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那时的他脸上露出一副感慨万千的表情。
“日出日落,自然之景,没想到也能让你途生感慨,你也真是闲的发慌。”
笑歌不可否置的一笑,“贪得今朝又何妨?夕阳可曾为君惆怅?我是看得它惆怅,所以才心生感慨。你这叫不解风情。”
我并未答他的话,躺在石头上,微风吹拂,惬意动人。懒得开口。
他见我未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梦想吗?或者愿望?”
“我?”
“对,你。其实你我都明白,少宁的选择是错的,但是在我们这些无法经历过他人所经历过的过往这个点上来看,站在旁观者角度去评价当事人的行为,自然是有失偏颇了。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少宁经历过那么多挫折,还能扶摇而上,将寨子的权利夺过来,为的就是让这些在他们身上的悲剧不要在傅家下一代上重演,而且还为傅家清除了叛乱分子,我觉得已经很不错了。只是最后的结果,也许是他自己的救赎和悔过吧。”
“你说的没错。”睁眼看了看天空,一排人字大雁成群飞过,“我有很多愿望,多的我都数不过来,尤其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也很多。但是不论如何。”
“我希望我死去的那天,问心无愧就好。”
随后闭上了眼睛,不想再说话。
听到旁边的他也躺了下来,呢喃呓语,“我可不像你,有那么高的要求,我的朋友很少,交心的朋友更少,少宁本来算一个,我当初跟他在一起,逛遍了附近的山,真的很开心。而现在,他没了。”
嗤笑一声,“你现在不又多了一个?”
笑歌听后,笑了一声,手抬起,一片布随风而去。我认得,那是当日他从傅少宁身上扯下的。
......
翌日清晨,傅家寨门外。
那日在闯入议会的老者,前些日子还叫嚷的傅俊逸,还有笑歌救下的那个小孩子。三人结伴为我二人送行。
“你两这脸上的伤?”老者一脸疑惑,指着我俩的脸。
笑歌,“磕的。”
我,“打的。”
笑歌,“昨天出门打猎的时候追一头猪,谁知道它还挺聪明,给我俩下了个小套子,结果让我二人不小心磕在石头上了,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老者笑了笑,并未追问下去,“本来想多留你二人几天的,但是你们执意要走,我也不好强求。带上这个包裹吧,一些干粮与盘缠,不成敬意。一路平安。”
傅俊逸那小子松开小孩的手,站上前来,一脸的严肃,抱拳向我二人道,“若将来有机会,还请二位不吝赐教。”
“一定。”双双抱拳回复道。
最后那个小家伙一双大眼睛看着笑歌,满是不舍。
这小家伙今日绑着马尾,我那时才发现笑歌救下来的小家伙,其实应该是小姑娘才对。
笑歌抚了抚小姑娘的头,“以后就听俊逸哥哥的话,知道吗?”
小姑娘听到这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抱着笑歌哭了起来。后又抓着傅俊逸的手,向笑歌点了点头。
那老者抚摸着自己的羊角须,看着小姑娘一脸宠溺,开口道,“这小家伙以后就算是我傅家的姑娘了,放心,没人再敢欺负她。你俩既然要走,就给孩子留个礼物吧。小姑娘还没有名字,你俩谁给想上一个。”
笑歌回头看了看我,“你来吧。”
看着其他几人希冀的眼神,我也不好推辞。从来到去,也不过几日而已,却生得一种恍如隔日之感。叹息一声,
“就叫傅安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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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歌!”
“怎么了?”放下正在砍出一条路的刀,笑歌一脸迷惑地看着我。
他这一副无辜的表情,更让我尤为恼火,责问他道,“你到底熟悉不熟悉这条路啊?那老头要给咱俩搞个向导你还非拍着胸脯给人家涨着脸说这地方跟自己家后花园一样,你看看咱俩走的这什么鸟地方!”
“哎呀,老马还有失蹄的时候,我这十多年没来这地方,忘了路不也是很正常?”他紧了紧背上的行囊,道,“我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你为啥这么放心傅俊逸啊?把小安宁交到他手里啊,莫忘了他可是傅琰龙的儿子,万一记仇起来,可不知怎么对小安宁呢。”
我可没因为他推三阻四的话就算了,一把将砍刀转了过来,“我现在满脑子关心的就是包里面的吃的够不够咱俩走出这片森林的!”
看着他吐了吐舌头示弱,我才把头转了回来。
“哎呀!这地方我熟的很,你大胆的往前走,没问题!”
“真的?”他现在说出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信,在这该死的地方转了两天,都是拜他所赐。
“我还能骗你不成!”挤开我的身体,“这次我先走,你放心跟着!你听这水声,准不会出错。哎呀我草!”
“我日你大爷的笑歌!”这是我落下瀑布前喊出的最后一句话,这王八蛋一脚失足顺带把我也拽了下去。
......
