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一愣,表情变得不自然,即使是它一向强势,现在也变得自愧和哑然。
殿中的其他长老监事也似乎知晓当年的时候,现在他们个个都无声地认同了徐志觉的说话,看向师父的眼神多了一分不信任,即使是跟师父关系很亲昵的雀见长老在这时也没有站出来替师父说话,就像是它做过什么非常严重的错事一样。
师父退了回来,这让不了解情况的师妹很不解,平时的师父哪管别人不允许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在这种事情上是真的有愧在心。
我毕竟跟木夙交谈过,了解过去一些不为外人所知晓的事。现在也大概能猜出那个“从清玄道宗离开的祸种”说的就是木夙,也就是当初清玄道宗的二长老木常青。
我记得木夙跟我说过,当时他被师父追杀,就快要没命的时候是他拿出了师徒间多年的恩情和刚出生的师妹,才求得师父饶他一命。木常青当时已经是夜神教的教主,师父当年的心软等于放虎归山。
我并不觉木夙有多邪恶,也感觉放了他也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从清玄道宗诸位长老监事看来,师父对那件事情的处理显然是有偏嫌的,难保这次对同样是它徒弟的大师兄手下留情。
见师父没有异意,赵无极对殿中众人说道:“此次行动不仅仅是捉拿那叛徒一人,还要将多次围剿又死灰复燃的欢喜教铲除,不能再让这个邪教祸害人间。老夫方才已经用‘识海共联’与天诛门的天一盟主和大成寺流尘大师进行了商讨,天诛门和大成寺亦将派人前去欢喜教所在的城镇,三派联手将欢喜教连根拔起,所以我们需要派去的人不必太多。”
一旁很少说话的四长老厢如松问道:“天诛门也算暗地管辖西域大片地区,他们会派人出动可以理解,但是大成寺位于中州南部,又怎么会千里迢迢派人来相助?”
赵无极道:“这是个巧合,大成寺恰好有一人路过欢喜教附近,流尘大师就命他来协助我们。”
刑罚老陈有些好奇地问道:“是哪个佛家弟子不待在寺院内,却是跑到塞外西域?”
“这个人......”
赵无极扬起玩味的笑容。
“就是那个佛教异类中的异类,萧别离。”
即使是见识广博的长老们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表情都有些意外。
“萧别离?!”
“他怎么会协助我们?”
“不过他的话,一个人就可以把欢喜教铲除干净。”
“怎么可以让这种邪魔外道的人来协助?传出去也只怕让人笑话!”
似乎萧别离这个名字在众人心中有着特别地位,诸位长老对其的评价不一,恐怕是个非常厉害的人才会引起这样的波澜。
等这一片评论声过去后,赵无极再说道:“总之,处理欢喜教有天诛门和萧别离就够了,我们这边要做的事情最重要是捉住那个叛徒。但是要注意,前去调查的弟子之中,其中有两名金丹期修为的也仍然被那小子杀了,恐怕真正要面对的危险并不是想像中那么简单。此次任务会有不确定的危险性,有哪位长老愿意提此重任现在马上到塞外一趟?”
老头望向徐志觉,徐志觉立马就背过双手望往他处,说道:“山门中大小事皆由老夫处置,怨无暇余顾及其他。”
赵无极望向雀见长老,雀见立即就一脸厌烦地说:“塞外那么晒,人家才不要去。何况王师恩那小子的事关我什么事?才不想管那么多,哼!”
厢长老:“最近我镇雷峰有一弟子发疯惹出很多麻烦,我忙着教训她,不便现在就去远方。”
樟叶歉意地对赵无极说道:“我这两年外出太多,修为进度已经落下太多,最近忙于加紧修炼,实在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分神。”
图娅娜:“不去。”
一连串不知真假的推托和直接推托,而师父又被禁止涉足这件事,到最后众人望向八长老凌济之。
他一脸懒郁地依在长老椅上,搓着两个铁球跷着二郎腿,没精神地眯着眼迎接别人的目光,除了像个废人还像个市井二流子。
赵无极向他问道:“八长老,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凌济之毫无干劲地说“有这时间,我不如去赌两把?”
虽说个个都在推托,但像凌济之这种废人样子看起来是真的很令人讨厌,现场好些人露出不满的情绪。
却又见凌济之收起二郎腿,坐好扯了扯松绔绔的衣服,稍微像个人样地说道:“不过好像我太久没有做过什么正事了,再不做作出点贡献就要被那些吃闲饭的人赶下长老的位置,那我就稍微活动一下,去教训一下王师恩那个臭小子,反正我向来都看他不顺眼。”
虽然看起来像个废人,但最后还是接受了。
赵无极满意地点头,对凌济之说道:“其他同行的人由你挑选,五峰弟子随你带去协助。”
凌济之甩了一下袖子:“不用那么麻烦,只是捉一个王师恩而已,就算他是天才也得再修炼二十年后才是我的对手。我鸿雪峰的弟子人才济济,叫两个平时好使唤的就行了。若我没用到连一个金丹期的后辈都对付不了,不是还有那个萧别离在吗?”
赵无极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似乎觉得并无问题,也没有在这方面多说。
老头又和其他长老监事讨论了一下后续的事宜,然后吩咐天一亮立刻在玄武广场集合出发,然后漫长的商讨才结束。
不过最后赵无极的表情仍然没有松懈下来,眉头苦皱的像是在担心着什么,这跟他平时疯疯癫癫的表现差异很大,恐怕还有着我们所不知道问题。
出了殿外,长老和监事们都离去,凌济之懒懒散散地从我身边经过,还很不爽我地“哼”了一声才下了台阶,一点也像是马上就要去干正事的人,看来他真的很讨厌我跟土小子来往。
图娅娜摸了摸我和师妹的头,跟师妹说了“要小心点”的嘱咐后才离开。
临别之前,我面对着抱着猫的师妹,不自然地说:“劝不了那家伙回来也没关系,我不在乎他是死是活,我只在乎师妹你的安全。”
师妹似乎有点开心,但又有些怨怒地说道:“这种时候,你就别对大师兄呕气了,明明......明明那么喜欢他......”
她脸红地抱着一脸郁闷的师父,默默地低下头了。
师妹这反应令我很安心又很心痛,看来那个谎说得很实在,她仍然那么相信我喜欢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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