梁勾勒天边的云朵。

地狱是什么模样，也许会有凶恶的魔鬼，也许会是岩浆包围。

天堂也好，地狱也好，哪里我都陪你闯。

我们终抵不过岁月的痕迹留下满目的凄怆，眼看着一点点抹去的痕迹，想要抓紧最后一丝回忆，却无能为力。还好我遇见的人是你，还好我陪你走完了整个青春。

我们都是在夜里崩溃过的人，

我们都是心里头有部分死掉了的人，

我们每天都在变得更无所谓，

我们拒绝了煽情之后的每一天都在哈哈傻笑，

在我们堆砌起来的不羁里，

总该有什么藏在最深处吧。

已经很努力地把人生过成喜剧，

也总有唏嘘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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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晚上

梦一场

你白发苍苍说带我流浪

我还是没犹豫

就随你去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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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机械男友第一部正式完结，第二部正在创作中，马上就会出品，希望读者们不要取消收藏。

第二部将由右瞳remment出品依旧在这里更老地方我们不见不散。

下次想走逗逼风，虐的我好累啊，所以罐头我会写的欢脱一点的。

爱我所有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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