拖着昏过去的笑歌,一身湿嗒嗒地从水中爬上来,将他丢在岸上。生起篝火。
“啊!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这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
我现在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去摸点鱼吧。我们没吃的了。”
这一句话倒是让他猝然一惊,浑身上下乱摸一阵,“我的包裹呢!”
“先别管你的包裹了。我们快要饿死了。”
“里面我可是藏了好多好吃的,还有我的银子,什么狗屎运气,这都丢了!”笑歌抱头哀嚎了一阵,后深深叹了一气,又返回水边去摸鱼去了。
我不是很喜欢吃鱼的人,因为吃鱼的时候,刺很麻烦,老卡到我,不过笑歌的手艺真是没话说,我是整条鱼吞的,连刺的感觉都没有察觉。
就这么对付过自己的肚子后,天色已经渐晚,坐在火堆烘干自己的衣服,“笑歌。”
“嗯?”正在拍着鼓起的肚皮的他懒洋洋声音响起,“怎么了?”
“这地方到底是哪里?我们还有没有希望出去了?”
“哈哈哈哈哈,”笑歌听到我说的话直接拍地笑了起来,“瞧你这副怂样,这才到哪啊,你都这么问。要是把你丢到十万大山里,那还不把你急死。”
“什么是十万大山?”
“哎,你真是个白痴加路盲啊。十万大山你都不晓得,不落王朝与问天王朝的分界线。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叫琅玉山,也是十万大山的门户。自此地,往东绵延八万里,后北上三千里。最后到达望海崖,那地方很危险,但风景异常瑰丽,据说可以看到接天大海迎面拍来的震撼场景。”
“咳咳。扯远了。刚才你问我有没有希望出去。你要搞懂,我们在这个地方,也叫分界原,是十万大山与母江的交汇处。母江,在地理上与十万大山相接。”
“倚靠这一山一江,将这片大陆划分为北方,东南,西南三块区域。北方是漠乱海与问天王朝;东南不落;西南不归林。北方漠乱海与问天王朝连年征战不休,就是因为少了这么多天然屏障,好动手。南方的话,第一是因为不落王朝与不归林也算有一段渊源,第二是因为有母江这道天然屏障,第三也是因为不归林那地方不大,没什么资源,不落看不上。所以也不生战事。我是不落王朝的人,不理解北上这两家为什么打的这么热火,但我想不管是哪方的人,都应该不喜欢战争吧。”
“哎呀,又扯远了。所以呢,我们一直往东走,就一定能出去。如果我们深入这十万大山,到时候连方向都难分辨。想安稳的走出去,那才真的是痴人说梦。”
说完这些话,笑歌又躺了下去,“所以把心放到肚子里,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我们明天就出去了。”不一会,鼾声作起,他已经睡着了。
听完笑歌的话,我深深握紧了手上的剑。我本以为这琅玉山这地已经算十分广阔了,却没想到只是十万大山的小门户。那这片大陆,到底有多浩瀚?能人奇才,到底能多少呢?
我只单与傅少宁交手,就拼的你死我活,要说傅家高手尽出吗?这显然不可能,傅家发生如此大事,依旧未乱,若非背后有镇场之人,又怎会恢复的如此之快。
在这不起眼的地方,我都不能做到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更何况在那更遥远的江湖呢?心中第一次感觉到迷茫,我本不应该想这么多的,但心头还是有些不舒服。
提剑往林子深处走去,四周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回首已不见那篝火的光亮。这跟我现在的处境,何其相似?我忽然想起曾经教我剑的家伙说过,学剑,就好似在黑夜行走,抱守心明,勿失方向,无畏无惧,终见黎明。
从剑鞘中抽出剑,这么近的距离,我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是那在手中那冰冰冷冷的感觉却又骗不了我,它在我掌中安静的躺着。想起前几日在傅家功房傅俊逸练拳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自嘲在心底滋生。
妈的,自己真的是越活越没水平了,老去想那不确定的未来,有个鸟用,就算这片林子再黑暗,就算这世界再大又怎么样,又怎么样?剑在我手里就够了,其他的就应该去他妈的。
“来!”就在这黑夜之中,我端起手中的剑。风拂过,感受到它的轻吟,仿佛他也在告诉我,“从现在开始,让陪我杀他个天翻地覆!”
剑较风疾,心堪水静,情似火烈,心比天高。剑仿佛变成我的手臂,伴我在这无尽漫夜,一同起舞。
我曾学过《七剑歌诀》,剑剑相叠,势静转凶而后复静。我过于急功近利,认为这后势迅猛的剑诀,还不如早出杀招的剑法来的痛快,所以不长使用。但今日心境,却是最适合的。歌诀曰一剑回守心,二剑拨正乱,三剑荡身心,四剑惊世人,五剑荡天地,六剑泣鬼神,七剑万籁寂静。
面前的树木已经被拦腰整齐地斩断,空出来一片地来,皎洁的月光洒下,抬起剑来指向月光,那映射的光芒在这寒清之夜,却让我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剑寒当如此,人也应如是。料是好男儿,自不惧,当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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