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班小松被邬童单方面挂了电话也是气得要炸掉了,忍不住叽叽喳喳地向身旁自家青梅吐槽道:“诶哟这个邬童真是...打电话过来的是他!这挂电话的也是他!...还说什么听不清?我都没听见他说什么呢!...”
“那你怎么知道他说听不清啊?”栗梓自顾自地在空下来的长椅上坐下,歪着头看不远处的流浪乐队正在敲打乐器,叮叮当当的特别有跨年的氛围。
“我哪里知道说着说着人流会冲散我们和邬童啊?...他至于那么凶嘛?”班小松也有些丧气地在栗梓身边坐下,早没了刚刚那股气势汹汹的埋怨了。少年本就不是那种善于生气的人,随口发泄了一通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栗梓也没看他,只伸了手去拍少年的肩膀,口气了然。“那邬童还不是担心你啊。...他其实就是那种典型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儿,嘴上损你,心里指不定怎么心疼你呢。”
“...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邬童了?”班小松偏过头直直地盯着少女的侧脸,像是要在少女的脸上盯出一个窟窿来。不过少年好像并未发觉自己的关注点似乎有点奇怪,好像偏离了原本他们俩说话内容的方向。
“一个队的呀,能不了解么?”栗梓的注意力被主唱深邃而幽暗的眼神所吸引,似乎并未发觉少年神色的不对劲,“况且邬童人好大家都知道的啊,又不是只有我知道。”
“...那我呢?”班小松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了,可是心底里隐隐生出的期待又迅速掩盖了这一丁点后悔。他和栗梓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的了解程度那肯定是相当过关的,所以问这种问题本身其实没有多大的意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班小松此刻特别想知道栗梓的答案。
“自恋,蠢萌,菜鸟。”栗梓毫不客气地抛出三个词。
少年带着期待的发光的眼睛一点一点地暗下去,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肩膀在一瞬间垮了下来,转头去看自己的脚尖。干净的白球鞋上脏了一块,刚刚在人群里好像不知道被谁踩了一下,可是自己已经颓废到连跳起来大骂发泄的精力也没有了。
“虽然自恋...但是的确有自恋的资本啊,蠢萌是因为可爱啊,虽然是菜鸟但是肯努力啊。”栗梓将一只手靠在椅背上,以寻找支撑下巴的支力点;少女终于从流浪乐队的歌声中回过神来,歪着头打量着少年的一脸泄气。
“...我栗梓的竹马啊,是全世界最好的竹马。”
班小松一转头就看见了他特别熟悉的少女眉眼弯弯的模样,柔和的月晕打在她分明的五官上,将她此刻的笑颜映衬得特别温柔;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好像就忽然停顿了一拍,然后再接着“扑通扑通”地继续跳。
明明刚刚还在因为邬童而烦躁,却在少女熟悉的开解里冷静下来;明明刚刚还在因为少女的玩笑话而伤心难过,却在少女解释的笑意里渐渐驱散阴霾。班小松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和栗梓这个精分少女呆久了,自己也变得精分了么?
脑袋乱糟糟的,想得头疼。
“班小松,那个人唱歌真好听。”栗梓见少年呆愣着不说话,也觉着自己一个女孩子说的这话好像有点不好,便有点不好意思地指向不远处那个站得笔直的主唱转移彼此的注意力。
“能有多好听啊?”班小松对此嗤之以鼻。那个主唱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微卷的长发披在肩上,穿的米白色羊毛和及膝长裙倒是挺干净的,有点文艺女青年的意思。
“...嗯就是特别...特别深情。”栗梓的眼眸暗了暗,心忽然抽搐地一疼。其实那个女人的眼睛也说不上好看,但是就是有种深邃得见不到底的感觉,唱起歌来那眸子里的深情像是要溢出水来,让人特别难受,连自己这种自称女汉子的物种也莫名地想哭。
班小松显然也发现了栗梓不经意的表情变化,以为是这主唱戳中了她这阵子要分别的敏感心思,忍不住伸手去揉她茶色的小脑袋。
“我唱的也特别好,我唱给你听啊。”少年理所当然地朝少女扬起下巴。
不出意料地,班小松看见少女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以及小小的期待,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许。少女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像在发光,不小心就触及了心底最深处那些被小心存放好的回忆,忽然有千言万语哽咽在喉咙口,只化成歌声里的字字酸涩。
“遇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惊喜/阳光不锈温暖着回忆/说的不离不弃/千言万语/如今都藏进心里/你是我今生最大的惊喜/合影里面笑得多开心/同学录模糊的留言笔迹/我/时常会/想起你/”
这好像是栗梓记忆里第一次听见班小松认认真真地唱歌,而且就那样看着自己的眼睛唱。少年像夜空一样广袤的眼睛里似乎藏进了无限的星光,清楚地将自己崇拜的小眼神倒映出来;他的眼睛一向好看,这一点栗梓无比清楚,但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少年认真唱歌的模样会让他的眼睛变得更加好看。
特别的...嗯深情。
这大概是少女十六年的人生里最紧张的一个时刻。
“天啊我这扑通扑通的心跳是怎么回事...是要跟...跟我告白...么?”栗梓的脸蹭蹭蹭地红起来,被自己此刻不切实际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尽管夜里挺冷,但是自己的而后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栗梓,你是我今生最...”
少年的喉头滚动,额发下的眼睛有些慌张。
我们的少年时代之时光札记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